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走后,紫姍不打算做飯了,想帶著女兒出去吃點,出門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李紫姍,我出來了。”小柳的聲音聽上去很有些張牙舞爪。
紫姍沒有想到會是她,聽到她的話更感覺好笑:“你特意打電話來,是想讓我恭喜你呢,還是打算再讓我打個電話請警察抓你回去——我想,你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逃出來吧?我有事兒,你忙你的吧。”
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沒有要和小柳多說話的意思,事實上紫姍都不打算和小柳再有任何的交集。小柳的確是有些可惡,不過最可惡的是鳳大勇,因此紫姍并不想和小柳清算什么:鳳大勇那個垃圾有人揀,對現在一心要離婚的紫姍來說也是好事,不然的話鳳大勇就真得不會離了。
寶寶拉著紫姍的手:“媽媽,我們去吃什么?”她的小腦袋歪著,烏黑發亮的頭發被紫姍綁了兩個羊角辮,更加的可愛。說起來紫姍算不上是美人,只是看上去很舒服罷了;鳳大勇倒是長得可以,但是寶寶的美卻不是可以,是很漂亮。
紫姍低頭正想說話,手機又響了起來,她沒有去接而是笑道:“壽司還是牛排,寶寶想吃什么?”
寶寶想也不想:“牛排。”
紫姍以為孩子會選壽司的:“寶寶不想吃壽司嗎?”
“媽媽不吃壽司的,寶寶不想媽媽餓肚子陪寶寶;吃飯,要一起吃才好吃。”寶寶說得很認真,一種孩子獨有的認真。
紫姍被孩子的貼心感動到了,用力的在女兒嫩嫩的小臉親了親:“寶寶真是好,那我們回來的時候買壽司給寶寶當晚飯好不好?”寶寶也歡喜的抱住了紫姍的脖子:“我要吃牛排店的通心面。”
“好,好。”聽到媽媽的答應,寶寶向電梯跑去:“快,媽媽。”一天之內能吃到她特別喜歡的兩樣東西,幸福裝滿了她小小的心臟。
看著孩子簡單的快樂,紫姍心里有些酸澀:孩子想要的向來不多,只要爸媽陪在身邊吃她喜歡吃的東西、玩她喜歡玩的游戲;可是她無法再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那至少要保護孩子的快樂,讓她繼續這樣簡單的快樂著。
電話一次一次的響起,紫姍都沒有再接聽;后來,終于響起幾聲短促的聲音后不再響起:小柳居然發來了短信。
紫姍打開后,發現有三條之多,忍不住嘆了口氣打開;看看小柳說些什么吧,八成會是些無聊的話。
小柳在短信里寫道: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退縮嗎?妄想。大勇哥愛的人是我,就算他現在不會離開你,早晚也會離開到我的身邊。我等著看你哭的時候,李紫姍。
這次你讓我出了這么大的丑,讓我的父親氣得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而不見我,仇我記下了;李紫姍,我原來真得不想怎么著你的,看你也挺可憐的,沒有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早晚會報仇的。
最后一個短信只有一句話:李紫姍,我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我小心點兒。
紫姍想把短信刪掉的,就在按下刪除鍵的霎間她想起了林浩的話,馬上給他打過電話去:這不就是證據?可是林浩的電話占線,她只能等一下再打。
看到寶寶迫不及待的樣子,她把手機收起來:“走,我們先去吃飯。”做為一個母親如何能讓孩子餓肚子呢?電話等一會兒再打吧。
在牛排店坐下后,小柳就又打了電話來,紫姍撫了撫額頭不想影響自己的胃口,就把手機關機了;陪著女兒開開心心的用過午飯后,又把她送到幼兒園去才把手機重新打開。
她給小柳回了一個短信,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我有女兒。”
在紫姍不接電話的情況下,小柳的短信很快就過來了:“我肚子里還有鳳大勇的兒子呢!”此話后面跟著的是一連幾個驚嘆號,然后就是一個用符號拼在一起的笑臉:“還有,我今天中午帶著大勇的父母吃的飯,老人家很在意我肚子里的孩子,再三問是不是男孩兒;你以為大勇哥真得會回到你身邊?醒醒吧。”
紫姍對著短信笑了笑,然后把手機收了起來;接下來,她去做什么好呢?離婚的事情還沒有眉目,而她還要去做心臟手術——嗯,寶寶到時候去哪里?交給鳳大勇她是肯定不能放心的。
想到自己這幾年和人交往很少,同學朋友幾乎都不聯絡了,現在想要找個人幫忙帶幾天女兒都不成;如果不成,給老爹打個電話?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那還不如手術不做了呢。
“紫姍。”不遠處的亭子里有人站起來喊她:“我等了一個中午。”
紫姍看到楊國英眉頭皺了皺:“我不認識你。”她小的時候看到人家有媽媽,真的盼著自己的媽媽也會出現,甚至夢到不止一次她的媽媽自天而降,從此之后她也有了遮風擋雨的傘;后來,她長大成人后便不再去想媽媽這個人。
