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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庭大陸。
仙庭大陸的面積大概是六庭大陸的總和,除了有幅員遼闊的巨型皇城外,還有大片的藥林和畜獸場。
仙庭大陸西邊的邊緣地帶,有一座養狗的山林,蓄養的是一種叫做哮仙犬的仙庭坐騎。
本部貴婦人就喜歡騎這個。
養狗場的飼犬主,是一位名叫野狗仙人的老者,其真實年紀并沒有太大,但看上去身姿佝僂,臉上的皺紋縱橫,深邃,活像一條行將就木的老狗。
林中長椅。
野狗仙人佝僂坐著,打開一卷竹釉通透的仙紀竹簡,翻看著最近更新的仙界大事報道。
仙紀竹簡,是一家非仙庭官方的時事報道竹簡,一版竹簡,隨時更新仙界時事,省去了反復購買的玉簡的煩惱。
據說,仙紀竹簡背后有書院背景,連仙庭也無法干涉。
當然,這可能只是傳說,抑或是推高竹簡價格的炒作。
野狗仙人之所以購買價格昂貴的仙紀竹簡,是想多了解關于仙賊王的最新動向。
比如最近,仙賊王在南州仙域活動頻繁。
又在半月前,仙賊王主力突然失蹤無影。
結合最近很熱鬧的南州仙班大會…
野狗仙人似乎懂了。
在他周圍,圍了十幾頭哮仙犬,有的還站上了長椅,伸著脖子看竹簡,仿佛真的能看懂一樣。
不知何時。
野狗仙人背后的空間驀的一震,仿佛牽動空間法則。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后。
一頭長長的黑發四下披散,狂浪不羈的絡腮胡子無風自動,狹長泛紅的深眸,透著兇惡霸氣與蠻荒野性。
他的心脈、氣息、靈壓在身體周圍,掀起一道極為混亂的搏動,在山林中震蕩出一波接一波的空間漣漪。
把狗群都給嚇跑了!
來人,正是荒野帝。
有意思的是,在仙賊王入侵彩云仙班大賽的途中,荒野帝并非臨陣脫逃,而是…
真的忘帶了空間戒。
那是他為了避免被柳玄夜追蹤,全新打造的、匹配其卍天印的空間戒,計劃走的太急,忘記去鍛造爐拿。
走到半路才想起,于是折返回去,拿到新空間戒,再次回去卻找不到大部隊了。
考慮到卍天印的運勢,他覺得這次計劃可能懸了,于是放棄尋找大部隊,繞道來了仙庭大陸。
有王野給他留下的仙庭大陸登陸許可,他輕松穿過護庭大陣,混了進來,找到了昔日的尊師——
野狗仙人。
六千年前。
荒野帝因為掏糞時遇到野狗仙人,躲過幽冥襲村,撿回一條命,被野狗仙人帶去青嵐宗,之后王野率仙賊王六帆隊滅青嵐宗,荒野帝被帶走之前,救了野狗仙人一命,后來,王野被仙賊王識破身份隱藏回仙庭,荒野帝又借王野的關系把野狗仙人送到仙庭大陸,做一個飼犬主。
“這些年過的還好吧,老狗。”
荒野帝徐徐說道,老狗是他對野狗道人的尊稱。
“你來了啊。”
野狗仙人沒有回頭,繼續看著竹簡,因為對荒野帝說話聲音和帝王鳴響太熟悉了,他也無需回頭。
荒野帝開門見山。
“王野死了。”
“我勸過他,可惜他執意要殺朱神真人,說什么殺了朱神真人,他就能回仙賊王…這家伙當仙賊當上癮了,再回仙庭過隱居生活,已經無法適應。”
野狗仙人修為不高,但看事情很通透。
荒野帝神色微漾。
“朱神真人么…這個時代野心家太多了,什么時候我也能和你一樣無憂無慮的養狗呢?”
野狗仙人咧牙笑了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仙賊王應該是盯上了仙班大會,為什么這時候你會來我這里?”
“這是命運的安排,上一次瞎摻和骨龍之事,讓我差點送了命,這一次還是悠著點為好。”
“如果你信中所言非虛,那上一次你不是送命,而是遇到了宿命之人,讓你變成真正的自己…你現在已經是真正的仙帝了,為什么還是這般緊張?”
“真是騙不了你。”
荒野帝尷尬笑笑。
在野狗仙人面前,他倒是沒有任何強者的包袱。
“修為什么的對我來說沒有太大意義,仙帝也好,仙宗也罷,如今的仙界,幾乎沒人殺得了我,也很少再有人能讓我慌亂了。”
“所以?”
