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楊急得頭上直冒汗:“現在這個時候了,你們還在猶豫什么,不知道每一秒都是紫姍的命嗎?我說過了,如果有個萬一我來負責、我來賠上性命,還不行嗎?救人要緊啊。”他真得沒有想到大家對他的戒備有這么深。
江濤看著他:“我們不是猶豫,而是認真來說我們誰也沒有資格做決定。”能做決定的唯一人選現在已經自顧不暇,根本不可能對此事拿主意;他抿了抿嘴角,心知專家們的加入對救人來說是好事,但怎么才能保證沒有人混水摸魚呢?
他可不想前面驅狼后面進虎,讓沈家的專家去救紫姍,真得有點送羊入虎口的意思;他搓了搓手看向門外,皺著眉頭:“怎么還沒有來?”焦急的神色就在他的臉上,因為時間在此時真得太寶貴了。
沈楊指天發誓卻還是無法讓楚香和乜靜相信他,跺腳之余眼圈都紅了:“你們真得要看著她去死?”
江濤看著他:“我想,紫姍并不想受沈家的恩惠;就算你請來的專家真得只是救命,但是紫姍醒來以后要面對的事情就變得極為復雜;再加上你有一個很好的妹妹,如果再來一次輿論壓力的話,不需要你沈楊說什么紫姍也沒有選擇了。倒底,她的性命是被你們沈家救得,欠了你們的人情還一枚腎好像說得過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這個打算,我也不知道沈家是不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我們不能不防備;紫姍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他說著話雙手握在了一起,看著門外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汗。
在紫姍的生命和紫姍的心意之間讓他二選一的話,最終他能選得其實不用問;只是,他在等一項保證。如果真得只有沈家請來的專家才能救紫姍的性命,那么他也只能讓步——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說。決定是他做得他想法子把此事攬到身上,還了沈家的恩情也就解了紫姍被逼的困境。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沈家請的專家不會動手腳的前提上,因此江濤在點頭的時候必須要等到一個保證;可是,他也不能確定自己還能等多久。是五秒還是十五秒呢?
就在江濤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密集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警笛聲;江濤的神色松了松:“好了,你現在可以去找院長,并且讓你們的專家過來吧,我們總要見個面的。要快,你也知道時間寶貴。”
警/察走了進來,看到江濤等人詢問了紫姍的情況,并且說明了來意:因為他們懷疑紫姍的受傷可能同楊國英需要一個腎有關——郝淑芬是拼命的力證。而且前些時候沈依依在電視臺的高調做法。此時也成為佐證,所以警/察們過來調查。
有了警/察的介入,相信誰也不會胡亂做事的;如果此時紫姍的腎丟了、或是紫姍不能活過來,警方都會深入調查:相信沒有哪個專家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敢做手腳。
江濤點頭了,楚香和乜靜也點頭了,院方當然也沒有什么意見。而現在除了這些專家有沒有本事能救活紫姍外,他們還擔心紫姍以后要如何面對沈家和楊國英:倒底,命是他們救回來的。
“如果。當初我聽家里人的話去學醫就好了。”江濤喃喃的低語了一句,看看那些沈家請來的專家低下了頭;現在。他只能依賴于這些人救紫姍,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不是真得別無他法,他也絕不會讓沈家的專家去救人。
在紫姍的性命面前,他真得沒有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大力的推開,張醫生急匆匆的跑進來:“老師,是不是李紫姍?”他跑得氣喘吁吁,看著沈家請來的一位專家:“老師,你要救得人是不是李紫姍?”
