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娟秀擦擦眼淚:“我沒有辦法面對你,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的女兒。算我求你,看在我養了你這么多年的份上,你走好不好?”
看周妙竹哭地眼淚巴拉的,周文華也不忍心,他折中了下:“妙竹如今在念高三,下半年就要高考了,現在讓她轉學也影響她的學習,我在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我會將那套房子過戶給你,以后你就住那里吧。”
周文華既然發話了,周妙竹就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只能夠咽下去。她知道今天是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在周家再待下去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走地干脆一些,給自己留下更多的體面。周妙竹擦了擦眼淚:“我為我爸媽做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抱歉,我也很感謝你們養育我這么大,我今天就會搬出去。”
黎娟秀嘴唇顫抖著,想要叫周妙竹不要搬出去,可是轉念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外面過的苦日子,她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倚在周文華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淚。
手心手背都是肉,對這個好了就虧待了那個,她也很糾結,可是黎娟秀最肯定的是,她現在最想要彌補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周妙竹就是有再多的委屈她也顧不上了。
半個小時后,周妙竹提著兩個大箱子下來了,估計阿姨將她這么多年的首飾衣服全都給整理出來了,周文華沖著司機點點頭:“送妙竹到學校附近的房子去,你們就先留下,我們要商討下我們女兒戶口的事情。”
聽到客廳里的商議,周妙竹咬緊了嘴唇,拉著行李箱的指關節直發白。她頓了頓,跟在司機的身后走了出去。
沒有周妙竹在,周文華的情緒平穩了許多。許國強夫妻頓時像如臨大敵,許國強咽了咽口水:“許蓓她的戶口去年就遷出去了,不在我們家?”
“遷出去?為什么?”黎娟秀坐直了身子,“好端端地她為什么要把戶口遷出去?”
許國強訥訥:“她說想要在滬市發展,要在滬市買房定居,所以就把戶口遷出去了。”
至于和姜蟬簽的協議,許國強是一個字都沒提,要是提了,保不齊周文華會做出什么事情來,許國強恨不得現在就趕緊回去,不要再和周文華一家打交道了。
這個回答勉強說服了周文華夫妻,既然這樣,他和周文華夫妻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沒有追究你們的責任已經是我們寬宏大量,你們回去吧,以后如非必要,大家不要再碰面了。”
一直懵懂地許小弟忽然仰頭說了一句:“我要去見大姐,大姐一直最疼我了,我來滬市就是想要看看大姐的。”
黎娟秀輕輕抽泣了一聲,就算對許國強夫妻有再多的怨恨,可是對許小弟這么一個孩子,她還是寬容的。
“文華,我們去看看我們的女兒吧,我特別想要見見她。一想到她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成就,以前該吃了多少苦,我這心里就…”
周文華安慰她,自己眼眶也泛紅:“別哭,她現在很出息,經歷過困境的女孩兒總是會格外堅強的。”
“可我寧愿她不要那么出息,她只要一直是我的小公主就好了。”黎娟秀再也忍不住,趴在周文華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哭地撕心裂肺。
周文華這么一個大男人,也是眼含熱淚。就是因為許國強的一念之差,害得他們養著別人的孩子,卻和自己的孩子骨肉分離這么多年,這筆賬他們又應該和誰說理去?
“不哭了,我們現在去找許蓓去,我估計那孩子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咱們不要嚇到了她。”
看黎娟秀的情緒平復地差不多了,周文華扶起她:“咱們出發吧,至于你們,你們要是愿意去的話就跟著去吧。”
許國強連連搖頭:“我們不去,我們家里還有事情,就不去了。”
說完他一手拉著張翠,一手拉著許小弟,匆匆忙忙地就出了客廳。看他們夫妻倆這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周文華的心里涌上了一絲懷疑。
只是見女兒心切,這絲懷疑也就是在周文華的心里過了一遍,后面就再也沒有關注。和助理交代了下公司的事務安排,周文華攜著黎娟秀驅車來到了姜蟬的公司。
他們到的時候也就是上午十點左右,這個時候姜蟬的會議才剛剛結束。姜蟬疾步如風,秘書小劉踩著小高跟跟在姜蟬的后面,差點要跑斷了腿。
這許總也是穿的高跟鞋,還比她要高一些,怎么走地比她還快?小劉心里嘀咕著,卻是一點都不敢慢下來的。
口中還不忘匯報著接下來的行程:“中午您和錦宸的劉總有一個飯局,下午兩點還和時代家居有約…”
姜蟬勾起唇角:“中午的飯局我就不去了,讓營銷部的嚴崢嶸去吧,至于和時代家居的合同…我看已經不必了,人家上門了。”
在看到坐在會議室里的周文華和黎娟秀的時候,姜蟬挑了挑眉。看黎娟秀那通紅的眼睛,以及那愧疚的神情,再看她那又是期待又是畏縮的眼神的時候,姜蟬就猜到事情有了進展。
她將文件扔到小劉的懷中:“泡兩杯茶來,我和周總夫妻有點私事要談談。”
小劉手忙腳亂地抱好文件:“好的,您稍等。”
姜蟬推開會議室的門,黎娟秀上前兩步,似乎想要抱抱姜蟬,后來又縮回手去。姜蟬伸出手:“我還是第一次和周太太見面,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黎娟秀握著姜蟬的手,眼淚都要下來了。周文華輕咳一聲:“我們不算是初次見面,只是一直都沒有說過話而已。”
真的和姜蟬面對面,周文華才覺得和她格外地親近。以前看姜蟬的照片的時候就覺得她面善,如今才知道原來這就是血脈的牽引。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周文華看著姜蟬,忽然清了清嗓子:“許總,冒昧地到貴公司來,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有件事情想要和許總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