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默契練兵
剛剛散去的諸位世家家主，回去之后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被司徒耀給喊了回來。
看著司徒耀手中那封充滿挑釁意味的戰書，眾位家主心中都有些怒氣。
他們五十萬大軍，雖然如今僅剩四十萬多點，攻城可能有些困難，但若廣陵城的守軍敢出城作戰的話，這兵力怎么看怎么是他們在優勢啊。
現在莫自在居然敢口出狂言，直接滅了他們，這怎能讓他們不怒。
“讓他來！”
經歷過喪子之痛的萬家主此時很明顯有些什么都不在乎的意思了，他冷冷的說道：“我倒想看看，他區區十萬人，怎么滅了我們！”
“萬家主這話雖然沒錯，但沒必要如此沖動不是。”
徐然開口勸解道：“他們打了幾場勝仗，再加上援軍趕到，如今士氣正盛，若是跟他們硬拼的話，我們肯定會有不少損失，沒什么必要這么著急就發起決戰。”
剛打了一場攻堅戰的徐然損失慘重，此時他是最不愿意直接開戰的那個。
“沒必要？那你說什么才是有必要？”
萬家主絲毫不給徐然面子，直接硬懟回去道：“人家都騎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難道還要忍氣吞聲嗎？”
“我是來造反的，不是來當孫子的，更不是給他練兵的！”
“話不是這么說的，朝廷援軍剛到，哪怕就只有一萬人，也不是開戰的好時機。”
被硬懟回來的徐然，臉上并沒有怒意，反而略帶激將的開口道：“更何況，他都敢說出一千對三千的話，難道你還不敢成全他嗎？”
“是三千對一千好打，還是四十萬對十萬好打？”
萬家主絲毫不在意徐然的激將法，繼續說道：“既然他們想決戰，讓剛好讓他們出城，我就不信，我四十萬還能怕了他十萬人不成？”
聽著萬家主句句不離四十萬，徐然不由得心頭火起，這四十萬都是你家的啊，張口閉口四十萬。
你死了兒子，我兒子可還活著呢，我干嘛要拿自己家的精銳去給你兒子報仇呢。
三千對一千這么慢慢消耗城中的力量不是挺好，更何況，在JY和鄴城還各有十五萬大軍呢，等他們打下了這兩座城，斷了廣陵城的后路不也挺好，何必要現在就跟廣陵城死磕呢。
真就兒子死了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吧？
司徒耀觀察了一下營帳中那些世家家主的表情，發現大部分人都是贊同徐然的說法，雖然他對此早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事實上萬家主說的并沒有錯，在莫自在敢出城作戰的情況下，一勞永逸的解決了他們是最好的辦法。
畢竟，四十萬大軍人嚼馬喂的，每天都要消耗不少糧草，耗下去對他們并不是很有利。
但眾人戰意不高，就算自己強行讓他們迎戰，估計也都會出工不出力，所以他放棄了跟莫自在決戰的想法，開口說道：“好了，都別爭了。”
“此戰不是我們一方的事情，北安王答應了我們出兵，到現在都沒有動靜，我們若是在廣陵城損失慘重的話，難保不會被他摘桃子，所以妄動。”
說到這里，司徒耀看向萬家主，繼續解釋道：“更何況，我們在JY和鄴城還各有十五萬大軍，等他們拿下了這兩城，截斷了朝廷的退路，我們再法器決戰也不遲。”
“這…”
萬家主明顯有些不服氣，但他看了一眼營帳中的人，大多都贊同司徒耀的看法，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你們會后悔的！”
說完，萬家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營帳。
等他走了之后，營帳之中的氣氛微微有些尷尬，過了好一會，司徒耀借口說要給北安王寫信催促，眾人這才離開。
廣陵城這邊，莫自在入城之后，楊彥章跟韓瞿立刻就迎了過來。
“拜見王爺。”
“戰場之上，無需行禮。”
莫自在擺了擺手，示意兩人不用多禮，然后開口問道：“如今城中情況如何？”
剛進城之后，莫自在就發現城中好幾處都燃起了大火，若非韓瞿臉上沒有絲毫擔憂之色，他還以為那邊被司徒耀的人摸進來了呢。
“城中并無大礙。”