一位專家走出兩步:“我不太清楚還沒有問,現在正要進去;你能來很好,一起過來吧。不管病人是誰,我們能救就要救,救過來那都是一條性命。”
張醫生此時才看到江濤等人:“是你們?那就是李紫姍了?”他跺腳:“我早就說過讓她早一些動手術的,她總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你們擔心著急也沒有什么用,我和老師進去救人,能救得過來一定盡最大的努力。”
江濤的目光一閃,伸手拉住張醫生看了看那三四位專家:“你老師一個人能不能救得了紫姍,現在她的情況非常危急。”
張醫生不明白:“這種事情不好說得,多一個人總是好事兒;反正主刀的只有一個人,不可能人人都上去救人的,但是病人情況不好的話要現場會診,主刀的醫生也需要聽取其它專家的建議。”
江濤聞言握住張醫生的手:“這些專家,包括你的老師都是沈家專機送來的,而楊國英也在這家醫院里,現在明白了嗎?我不懂其它的,但是聽你說主刀的人應該就是你的老師,一切就全拜托給你了。”
張醫生的臉色變了變:“我知道了。”他急急的和他的老師進了手術室。
江濤身子軟軟的沒有力氣,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盯著手術室的燈;能做得他都做了,現在就看老天爺的意思,希望紫姍能度過眼前這個難關。
就在這個時候江濤的手機震動,他接到一條短信,發信人是林浩;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打開來看,是林浩問紫姍情況如何了。
江濤站起來走出去才用手機打回去,真得不懂為什么要發短信,打個電話不是說得更清楚?在現在這個時候,林浩原本就不應該走開的,他沒有說一聲人就不見了,現在問紫姍的情況還要用短信!
林浩的手機接通了,可是很快就被掛斷,再打便打不通被告知對方已經關機!江濤難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機,然后握了握拳轉身回去:現在,沒有時間生氣;而且林浩是個成年人,相信他一定會給他一個解釋的。
楚香和乜靜看著他:“是不是林浩的電話?”兩個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肯定是林浩的電話。
江濤點點頭:“他發短信來問紫姍的情況,我打過去電話卻是不通的。”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還是第一次這樣;也許,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吧,不然怎么可能把電話關掉呢。”他還是為林浩找了一個理由,因為林浩倒底是他的兄弟。
楚香沒有說話轉過了頭去,而乜靜撇了撇嘴:“特殊的事情?能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算了,應該質問他的人是紫姍,只是不知道紫姍知道后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以后還會不會再…”她說到這里搖搖頭:“難得她能敞開心懷,林浩如果真得傷了她,我是絕不會原諒他的。”
江濤沒有說話,雖然兄弟義氣擺在這里,但是林浩所為也讓他無法再為兄弟多說什么;只是希望林浩到時候能有一個讓大家、讓紫姍可以原諒他的理由,否則紫姍怎么辦?他沒有再想下去,一切還是要等見到林浩才能知道。
他拿出手機來給林浩回短信,怎么也要把紫姍的情況告訴他,希望他能趕過來;就算林浩趕不過來,他做為朋友也應該把紫姍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他。編寫好短信發出去,因為是短信無法說得詳細,只是簡單的說了紫姍現在生命垂危。
短信發出后他看到收信箱還有一條短信,才想起那是一條陌生人的短信,心里不靜的他現在需要找點事情做,所以他打開了那條短信。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江濤:我有急事要離開,一切全拜托你了;無論如何也要救紫姍,我會盡快的回來。
江濤看著短信眼珠子差點掉下來,看短信的內容與說話的語氣都是林浩才對,而且看時間也和胖子所說的吻合;可是他再看一眼號碼,那真得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不但是不在他的通訊錄中,而且還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號碼。
做為律師他的記憶力很好的,他百分百的確定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串號碼。這個號碼是林浩朋友的、還是什么人的?江濤看著短信半天,伸手問胖子要了他的手機來:“借你的手機來用用。”
胖子也沒有多問,對于朋友他向來不是那么小氣的,不要說只是借他的手機就是要他的手機,他也一樣直接遞過去。
江濤用胖子的手機撥打了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鈴聲響起看來是真得能打通。江濤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緊張,手心里都有些微微的汗意,也不知道想讓人接聽這個電話還是不想讓人接聽這個電話。
“你好。”手機里傳來的是林浩的聲音。江濤和林浩是多年的朋友、多年的兄弟,他當然很熟悉林浩的聲音,是絕對不會聽錯的;他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嘴巴里干干的發不出聲音來,同時有種馬上掛斷的沖動。
就好像是小孩子發現了大人的秘密后,聽到大人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要避開一樣。不過,最終江濤還是沒有掛斷電話。
林浩又說了一句:“你好。請問你找哪位?”他的聲音并不平靜,帶著焦燥與一些隱隱的怒氣。
江濤干巴巴的答道:“我是江濤。”
林浩那邊猛得沒有了聲響,過了好一會兒先是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后才傳來林浩的聲音:“你怎么知道這個號碼的?!”他極為的吃驚而且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