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報警的時候用得是免提,不但是紫姍聽清楚了接線生的話,就連躺在地上弓著身子仿佛是只蝦的林浩也聽得很清楚;江濤是真得報了警,絕對不是假的,完全不是在騙人,不過這樣就讓紫姍著急起來,因為江濤打了人啊,被警/察知道就算是有原因的也是要被教育的。
紫姍看著江濤終于吐出一個字來:“你——”她忽然發現自己對江濤的了解真得不夠,從前以為他是個孩子氣的、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玩兒的調皮大男孩,就連他替紫姍解圍的手段,在紫姍看來也更像是大孩子的惡作劇;最近這些日子紫姍才發現江濤是個很細心的人,非常懂得替人著想,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孩子氣的人。
不管江濤在紫姍的眼中有什么變化,也不管紫姍是不是有意不去深究一些事情底細,但是江濤做的事情每一件都還算是合情理的,紫姍至少是能看得懂、看得明白;可是現在這事情紫姍是真得想不明白了。
江濤把手機放好后,看著紫姍點點頭:“不用擔心。”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過的沉穩,和平常的嘻哈玩笑的江濤完全不是一個人;此時的他才真得象三十歲的男人,很能給人安全感的成熟男人。
紫姍看看他,見他再次點頭后還是選擇相信了他,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疑問,她也沒有開口多問;自認識江濤開始,江濤行事就沒有出格過,做事也是很有條理的——紫姍不停在心中找著借口勸服自己,相信眼前江濤所做得傻事并不是那么傻。
江濤接下來也沒有說話,也不再對林浩動手,只是蹲在林浩的面前看著他,直到林浩緩過勁來他才開口:“好些了?”
林浩怒目瞪著他,因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并沒有好多少,痛得都不能昏死過去和現在痛得要死其中的區別就在于他嘗到了更痛的滋味,所以眼下他才能忍受痛得要死的感覺。他現在就想去醫院瞧瞧,真得擔心江濤是不是把他給廢了。
這個江濤真得看不出來是個如此心狠手辣的主兒,不下手的時候被打了也可以不吭聲到下手的時候不言聲上來就下毒手;他只能怪自己從前識人不清,不然今天也不可能吃這么大的虧。
“我不會就這么放過你,你給我等著吧。.....”他咬牙吐出幾個字來,這么冷的天兒他硬是一身的汗水,可見他疼的有多么厲害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任由江濤打完就算了,現在可法制社會,打人是犯法的事把江濤送進去沒有個幾年是不用想出來,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江濤和紫姍會有所發展;沒有了江濤這個讓他討厭的人,想讓紫姍回到他身邊也就不是那么難了。他認定,現在紫姍就是被江濤迷惑了,不然不會這樣待他的。
紫姍現在就是林浩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說什么也不會放手的;至少在他重建信心與社會地位、還有財富之前,他是不會放手的,不然他真得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堅持下去。現在的他很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支持他、陪伴他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江濤看著他點點頭:“打人當然是不對的,你也聽到我已經報過警了,我們是律師我們都發過誓的所以一會兒我會如實對警/察說明一切,對于我打人的事實我不會避重就輕。身為律師,做錯事情如果不知道承認實在就太可惡了。”
林浩看著他警惕起來,就算是連番受到打擊腦子不如從前靈活,卻也想到了一點可疑:“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江濤笑了笑站起來:“兩個大律師大打出手,其中之一還受了不輕的傷,其中的原因難道沒有人好奇嗎?唉,這個年過得實在太平靜了,藍水市人民的八卦之火少了些木柴啊,我想這應該算是上好的木柴吧?再說明天就是初八了各單位啊、公司都會上班,嗯,最遲初十也會上報了—時間也算剛好,給大家醒醒神加點油,好有精神工作。”
他彈了彈手指:“說起來,也是我們的一場功德對吧?”說到這里他回頭對紫姍擠了擠眼睛。
江濤打人的時候火氣上涌自然沒有想到那么多,可是一腳踹下去后他就馬上清醒過來,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自己而是紫姍;他打人了被警/察帶走教育也是應該的,可是卻不能連累紫姍不是?
