江濤的嘴皮子快的,劈里啪啦就把事情講得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內容翔實都不用人家再多問了;問的人沒有拿筆記,是用錄音筆記了下來,然后他們大聲的驚嘆了幾句有錢人太過欺負人之類的,接著他們還說:“他們毀掉合同不買農家菜,我們買。雖然買得不多,可是人多力量大,讓沈家的人看看我們這些普通人的力量。”
紫姍根本沒有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聽到買菜的大媽大嬸們憤怒的聲音:“有錢人了不起啊,這么欺負人家母女兩個人;來,大媽我買十份——吃不了送人,也不能讓那些有錢人張狂,我信得過你,以后我買菜就買你的農家菜。”
紫姍連忙笑著道謝,就在她和幾個大媽說話的功夫,記者已經擠出人群走掉了;她看一眼江濤,眼睛里帶著詢問也有些嗔意。
原本紫姍只是以為江濤要幫忙把菜賣掉,不說那些菜爛在手里會損失多少錢,只看著那些好好的青菜就這樣浪費掉,紫姍也很心痛的;只有她知道,在將來的時間里發生了什么,吃的東西如何的讓大家擔心。
當然她不認為自己能夠改變什么,至少她可以做到力所能及,同時還能養活自己和寶寶;如果好好的沒有污染的菜就這樣爛掉,紫姍倒真得寧愿把菜平白送人;她的心情無人能真正的了解,因為大家對于農家菜的認識,只認為它是紫姍想出來的賺錢的工具,但是她的焦急每個人都很了解,江濤的幫忙是很能理解的。
只是紫姍沒有想到江濤的打算并不僅僅是把菜賣掉,而且是對沈家狠狠的反擊。
江濤嘿嘿一笑:“快點忙吧,今天肯定能把菜賣光的;給乜靜她們打個電話,不要忘了讓她們也賣一送一。不用稱了太慢了,一抓一把綁起來就是五毛錢,又快又方便。現在我們不賠就行,你說呢?”
紫姍點點頭同意,依著江濤的話給乜靜他們打過去電話。趁著忙的間隙她看一眼江濤:“一會兒回去我們再詳談。啊。”話里帶著那么一點威脅,聽得江濤的目光閃了閃,有點意外也有點驚喜的看看紫姍,乖乖的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雖然買得人不少,但是一大車的菜賣光后天色也很晚了;江濤和紫姍都累得不輕,回去的時候江濤推著手推車,已經很有模有樣了:讓誰來來回回推個幾十趟都不再是生手。看到紫姍累得一頭是汗。他也只是開口提醒紫姍應該擦擦汗。不要被風一吹再著涼。
“坐上來吧,我看看能不能推得動你,技術是不是已經過關了。”他開著玩笑的說,其實是因為看紫姍太累的緣故找個理由而已;手推車可真是技術活兒,現在他的兩只手上全是泡,但是他是不會讓紫姍發現的。
紫姍看他一眼:“你不累?”她是真得累壞了,如果可以坐下的話她真得不想站著,何況是走路呢?
“我不累。要不要上來試試。摔不著你的。”江濤看著紫姍:“坐吧,只要把你推到停車場。明兒見到張大爺我就可以告訴他出師了。”
紫姍真得累壞了,知道自己身體不太好便沒有再多說坐到了車上,看著來來去去的人她哼了一聲:“真是大律師了,辦法真是一個又一個的層出不窮,不但瞞過了沈家的人連我們都沒有人知道。”
江濤嘿嘿一笑:“說出來讓員工們知道了,做事不積極菜可就賣不了了,而且真得有人想多了誤會,以為我們只是在做戲就會弄巧成拙。”
紫姍瞪他一眼:“也不告訴我?”