最為主要的是,鳳大勇讓她找到了被人疼惜的感覺,同時也很清楚她的媽媽是不會出現了。重新活過一次的紫姍很清楚楊國英是怎樣的一個媽媽,所以她真得不想和她相認。
就算相擁而泣,那淚水也是假的;她,現在情愿沒有母親。
楊國英當然很清楚紫姍的年齡,可是她哪里想得到不足三十歲的紫珊其實是重新活一了次,如果按照紫珊原來的年齡,她現在可是四十多歲的人呢;而且經歷過那么多之后,紫姍現在已經完全不再是那個二十八九的紫姍了。
“紫姍,你聽我說…”她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眼中含著淚水:“大勇都對你說了吧?我給了兩三天時間緩一緩,現在你應該可以接受了吧?我、我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紫姍。”淚水自她的眼中落下,滾落在她價值不菲的衣服上。
紫姍看著她,心里很清楚她是在做戲,卻還是生出酸楚來;就算她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對母親的那份渴望只有她自己清楚。
楊國英是個很“厲害”的人,對她想要做得事情、要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是全力以赴,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原本第一次見到楊國英的紫姍是不知道的,可是現在重新活過的紫姍卻很清楚。
看著淚眼矇眬的楊國英,紫姍輕輕的說:“好吧,看來你是一定要和我談談才成了。”她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座:“就到那里坐坐吧。”她不想讓楊國英進入她的家,因為被楊國英傷得太深了,實在是無法再接受這個女人。
楊國英看了一眼小區里面,沒有要求去紫姍的家中:“好,紫姍你說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紫姍沉默的進了茶座,要了一間包廂。
聽到茶座的人詢問要什么茶時,楊國英笑了笑;她的笑容并不張揚,很和善、很有禮的說:“我們第一次來不熟悉,嗯,就要你們這里最好的綠茶吧;小吃,你們看著給四樣就好,最好是野生的東西。”
紫姍還是沉默著,不管楊國英是問寶寶、還是問她的近況,她都沒有開口;而且因為茶室中有人進進出出,楊國英一肚子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盡可量的表達著她對紫姍這個女兒的關心。
直到茶水送來,楊國英把泡茶的女孩子趕了出去,她才開口。
“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我這具身體的母親;名字楊國英,東直省的優秀企業家。”紫姍開門見山:“我還知道你為什么來尋我,因為你的身體不太好,生了病是不是?幾年來配型都配不上才想起了我這個女兒嘛,不然您日理萬機的,怎么可能想到我?”
楊國英張大了嘴巴看著對面的紫姍,可以說她已經多年沒有如此吃驚過;有些事情,她對鳳大勇說了,但是最主要的并沒有說,因為鳳大勇能不能說動紫姍她還不知道呢,雖然鳳大勇一直向她保證。
紫姍在她得到的資料中,是個很平常的女子,平常到如同炎黃國千千萬萬傳統的婦女一樣;據她所知,紫姍是絕不可能知道她的情況,可是現在她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看著紫姍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她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這個女兒,她這些年來是真得想忘掉,可是做不到;如果不是她的病,真得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來見她這個女兒吧:那是她不愿意想起的過往,也有著她無法面對的愧疚。
“紫姍,不、不是那樣的。”楊國英真得不知道自己說話還會結巴:“你不要聽你父親胡說…”她倒底是成功人士,腦筋一轉就知道紫姍為什么會知道了。
紫姍不可能知道,可是她的那個父親知道。
打斷楊國英的話,紫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按理說你是長輩,自血脈來說叫你一聲媽媽真得沒有話說;可是,你不配,所以我就那么稱呼你了,也免得你難堪。你來到藍水,我不知道父親知道不知道,相信你已經打聽清楚,我是極少去父親家中的。”
“你要的不過是一個答案,不用再讓鳳大勇做那么多,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答應。”她說完不再看楊國英一眼,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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