韓瞿行了一禮，上前說道：“城中那些大火是司徒耀往城中投擲了不少猛火油的緣故，不過城墻周圍的百姓，我早就遷走了，所以這些著火的地方，并沒有給城中帶來什么傷亡。”
“哦，那就好。”
莫自在放心的點了點頭，然后又看向了楊彥章，道：“你怎么回事，怎么還被圍了啊。”
“末將有罪，請王爺責罰。”
聽到莫自在的問話，楊彥章立刻行了一個軍禮，這次出城直接葬送了一千多神威軍的士卒，而造成這個結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判斷失誤，貪功冒進，所以他認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莫自在了解完來龍去脈之后，將楊彥章服了起來，然后開口說道：“更何況，在這廣陵城中，你才是主帥所以在打完仗之前，沒有任何人能罰你。”
“如果你真覺得自己有錯，那下次不要犯就是了，若是還過意不去的話，那就等戰后自己向朝廷上表就好了。”
“總之，在此刻，在這里，你才是最高長官，我只是給你帶點援兵，不用擔心我會對你指手畫腳。”
“王爺…”
面對著莫自在如此信任，楊彥章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過了片刻，他才拱手施禮，用堅定的聲音對莫自在說道：“末將，定不會辜負王爺的信任！”
“嗯，好好打仗就行了。”
莫自在不以為意的點點頭，雖然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懶得指揮軍隊，但更多的是他不想做什么外行指揮內行的事。
楊彥章既然擅長打仗，那就讓他負責就是了，至于之前犯的錯，那不是很正常嘛，誰沒有犯錯的時候，只要不是什么致命的錯誤，那就沒什么大問題。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莫自在派去司徒耀大營的使者已經趕了回來。
“王爺，他們答應了。”
這個使者說完遲疑了片刻，然后又開口說道：“不過，司徒耀有句話讓我帶給您，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司徒耀有話帶給我？”
莫自在有些奇怪，雖然他讓人一箭射死了白長秋，但他并不知道白長秋的身份，所以聽使者這么說，他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問道：“他讓你帶的什么話啊？”
“他說，你今日殺了他的三弟子，此仇他記下了。”
說到這里，使者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他還說，他遲早要將您…還有…楊將軍的…的…頭，全給掛在…”
使者說到這里便有些說不下去了，但莫自在已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有些驚奇的說道：“我什么時候殺了他的三弟子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既然在大旗下，被射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的三弟子，白長秋。”
使者看莫自在沒有生氣的意思，連忙解釋道：“當時他正在指揮QJ軍作戰，結果給王爺的人，給一箭射死了。”
“死的好！”
聽試著說到這里，楊彥章有些暢快的開口說道：“當年司徒耀這老狗暗算了唐叔，我大周之亂也是因他而起，殺他個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確定是他干的了？”
雖然之前他們已經有所猜測這事是司徒耀做的，但并沒有最終確定，可此時聽楊彥章的語氣，分明是已經完全確定了，所以莫自在不由得開口追問了一句。
“確定！”
楊彥章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后開口說道：“此事，是他的大弟子親口承認的，肯定不會有錯！”
“那狗賊，說完這事之后便被我給活活打死了！”
“他弟子承認了，那這么看來，八成就是他了。”
說實話，莫自在心中還沒有楊彥章那么激動呢，因為他跟自己老爹的感情是在不咋滴，所以殺父之仇雖然肯定要報，但從感情上來說有多痛恨司徒耀嘛，這倒是真的沒有。