江濤沒有分辯,看著紫姍只管笑;因為他發現紫姍已經一點一點有了變化,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風輕輕的吹過來,路上的行人都會看一眼江濤和紫姍:因為在城里坐在手推車的人可真得是難得一見;不過沒有人笑他們,倒是有不少的女孩子很羨慕紫姍——她們沒有認出紫姍,只認為這是一對賣菜的夫妻收工回家,兩人之間溫馨真得很讓人感動。
江濤說起了剛剛賣菜的事情:“胖子打來電話了,說他接到了一個大的訂單,明天就要我們各樣青菜一百斤呢;安平那里已經把超市攻下一個來——她可能累壞了吧,安大律師可沒有做過這種粗活兒。”
紫姍聽著他的話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今天賣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的確是價格很低,已經要接近于她們收購的價錢了,但是菜沒有積壓真得是好事兒。
“我們還收到了良好的宣傳作用,相信再堅持幾天,大家都吃過我們的青菜會比較出了好壞來;這幾天雖然有些損失就當作是推廣了,辛苦些但是回報肯定豐厚。我認為明天可以再多派些人出來,多到小區什么的地方來,價錢還是今天這個樣子,嗯,再做上兩天我認為就可以了…”江濤越說越興奮起來,就好像他是農家菜的老板一樣。
紫姍看著他笑起來:“你什么時候懂生意經了?”江濤并不懂經商的,可是現在說起來卻頭頭是道——紫姍看到今天的情況原本也是打算繼續做下去的,卻沒有想到江濤也想到了。
江濤一笑:“聽得多、看得多了自然就會懂一點嘛,也就是一點兒。”他笑完忽然對紫姍一擠眼:“坐好啊,不要嚇得尖叫那可丟人了。”話音一落他就小跑起來,還真得讓紫姍差點叫一聲。
嚇一跳就說得重了,隨后感覺的反而是一種高興;迎著夕陽,兩個人的身后留下得一串串的笑聲:都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時候,無憂無慮的。
本來因為紫姍他們的沿街叫賣而讓很多人知道了農家菜,但是第二天的早報卻讓整個藍水市的人認識了農家菜:沈家再次上了頭版,報道的當然是紫姍他們街頭賣菜的事情,刊登的照片上紫姍等幾個女子都一頭是汗,尤其看得人心酸。
沈家人居然如此針對幾個弱女子,打擊報復性的單方面終止合同,逼得幾個女人只能到大街上去叫賣,為得就是不想讓菜農們有所損失:報道還采訪了菜農,他們說紫姍保證不會讓他們有半點損失——他們在記者口中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人人在感動之余都對沈家的無恥感到憤怒。
原本的報道也只是讓沈家的股票有了起伏而已,可是這一次煽情的報道卻把沈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引發藍水市對沈家人、沈家企業的敵視;就在當天晚上,在藍水市之外有幾家報紙轉載了其內容,使沈家的情況雪上加霜。
當天晚上十點左右紫姍接到一個電話,來電的號碼顯示的是個不認識的座機號——現在她的號碼很多人知道,可能是員工找她、也可能是菜農找她,因此她拿起毫不猶豫的接聽:“您好。”
“紫姍,你怎么能這么做,是不是真得把我媽、也是你的媽活生生的逼死,你才會開心?”沈楊的聲音傳了出來:“你有氣我知道,但是一拳又一拳的打過來,你不認為太過了嗎?我們之間沒有生死之仇,你至于做得這么絕嗎?”
紫姍聽到后冷冷一笑:“你們沈家能單方面解除合同,想把我們逼到絕路上去,我們就不可以反擊?如果報道中有任何失實的地方,我們在法庭上恭候你們沈家的控訴,至于你我私人之間真得沒有什么好說得。”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好說得?沈家做得出來,她李紫姍為了生存也沒有什么做不出來得,且做出來就不會存什么所謂的仁慈:不狠一點兒,她李紫姍早就無存身之地,還會在此時此刻接到沈楊報怨的電話嗎?
不再多說的她把電話掛上了,根本不聽沈楊接下來的;而沈楊沒有想到紫姍會掛斷電話,再撥過去那邊已經轉到留言信箱,表明不肯再接他的電話。
沈志瞪著他:“你多說那些有什么用,為什么還要感情用事,為什么不直接說出你的意思來;你難道不清楚你是要去求和的嗎?”他氣得連喘了幾口氣:“你怎么能讓那些人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誠信,這是我們沈家的立足之本,知道不知道?”
“我們沈家是如何在商界群雄林立的情況沖出來一條活路來得,因為誠信二字!我們沈家和人簽得合同那就是鐵板上的釘,所以只要和我們有合同的人都不用生出半點擔心來;你只看到現在報道帶來的眼下麻煩,有沒有想過此事對我們沈家帶來的長遠影響?!”
“誰再和我們沈家合作的話,都要想一想我們會不會反悔,因為有先例在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可以讓愛之滋味不要農家菜,是對紫姍的一種壓力嗎?可是我一直不曾想過,不止是因為紫姍是你的妹妹,還因為誠信二字。我們有合同我們就要履行,你平常也是聰敏且仁厚的,為什么會做出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這是在毀沈家。”
他咳了兩聲:“我們沈家如果真得因此而毀掉,不是毀在紫姍的手中而是毀在你的手!還有,此事如果讓你媽知道…”
“我已經知道了。”楊國英坐在輪椅上推開了門看著沈志父子,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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