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都得死
聽陶瓊這么說，莫自在微微頷首，雖然他沒有陶瓊看出來的東西多，但基本猜測還是一致的。
“陶大使能看出來這架弧矢的來歷嗎？”
“這個不難。”
陶瓊先是查看了一下弓弩上被毀掉的印記，然后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弓弩的重要部件，最后肯定的對著莫自在說道：“王爺，這應該是五軍都督府那邊的人組裝的。”
聽到五軍都督府，顧洪澤輕輕點了點頭，顯然他剛才在心里猜到的也是五軍都督府。
“你確定嗎？”
莫自在看了一眼陶瓊，面色有些嚴肅。
“不會有錯的。”
陶瓊點點頭說道：“弧矢上的印記雖然被抹去了，但上面鑄造師留下來的暗記他們卻發現不了。”
“所以我可以絕對確定，這就是五軍都督府組裝的弧矢。
“五軍都督府嗎？很好！”
五軍都督府。
都督同知姚慶面色慘白的看著自己的兩個頂頭上司，左都督伏山與右都督衛浩。
“大人，此時可否再商議一二？”
姚慶言語中充滿了哀求，“那架弧矢是拼湊而成的，莫自在不一定能發現是從我五軍都督府的啊。”
“沒用的，姚慶。”
伏山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剛才我們收到消息，說是陶瓊去了莫自在的王府，他是軍器局的軍器使，你拼湊的那架弧矢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杜興那邊辦事不力，沒能殺了莫自在，我們已經沒機會了。”
說到這里，伏山語重心長的說道：“姚慶，你與本官多年同僚，但凡有一線生機，本官就不會把你推出去送死啊。”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姚慶充滿絕望的問了兩句，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當初伏山讓他暗中拼湊弧矢，他本就不愿意，卻被伏山威逼著不得不做。
結果做完了之后，他們居然拿著這個東西去刺殺莫自在，而現在失敗了之后，他們又想把自己推出去送死。
憑什么啊？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弧矢是他伏山讓做的，刺殺莫自在的也是伏山，現在事情出了，他們卻要把自己給推出去送死，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他們憑什么這么做啊！！！
姚慶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他不想就這么白白送死，只是還不等他說話，一旁的右都督衛浩就直接冷聲說道：
“姚慶，死一個還是死你一家，你要考慮清楚。”
衛浩說話毫不留情，直接將姚慶心中的不甘全部打碎，“弧矢是你做的，就算你不主動承擔，此事也與你脫不了干系，等到被查出來的時候，死的可就不是你一個了。”
衛浩說完，一旁的伏山立刻開口保證道：“姚慶你放心，只要你把這件事擔起來，本官可以那全家的性命發誓，定會保全你家人的安全。”
伏山跟衛浩兩個人，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言語中的意思群都是讓他把這件事承擔起來，一死了之。
對于他們兩人的把戲，姚慶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可看的清楚又有什么用呢？
伏山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他可以保全自己的家人，但這話若是反過來聽，那就是他也能殺了自己的家人。
自己能怎么選，為了魚死網破把家人都給搭上？
“呵呵”
姚慶發出一聲悲涼的笑聲，他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了，索性也就不再哀求，“好，我死，我死！”
說完，他解下自己的腰帶，直接懸于梁上，系了個死結。
他雙手握著自己的腰帶，顫顫巍巍的站在凳子上，面上滿是悲苦之色。
其實伏山說能保全他家人的話，姚慶根本就不信，在京城中刺殺了王侯還想保全家人，伏山根本就沒有那么大的能力，他要是真有那個實力，他也就不會謀劃著刺殺莫自在了，直接光明正大的殺都沒人能攔得住。
但姚慶沒辦法，因為伏山說保全自己的家人是假的，但能殺了自己的家人，絕對是真的。
若是自己不從，他們也會想辦法讓自己“自縊”的，到時候自己的家人肯定也是必死無疑。
與其那樣還不如干脆搏一把，在朝廷中對于自我了結的官員，有些時候皇帝會盡量從輕發落，此次刺殺莫自在，若是莫自在心情好的話，興許有可能饒了自己家人一名，畢竟莫自在雖然殺了很多人，但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抄家，真誅全族的事情卻很少做。
只是想到莫自在，姚慶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以莫自在的那個性格，就算自己畏罪自殺了，這是也肯定不算完的。
“伏山，衛浩，你們真以為把我推出去就沒事了嗎？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都得死！”
想到這里，姚慶不再猶豫，直接心一狠，將自己的脖子套在了腰帶中。
“啪嗒”
隨著一聲凳子倒地的聲音，姚慶的身體掛在房梁上就好像是一個離水的魚兒一樣，不停的掙扎，只不過這種掙扎并沒有持續多久，姚慶便停了下來，整個人也完全失去了生息。
被吊死的姚慶腦袋無力的垂了下來，但眼睛卻圓睜，仿佛在死死的盯著伏山跟衛浩的下場一般。
被盯著的伏山不知為何有種心里發毛的感覺，為了緩解這種感覺，他開口對著衛浩：“想不到姚慶還挺識時務的，本來還想著得送他一程呢，現在看來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不配合的下場是什么，所以他根本不敢拒絕。”
看著姚慶身亡，衛浩心中也松了一口氣，轉頭看下伏山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真準備保下他的家人？”
“保？我用什么保？莫自在要是能聽我的，我還至于去殺他嗎？”
伏山有些無所謂的說道：“只是看他快死的份上，說些好話安撫他一下而已，難道你還真把誓言當真了啊。”
衛浩有些無言以對，他搖搖頭開口說道：“罷了，隨你吧。”
“現在我只希望，在姚慶死后，此事能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