不過不管有沒有，這人他是殺定了，且不提自己老爹間接死在他手中，就單說他想要攪動天下這一條，莫自在就不會放過他。
“他弟子之前在宜寧死了一個，然后你殺了一個，我殺了一個，這就仨了。”
莫自在盤算了一下，然后開口問道：“除了這仨，他還有弟子嗎？回頭抽空都給他宰了。”
“沒…沒有了。”
出使司徒耀大營的使者看莫自在居然這么兇殘，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開口回答道：“我在大營中都打聽清楚了，司徒耀就這三個徒弟，平日里對這三個徒弟，比兒子都要好。”
“哦，還有兒子啊，那好辦了。”
本來聽到已經把司徒耀的徒弟殺完了，莫自在還有些失望，然而在聽到他還有兒子的時候，他又瞬間提起了精神，“既然徒弟殺完了，那回頭就殺他的兒子，爭取把他的兒子也給殺完。”
使者聽到這話，瞬間縮了縮脖子，怪不得人們都說王爺心狠手辣呢，這直接就奔著弄死人家全家去，確實夠狠啊。
“行啦，你下去吧。”
莫自在擺了擺手，讓這名出使的士卒歸隊了，然后他轉身對著韓瞿和楊彥章說道：“我跟司徒耀定好條件了，我們出一千人，他們出三千人，讓他們陪著我們練兵，你覺得如何？”
雖然這事決定之前莫自在并沒有跟楊彥章商量，但莫自在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如果他們覺得不行的話，那大不了自己反悔嘛。
反正，他也不是啥守信的人，更不在乎什么名聲，他反悔了，司徒耀還能咬他不成。
“一千對三千…”
楊彥章跟韓瞿沉吟了片刻，然后交換了一下目光之后，確定對方沒有意見之后，他們這才點頭說道：“此事可行。”
“一千對三千，倒也恰到好處，再多神威軍就會難以應付，而若是再少，就起不到練兵的效果了，三千剛剛好。”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事就這么決定了。”
莫自在看兩人沒有意見，便不再多說，轉而將羽林軍的情況告訴兩人，并且告訴兩人，如有必要的話，可以直接出兵，配合羽林軍，直接對司徒耀的的大軍動手。
在雙方都有默契的情況下，攻城戰成了練兵戰，廣陵城中每次出兵一千人，而司徒耀這邊則會派出三千人迎敵。
至于戰果嘛，司徒耀這邊三千人，每次都是被打崩的一方，而神威軍這方，一千人則會損失個五六成，最后僅能活下來四五百人。
只不過，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為了不讓司徒耀這么恐慌，神威軍這邊最少有一大半人都是在裝死，然后再讓袍澤將裝尸體的他們給帶回去。
也就是說，打崩司徒耀三千人，神威軍這邊只需要付出幾十人的代價，甚至有時候連幾十人都不到，這種戰損比，簡直是夸張到了極點。
不過，司徒耀那方并沒有看出來這種情況，反而是覺得，神威軍如此大的傷亡，就這么一直練兵練下去，他們也不是很虧。
就在雙方默契練兵的時候，被司徒耀連續催促了好幾次的北安王莫元吉，終于決定出兵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五萬邊軍，夜襲定州城，即使在定州城有所防備，也沒能堅持住一天的時間，定州直接就被莫元吉給拿了下來。
雖然莫元吉占了定州之后并沒有別的動作，但他這個舉動，還是讓朝廷緊張了起來，接連幾日里，朝中大臣商議的全是應該怎么應對莫元吉。
就在北境那邊有動作了之后沒多久，JY和鄴城兩方的軍隊，也終于傳來了消息。
只不過，這消息并不是司徒耀預料中的這兩座城池被拿下，而是他們派出去的那三十萬大軍，慘敗…
鄴城那邊，五萬御直軍固守城池，并且示敵以弱，然后在大軍久攻不下有些疲敝的情況下，突然夜襲。
這路大軍本來就是一些烏合之眾，在措不及防之下遭此襲擊，立刻就炸營了，十五萬大軍，在混亂中被踩踏被自己人砍死的少說也有好幾萬之多。
而剩下的那些，則被御直軍一直銜尾追殺，一直殺到天亮之時，十五萬大軍還剩下五六萬時，這些人才投降了御直軍。
至于JY城那邊的十五萬大軍，遭遇了先登營和罪營的他們，下場更為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