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是在七月十八號這天開始的,為期一個星期。姜蟬和瓦赫站在角落里,看著人們站在作品前面駐足觀望。
瓦赫胳膊肘捅了捅姜蟬:“你說他們來畫廊,有幾個人能夠看得懂?”
姜蟬很平靜:“很多人都看不懂我們想要表達的意思,當然我們創作它們出來也不是為了別人看懂,而是表達我們自己當時的所思所想,別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瓦赫聳肩:“要不怎么說你看地通透呢?很多藝術家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知音,可有的時候最了解你的不正是我們自己嗎?
所以我從來不去關注別人到底懂不懂我的畫,因為我知道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太關注別人的想法反而會失去我們自己。”
姜蟬:“老師您太活在您自己的世界里了,如果真的有人懂你的話,您心里是開心的吧?”
瓦赫:“當然,我以前不去刻意地尋求知音,是因為我知道能夠了解我的人很少。可當你一語道破我的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懂我。”
姜蟬:“所以我懂您,就像您懂我一樣,我們都能夠從對方的作品里看到最真實的自己。”
瓦赫點頭:“我特別幸運,有知音的感覺真好。”
姜蟬勾唇:“認識老師也是我的幸運,這個世界上,也只有老師這么準確地看到我的內心世界。”
姜蟬本人很低調,畫展卻一點都不低調,這世界上雖然不會有幾個人懂得藝術家作品里想要表達的深層次的情感,可是基礎的審美大家都是有的。
姜蟬的油畫,表達的都是一種蓬勃向上熱情張揚的生命力,看著這樣的畫,就能夠讓人由衷地高興。
再說她的水墨,那種含蓄和意境美,也收到了很多人的喜歡。當然了,最火的還是姜蟬在國外參展的那幾幅畫。
她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沒少參加各種比賽,獎狀拿了不少,作品是一幅沒賣。
這不將作品送來參展后,畫廊再一標注這幅畫曾經獲得過什么獎項,這幅畫的身價立刻就水漲船高,想要收藏的人著實不少。
賣畫的事情姜蟬一概不管,晨昕的經理是痛并快樂著。痛的是這么多人需要應付,快樂的是這些畫大部分都賣了出去,他的傭金抽成相當可觀。
更重要的是,晨昕的知名度進一步提升了。
這日是畫展的第三天,姜蟬和瓦赫在畫廊里閑庭信步,兩人隨意地聊著,從人文說到地理,聽瓦赫說他去過的地方,姜蟬著實有點意動。
“你就是牽絆的事情太多了,等你手頭的事情結束了,咱們一起出去走走看看?”
姜蟬:“也行,我估摸著年底應該能夠解決掉,到時候肯定帶著老師在咱們國內好好地走一走,咱們這里的好山好水不要太美!”
瓦赫摸摸腦袋:“那是,我到時候就吃你的住你的…”
兩人正說著話呢,一道遲疑的男聲響起:“云傾?”
聽到這個聲音,姜蟬眉頭輕挑。話說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她還沒想著動手呢,易晉亭居然還敢過來找她?
瓦赫和姜蟬站在一起,自然將姜蟬的神情變化都看地清清楚楚。看到姜蟬這個面色,他就知道這是遇到熟人了。
當下瓦赫也不做聲,只是眼神中滿是看戲的意味。
姜蟬神情不變,微微扭頭看著站在她三步遠之外的情侶。
“有事?”
她的神情非常自然,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僅僅是和老友打招呼一樣。
易晉亭打量了姜蟬一眼:“云傾,真的是你!我還想著…”
姜蟬抬手止住了他的未盡之言:“你怎么還有臉和我打招呼?”
易晉亭臉色僵硬了下:“對不起,當初我走地太倉促…”
姜蟬:“你們如果是來看我的畫展,我非常歡迎,如果不是,我不覺得我們是能夠一起敘舊的關系。老師,我們走吧,中午我請您吃本幫菜。”
瓦赫瞥了易晉亭一眼,搖搖頭跟著姜蟬走出了畫廊。話說這小伙子是不是眼瘸?放著云傾這么好的姑娘不要,喜歡這樣的?
“云傾,你等等我…”
看姜蟬和瓦赫走遠,易晉亭也顧不得看畫了,拉著林淼就追了過去。姜蟬聳聳肩,行吧,送上門的臉,不打白不打。
在餐廳坐下,示意等會兒上菜,姜蟬雙手環胸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易晉亭和林淼。
“有什么事?”她這個人呢,不會刻意地先挑事,可如果對方不識好歹的話,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易晉亭給林淼倒了杯茶:“當年我走地太匆忙,也沒有跟你當面道別,現在就是想跟你鄭重地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這就完事兒了?”姜蟬把玩著手里的杯子,聽地這話輕輕挑眉。
看著姜蟬臉上的嘲諷,易晉亭正色道:“我知道當初我不負責任,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說,只要我能夠做得到。”
姜蟬將杯子放回桌面上,向后仰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氣場大開:“你當初要是說你喜歡她,你早說啊。我是那種追求別人男朋友的人嗎?”
易晉亭面色發苦:“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當初林淼確實不喜歡我,我也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所以你現在過來跟我道歉,我就要原諒你?我如果不原諒你,是不是就顯得我特別小氣,特別狹隘,特別斤斤計較?”
姜蟬蹺起二郎腿,嘲諷一笑:“你哪來的這么大臉?你道歉了我就要接受?”
林淼看著姜蟬:“是,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呢,是朋友,你就這么將我的男朋友哦,現在是前男友,拐走了三年,現在還心安理得地出現在我面前?”
姜蟬嘲諷地掀起嘴角:“你們要是彼此互相喜歡,你們早說啊,干嗎讓我在這中間唱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