“但問題出在某一個人身上,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是一個被三千年前就推衍出來的人,我親眼見過他一巴掌扇死一個九星仙皇,連靈力都沒用到,直接徒手超度了。”
野狗仙人扭過頭去,這才看了荒野帝一眼。
“你所說的這個仙皇,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不得不說野狗仙人的觀察力非常敏銳,以至于荒野帝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天運體質。
野狗仙人大概知道荒野帝來此地的目的了。
“這個世界的強者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謹慎一點總不會錯的,你在這留下來吧,等仙班大會結束再回去…如果仙賊王這個組織還在的話。”
“好。”
話音未落,群狗狂吠,朝荒野帝一哄而上,似乎要咬荒野帝的樣子。
荒野帝眉頭微皺,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之處。
“看來這些狗并不歡迎我留下,這次算了吧,以后我會多來看你的。”
野狗仙人也很疑惑,上前轟狗,狗群卻毫無反應。
“奇怪,狗兒們今天發什么瘋?”
荒野帝警惕的四處看看,沒時間再耽擱,一步踏出,直接震碎空間,倉惶的遁走了。
與此同時。
山林上空。
一道鬼魅的赤影蕩起螺紋,跟著荒野帝消散一空。
深淵深處。
疾速遁走的荒野帝,忽然迷路了。
四周的血霧明顯比平時濃厚許多,正奇怪時,一轉眼四面八方都變成血霧,讓他分不清方向。
再一愣神,他已經深陷在一團血霧中無法逃脫了,不管朝任何方向移動,最后都會回到原點。
他知道是誰來了,干脆放棄掙扎。
“柳玄夜,現身吧,我們是同等級的卍印,無論你怎么困住我,也殺不了我的。”
“忘記那個計劃吧,七冥神各懷鬼胎,其余五人都針對你布置了很多后手,你以為你還能掌控他們嗎?”
“不僅如此,連我們自己都很可能已經是棋子了,去仙班大會,只有死路一條。”
四周鴉雀無聲,回蕩著荒野帝自己的聲音。
直到他的余音完全消散,自不可知處,響起一道宛如懸月的莊嚴女聲,那聲音里的霸氣比荒野帝更強。
“你第一句話就錯了,現在的我,能殺你。”
荒野帝笑了,他害怕陸涯,卻不怕柳玄夜。
“你能殺我?我早已是仙帝修為,卍天印更比卍魂印防御效果強的多,你區區一個九星仙尊能秒殺我?”
話音未落,身前血霧忽然凝結成一只血手,驀的掐住了荒野帝的脖頸!
那血手以一種共鳴之力引動血霧同步融形,牢牢掐住荒野帝的脖頸,產生的劇烈震動引發了仙臺海嘯,任由他的帝王鳴響如何發動,也始終無法掙脫。
仿佛這只血手的共鳴之力超越了他的卍天印。
“你——你怎么會有這種力量!”
荒野帝驚恐萬分,而柳玄夜,依舊沒有現身。
“我們計劃的幕后是由我夫君陸涯指導,我的力量也來自他植入我體內的共鳴符文,這是超越七卍印之上的力量,你阻擋不了的。”
聽到陸涯兩個字,荒野帝只覺頭皮發麻,強硬的意志力一下子就松了。
因為他確實在柳玄夜這道力量中,感受到了陸涯那一巴掌同源的力量。
夫妻之間,送點力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讓荒野帝著的有點慌了。
“你犧牲你的身體,投靠一個神秘高人,你覺得這樣做一定對嗎?如果對方是仙庭的細作呢?”
