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鄭國入侵
等陰影中的人侍衛走了之后，莫元吉一個人站在房間里唯一還算完好的桌子前，定定的看著地圖上剛才賈昱留下手指印的地方。
“蠻族…蠻族…”
莫元吉口中呢喃了好幾句，心中有些難以決斷，在北境生活了這么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把蠻族放到大周境內來會有什么慘烈的結果，估計到時候，生靈涂炭這四個字，恐怕就是大周未來最好的寫照了。
但若不引進蠻族的力量，憑借著莫自在輕松擊垮五十萬世家聯軍的實力，自己這十萬邊軍，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能固守北境一地，而且能不能守住也不好說。
在心中思慮了很久之后，莫元吉心中終于有了決斷，他召來一個心腹，開口說道：“派人去鄢陵山之后，接觸一下兀良合。”
“接觸兀良合？”
這名心腹怔了一下，但也沒有開口質疑，而是開口問道：“王爺，跟他說什么？”
“什么都不要說。”
莫元吉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只需要是我派人找他的就可以了，如果他是個聰明人，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他不是，那后續也就沒有接觸的必要的。”
“喏。”
這名心腹雖然不知道莫元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轉身下去將事情給安排好了。
在這名心腹下去之后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之前去處理賈昱的那名影衛趕了回來，只是在他的黑衣之下，隱隱有血跡滲出，看上去好像受傷不輕的樣子。
“怎么回事？”
莫元吉看著影衛微微皺眉，作為貼身保護他的侍衛，這名影衛的實力可是神魂境，如今處理一個毫無修為的賈昱居然也能受傷，未免也太廢物了吧？
“賈昱身邊有高手。”
影衛半跪在地上，面容苦澀說道：“卑職失手了，沒能解決掉他，還望王爺恕罪。”
“有高手？他身邊哪來的高手？”
莫元吉面色有些不善的盯著影衛，賈昱身邊的侍衛都是自己派的，如果有高手，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等等…”
說到這里，莫元吉突然想起一個人，他看著影衛，開口問道：“是上次白長秋帶過來的那個老頭？他來定州了？”
上次白長秋帶著一個人境的護衛過來的，可是回去的時候，說是兩個人一起回去，可根據他們掌控的情報，那個人境的老頭一出城就跟白長秋分開了，具體去哪了他們沒有查探到。
現在看來，這老頭是藏身在定州附近了啊。
“確實是他。”
提起這個人，影衛感覺自己的傷口有些隱隱作痛，若不是那人沒有下殺手，恐怕那一劍就已經要了自己的命了。
“難怪…”
莫元吉聞言微微頷首，前段時間有下人跟他說供奉府的人有人來找自己，不過因為自己不在，所以供奉府那人見過賈昱之后便走了，想來那名供奉府的人，來找自己就是要說這名人境武者入城之時。
只不過此人被賈昱給打發走了，這件事自然也就被他瞞了下來。
“倒是小瞧他了呢。”
莫元吉冷笑了一聲，然后開口說道：“不過，僅憑一個人境武者，就想在我這肆無忌憚，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他們往哪個方向跑了？”
在定州城中，到處都是邊軍，人境武者根本發揮不出來實力，別說他帶著賈昱，就算他孤身一人也休想逃出這定州城。
“回王爺，他…沒走，而且還有幾句話讓我帶給王爺。”
殺人不成，反被當成傳聲筒的影衛面色有些難看，但他想到賈昱當時說的話，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了一次傳聲筒。
“他說孫慶和劉虞兩人，跟王爺的接觸，是因為他的授意才會這么做，若是他死了，王爺想要利用他們去殺寇宜，他們絕對不會做的。”
“他還說…他如今只為報仇，只要能讓他達成心愿，那他愿意隨王爺處置。”
“呵他還真以為他吃定我了啊。”
莫元吉不屑的冷哼一聲，孫慶和劉虞兩個早就暗中投向自己了，所有的事情，他們都已經和盤托出了，現在賈昱居然還以為這倆人只是假意投靠自己，而且還想用此要挾自己，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過，莫元吉雖然不在乎賈昱的威脅，但他還是停下的召集人馬圍剿賈昱的動作。