他可不想讓紫姍被警察帶走,所以接下來他才沒有住手,又連打了林浩幾下子看到紫姍真得站住了他才住手。他如何無所謂,可是他跟警/察走了紫姍肯定心里過意不去再者向警察實話實說就牽扯到很多讓紫姍不開心的事情。
江濤很確定紫姍的傷并沒有好,在這個時候撕開讓眾人觀賞的話,紫姍肯定受不住;而且鬧到警/察那里去,事情也就大了一些,如果被某些人:比如柳云知道再加油添醋的話,紫姍會如何他真得不敢想像。
可是人也打了,打后他也不后悔。林浩打他他可以忍,不就是被打一下嘛,又沒有傷到哪里,有什么不能忍得?他向來不是個愛惹事的人,多事不如少一事,讓林浩早點滾蛋最重要;可是林浩那么對紫姍卻不是他能忍的,所以打人他不后悔,因為林浩欠揍。
但是人打完了不能給紫姍招麻煩啊,他出事紫姍也不會開心的,其它的不說,影響紫姍好好養身子也不成啊。所以他打人的時候就在想對策了,而且林浩大吵大嚷的一通,接著他又大打出手,周圍的鄰居沒有人來圍觀并不表示沒有人聽到、看到,說不定也有人報了警;那,不如讓他再親自打個電話的好。
麻煩事情還是要警/察出面才能解決啊:江濤在心里默默的向警/察說了聲對不起,這年假最后一天給人家值班的人添麻煩,實在是有些不太好;但,他也是沒有辦法啊。
林浩的臉馬上變了:“你、你要對媒體說?”
“我怎么會對媒體說,只不過媒體的嗅覺向來很好,我相信他們肯定在聽到林大律師出事后聞風而動的;到時候媒體的人得知林大律師不止是和我這個律師大打出手,而且還離了婚,其一直隱婚,妻子還是鼎鼎大名的女權律師安平。這些,足以讓媒體們發瘋了,可以寫個連續報道。”江濤摸著下巴:“題目相信定會很吸引人的,我就不說你也可以自己想像。”
林浩的臉色白了,放棄了一切就為了名聲、為了他的事業——只要他的大律師名聲不倒,財產只是個時間問題;如果名聲沒有了,他真得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掙扎著起來,看一眼紫姍終于有了底氣:“江濤,你想把紫姍牽扯進來?你果然不是真正的愛她......”
江濤看著他:“我和紫姍只是普通朋友,至于把紫姍牽進來,嗯,也不一定是壞事兒,如果媒體能還紫姍一個清白呢?而且,紫姍的名聲和你的名聲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么大事兒,對吧?”
他回頭看向紫姍有些歉意的點頭,雖然這些事情不會見報,可是現在這樣說他還是感覺對不起紫姍。
紫姍瞪他一眼才看向林浩:“我沒有做什么虧心事兒,到時候媒體也一定會問一問安律師的,相信安律師和我定能讓媒體明白很多事情。林浩,你能做得出來,我便能做得出來。”
林浩吸了一口氣:“紫姍,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知道不知道安平…”
紫姍淡淡的打斷他:“和我無關。”
江濤看著林浩:“對啊,到時候安律師定會很高興接受媒體采訪的,來說一說你和安律師這些年來不得不說的事情;嗯,我認為是很不錯的茶余飯后的消遣八卦,你認為呢?”
林浩還沒有再說話,警車就到了。
張紅走過來看到紫姍笑了:“你好,沒有想到年假值班接到報警會見到你;怎么樣,現在你那個后媽沒有再來找你麻煩吧?”她沒有和紫姍多說閑話,一句之后看向林浩和江濤,然后很自然的先問明顯狼狽的林浩:“出了什么事情,是你報的警嗎?”
林浩沒有說話,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緊緊的盯著江濤:要怎么對警/察說?真能讓江濤白白打他一回不成。
江濤平靜的看著張紅:“是我報的警;不過事情還是由他來說吧,他說完我再說比較好,警官你認為呢?或者,我先說也不要緊,如果沒有人反對的話。”
林浩心頭一緊,想到江濤剛剛的話:“我、我來說。”他真得不能讓江濤實話實說的,就算江濤為打他而付出代價,可是他現在真得輸不起,一丁點也輸不起了。
江濤看著他:“你來說?也行,先說后說也是一樣。”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會如實向張紅說明一切的,聽得林浩那個火大——自己不追究他把自己打成這個樣子,很可能會有重傷,他還要威脅自己?
“你,想要怎么樣?”林浩沖過來抓住了江濤的衣服,咆哮起來;他都被逼到了墻角啊,這個江濤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