實際上,柳玄夜并沒有擁有陸涯的力量。
精子只能傳遞基因,不能傳遞共鳴之力。
她只是借用肚子里孩子的力量,營造出了一種微妙的錯覺,成功騙到了荒野帝。
“既然無論怎么做都是棋子,那就選擇與我們目標相似的執子人,就算夫君是仙庭的人,也一定是個想要改革仙庭現有制度的人,我們的計劃會成功的。”
荒野帝覺得七冥神的計劃太激進,就算有陸涯兜底,三界強者如云,陸涯不可能凌駕所有人。
“過河拆橋的事我見的多了,你是他老婆,人又漂亮,他當然會留你一命,其余人可不一定有這個運氣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跟你去仙班大會的。”
柳玄夜聲音平靜,卻給人一種不可違逆的威嚴。
“我讓你活著的唯一原因,就是你比荒天帝更弱、更聽話,如果你連聽話都做不到,不如死在這里,荒天帝會從識海深淵浮出來,接管你的卍天印。”
荒野帝有點慌了,但還是極力爭辯道:
“你騙誰呢?他的魂魄已經被陸涯拍碎了,剩下的記憶被我繼承,他已經死的透透的,回不來了。”
柳玄夜:
“你如果不相信卍魂印的力量,那你也不必相信自己的卍天印。”
荒野帝無話可說,只能認慫。
“答應你可以,但你得提前給我制造一個分魂,建立一個足夠隱蔽的秘密通道,一旦我本體身死,卍天印會被轉移到我的分身上——如果你的卍魂印有你說的那么強,你一定能做到,并且給我立下言靈咒,搞鬼必死。”
柳玄夜:
“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騙你,但沒必要,我不是請求你,而是命令你。”
至此,荒野帝才真的慫了。
道理很簡單,如果柳玄夜費力滿足他的要求,那說明她根本殺不了自己,如果她真擁有陸涯的部分力量,那態度一定會很強硬,沒有商量的余地。
“我跟你走。”
“不,你自己走。”
血手松開,血霧消散,置身在黑暗無垠的深淵,荒野帝依舊找不到柳玄夜聲音的來向。
他想逃,可他的后腦勺依舊殘留著陸涯那一巴掌留下的心理陰影,他不敢逃,只自言自語道:
“媽的,為什么我不是女人呢?”
仙班大賽。
極寒雪原。
陸涯幾人在黑龍腹中吃了個爽。
一直把黑龍吃的只剩黑皮,幾人靈力完全恢復,眼看時間就要到十二個時辰,很快就要被傳送到下一關了,依舊沒有人偷襲他們,平靜的有些過分了。
酒狐仙本還想來個防守反擊,再肥一波,可惜事與愿違。
幾人雖然吃飽喝足,恢復了靈力,提升了修為,但團隊的資源也幾乎空了。
“種子隊伍都已經抱團了,居然沒人找我們麻煩?是我們的黑龍不夠香了,還是敵人拿不動刀了?”
暮雨霏霏拍著圓滾滾的肚皮,發出富有韻律的鼓聲。
“這還用說嗎?因為大家都知道暮雨大帝和霏霏大帝的實力了,誰還敢來?”
陸涯無力反駁,只道:
“這一關所有人都很謹慎的在防偷襲,不是強攻的好時機,下一關我們就不會這么輕松了。”
這樣說著,陸涯起身走出龍腹,望著眼前一望無垠的暴雪,忽然靈機一動。
“你們每人抓個幾萬斤雪帶走。”
眾人不解:
“為什么?”
陸涯純粹臨時起意,只是想喝點冰鎮啤酒,或是向敵人打雪仗,畢竟這玩意挺耗人靈力的。
“或許有用吧,放黑戒里儲存,又不消耗我們自己的靈力,不拿白不拿。”
張蓮心微微點頭,大概明白了陸涯的意思,有些佩服他的超前思路,帶頭鏟雪放進黑戒里。
酒狐仙和暮雨霏霏吃的很飽,也正好活動活動。
陸涯坐在龍口白牙上指導工作。
酒狐仙白了他一眼,也見慣不慣,懶得吐槽了。
她忽然發現鏟雪還有點好玩,仿佛滿腔的靈力無處揮灑,耗之不竭。
一邊鏟雪,一邊隨口問道:
“你說四大仙賊組織都來了,這么熱鬧的場面,玄夜妹妹會不會來搗亂?畢竟這是禍害仙庭的最好機會了。”
一提到玄夜妹妹,酒狐仙干勁滿滿。
“挺著大肚子的玄夜妹妹,嘖嘖嘖…”
陸涯無語。
“你特么流口水干嘛!三個月怎么可能大肚子?”
酒狐仙壞笑著,隨手堆了個孕婦雪人,又說道:
“三個月也不小了吧?你說說看,這時候你要遇到玄夜妹妹,該怎么辦?”
“你身邊的美女這么多,會被玄夜妹妹揍的吧?”
“身為仙班,你是幫她搞破壞還是幫仙庭維穩?”
“還是說,三個月了,你想玩點刺激的?”
暮雨霏霏不明所以,繼續在雪中打滾,滾成大雪球,然后把雪球裝進空間戒中。
張蓮心微微一怔,沒看陸涯,卻在扎著耳朵聽。
面對酒狐仙明顯的試探,陸涯不但不上當,反問道:
“拐彎抹角干什么?想懷孕直說,雖然半獸仙人理論上不能懷孕,你要是真的求我,也不是沒有辦法,所謂人定勝天,事在人為,你懂嗎?”
酒狐仙聽著小臉一歪,一個愣神滑到在雪地里。
極寒雪原上洋溢著歡樂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