如果想要跟蠻族合作的話，那他手下必須要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來制約兀良合，而賈昱很明顯是個非常好的的選擇。
在打贏莫自在之前，賈昱絕對會是個很好用的工具人，所以現在倒真沒必要殺他。
在沉吟片刻之后，莫元吉緩緩開口說道：“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下去養傷吧。”
“喏。”
看莫元吉沒有怪罪的意思，影衛心中松了一口氣，然后退了下去。
廣陵城，去揭陽跟鄴城的兩路大軍也已經趕了回來，幫著神威軍在安置那些投降的士卒。
城中府中，莫自在看著徐伯遠眼神稍有有些復雜，這位老兄是在是太猛了，一萬不到對十五萬，像趕豬玀一般的將他們趕到絕境，不管是手段還是魄力，都絕對是一定一的，之前在韓瞿手下當一個副將，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十五萬士卒，全殺了？”
“是。”
徐伯遠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這次打了勝仗，但他并沒有期待什么嘉獎，那些士卒雖然是敵軍，但將十五萬人直接一把火全數燒死，此事也有些太過了。
古往今來，將事情做的這么絕的將領，總共也沒有幾個，而那幾個人的下場，后來也都不怎么樣。
畢竟，這事做的太傷天和了，史家大筆一揮將此事記下，在后世肯定是罵名居多，沒有君主會為一個將領承擔這么大的惡名，所以這惡名只能由他承擔，所以就算打了勝仗，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個不升不降罷了。
不過還好如今主事的莫自在，他做事不講什么規矩，所以他八成不會因為此事被降罪。
但話又說回來，若非如今主事的是莫自在，徐伯遠就算是戰敗，也選擇用這么極端的手段。
不過對這事徐伯遠卻并沒有后悔之情，那些士卒的所作所為他親眼見過了，他們就是一群禍害，若不能將他們坑殺，一旦讓他們逃回去一些，便會禍害周邊的百姓，因此就算是被罰，這事徐伯遠也認了。
“你下手還真狠啊。”
莫自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因為之前楊彥章跟他說過這事，所以他也了解這里面的情況，因此他倒也沒有怪罪徐伯遠的意思。
“嗯，這樣吧。”
沉思了片刻之后，莫自在開口說道：“這是你別管了，推本王頭上就行了，回去給朝廷上奏折，就說是本王下的命令讓你這么做的。”
莫自在可能不是一個好皇帝，但絕對是一個好上司，在給下屬背黑鍋這事上，他做的是無比熟練。
反正他也不在乎后世的罵名，至于朝廷里剩下的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夫子，若這事是徐伯遠干的，他們或許會對徐伯遠指指點點的，甚至著書罵他也說不定，但莫自在將此事扛下來之后，你讓他們對著莫自在指指點點試試，腦袋瓜子都給他們擰下來。
說實話，徐伯遠聽莫自在這么說，心中十分感動，能為麾下的將領做到這份上的君主，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所以他當即開口說道：“這是末將的主意，后果末將也考慮過，王爺不必如此…”
“行了，這事本王說了算。”
莫自在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此事就這么定下來了，除了這事，剩下的你們該怎么上奏折就怎么上奏折，本王也會為你們請功的。”
“不過封賞的話，就得等到回朝廷之后了，到時候怎么給你們加官進爵，讓薇儀決定就行了，這事我不擅長，你們就別指望我了。”
“謝王爺。”
徐伯遠看莫自在并不是在跟他客套，而是直接將此時給定下來了，不由得深施一禮，“日后，卑職定為王爺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行了，不用這么客氣。”
莫自在倒沒覺得有什么，是他讓這些人去打仗，現在打贏了，那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能抗的下，那自然就由他來抗了，反正他也不怕這些人造反，無所謂了。
“你們先去休整一下吧，有什么事情回頭再…”
莫自在話還沒說完，楊彥章突然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他面色有些難看的對著莫自在開口說道：“王爺，不好了，鄭國對我大周用兵了。”
“鄭國？”
莫自在聞言一驚，連忙開口問道：“東境失守了嗎？章老將軍如何了？”
“那倒沒有。”
楊彥章看莫自在這個反應，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是蕭衍兵帶了數萬的兵力，翻越了萬陵山脈，出現在了我大周的兵力薄弱處。”
“具體情況還不了解，但從東境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晏陽郡已經被攻陷了。”
說到這里，楊彥章不由得有些慶幸，得虧之前莫自在給了章源在東境的自主權，讓他把那些世家跟商人全抄了，囤積到了足夠的軍糧，不然的話，出現在東境后面的這數萬大軍，一旦斷了章源的糧草，再前后夾擊，恐怕東境就危險了。
“晏陽郡被攻陷了？”
莫自在聞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初自己的老子擔心過萬陵山脈的問題，所以在萬陵山脈后的晏陽郡布置的有兵力，雖然那些士卒的實力一般，但晏陽郡靠著山，大多數城池都建造的非常高，易守難攻。
不要說只有區區數萬的兵力了，就算是再翻十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下整個晏陽郡啊。
“難道他們的士卒，也是跟赤焰龍騎的士卒一樣強？不至于吧？”
莫自在雖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不可能，但他也沒有太過掉以輕心，他開口對著楊彥章下令道：“你立刻派人去查一下，晏陽郡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這些降卒，暫時沒時間管了，直接抽調出一部分實力強的，讓他們跟著神威軍一起向晏陽郡開拔，至于剩下的，若是老實，那就派去挖礦修路，若是不老實，直接就地坑殺！”
“喏！”
楊彥章知道如今事態緊急，所以也沒有多說，應了一聲之后，直接便出去安排具體的事物了。
等他走了之后，莫自在看向徐伯遠，開口說道：“徐將軍，本王一個任務想交給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王爺盡管開口。”
徐伯遠沒有絲毫推辭，躬身行禮道：“末將必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沒那么嚴重。”
莫自在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如今這一仗打下來，南方世家基本上廢了，所以本王想讓你去南方世家，把那些人的根給拔了。”
“拔根？”
徐伯遠本來還以為莫自在是想讓他去晏陽郡呢，此時聽莫自在突然說起南方世家，不由得沒跟上莫自在的思路。
“沒錯。”
莫自在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如今這邊戰事還沒平息，晏陽戰事又起，再加上后面還有北境，所以朝廷需要大量的銀兩來支撐軍隊打完這場戰爭，因此本王想讓你趁著南方世家虛弱，去直接把他們滅了。”
“該殺的殺，該抄的抄，總之銀子一兩也不能讓他們帶走，此時你能做到嗎？”
“這…”
徐伯遠聽到莫自在這么說，不由得有些遲疑，倒不是說他不愿意做這些事情，而是殺人他拿手，抄家這事他實在不擅長啊，而且就他一個人去，到時候萬一抄出來的銀兩不夠數，那他可就說不清了。
“沒事，本王派東廠隨你們一起去的。”
莫自在看出了徐伯遠的顧慮，開口說道：“到時候，打仗聽你的，抄家聽他的。”
“本王不管你們怎么做，也不管你們殺多少人，總之本王要看到足夠的銀兩，明白嗎？”
莫自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決定把陳應派出去配合徐伯遠的行動了。
這倆人，一個下手狠辣，一個做事沒有底線，把他們派去南方搜刮銀兩，南方那些世家指不定得多慘呢。
但莫自在此時也顧不得他們的死活了，加速器需要銀兩升級，他又沒時間去慢慢抄家，所以只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了。
“真特么的，一會都不讓人消停，鄭國是吧？這次不把屎給你打出來，老子管你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