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陸涯與七神衛的戰斗持續時間很短,場面也不大,但足以震撼整個宇宙。
按照當年游戲里的等級來說,這七人的合體戰斗力,差不多快到滿級了。
而陸涯的那一巴掌,看起來隨意,但其實也動真格了。
這是他穿越以來的最強輸出。
倒是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手有點麻…
不過,戰勝了七神衛不代表征服了神王宮。
能看出來,七神衛的背后似乎有人操控,并未發揮出七神衛的最強力量。
除此之外,神王宮內,神王本人起碼比七神衛合力強。
而身為三清之一的掌宮圣女,也大概率比七神衛更強。
說起掌宮圣女,陸涯不禁陷入了回憶。
在游戲中,掌宮圣女就是神圣的代名詞,是不可褻瀆,無法征服的存在!
同時,掌宮圣女也是游戲中官方欽定的第一美女,無數玩家的夢中情人。
官方暗中放出的小道消息稱,只有獲得史上第一個全職業滿級稱號,才有可能打動掌宮圣女的可能。
無恥的騙氪行徑!
多少玩家為此砸鍋賣鐵,狂氪全職業屬性,結果被肝氪齊下的陸涯拔得頭籌。
陸涯當年的計劃之一,就是吊打神王宮,把掌宮圣女擄回去當壓寨夫人。
與其打動掌宮圣女的心,不如打劫掌宮圣女的身,這是陸涯的游戲之道。
結果,剛砍了神王沒多久,正計劃強擄掌宮圣女時,人就穿越了。
再回首,自己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
陸涯百感交集。
如今要與童年女神相間,陸涯沒法淡定。
只能寄希望于,這個世界的掌宮圣女長得很丑,這樣就了無遺憾了。
“你們掌宮圣女,她…漂亮嗎?”
陸涯試探性的問黃衣圣女。
黃衣圣女稍稍松了口氣,想來,這陸涯定是個老色批,連神圣的掌宮圣女都敢惦記。
“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是…你要是有三清修為,神王眷顧,你還能不漂亮?”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陸涯瞥了眼眼前的黃衣圣女,發現她正是之前見過兩次的敦煌仕女圖。
中位神修為,典型的成熟御姐模樣,身材五官還不錯,妝容打扮也神圣的很,但見到其本人,陸涯并沒有感受到她之前偽裝的神圣感。
顯然,這女人對萬年老處女的圣女身份不太滿意,渴望著來點刺激的。
“你怎么渾身冒汗?”
寧中子很體貼的問。
黃衣圣女尷尬萬分。
“剛做了點運動。”
陸涯看了眼,這女人雪額紅潤,領口汗濕,心跳不止,似乎明白了什么,徑直問道:
“剛才控制七神衛的…該不會是你吧?”
黃衣圣女頓時汗如雨下,嚇得不敢看陸涯。
“圣皇大人說笑了,圣女不以戰斗為長,我哪有那個本事。”
陸涯笑笑。
“別害怕,你只發揮了七神衛的三成力量,我也只是小勝而已,神王宮目前還是安全的。”
黃衣圣女張口結舌。
我信你個鬼!
神王宮坐落在神樹樹頂,是一座屹立在云端之上的方形建筑。
千丈高,萬丈寬,頭頂云穹,腳踏樹冠,重點突出一個大字。
可見,人類以大為美、以大為尊的審美特點,到仙神時代也沒有任何改變。
神王宮通體爍金色,折射著七色的光芒,給人神圣巍峨又天然浪漫的氣息。
陸涯覺得有些意外,神王宮并沒有特別恐怖的威壓,而是讓人感覺很自在。
有種望峰息心的安寧感。
神王宮的格局,和游戲里并無區別。
最前面,是高大的主殿。
后面緊跟著神王寢宮,是一座造型簡陋的柱形閣樓,是七神柱的匯聚核心。
左側是高階神官的官邸。
右側是神衛堂。
再往后有一片白水湖,湖心有一座島,島上就是傳說中的圣女宮了。
陸涯大致看了眼。
此刻,除七神衛和少數圣女、仆人在宮內,偌大的神王宮再無旁人。
也不難理解,陸涯都吊打七神衛了,留太多人在神王宮,也是白送。
陸涯有些奇怪的是,從他到神界以來,就沒有在神王宮看到過神王。
更別提千羽姬了…
少頃。
黃衣圣女領著陸涯幾人,徑直穿過巍峨的神王殿,來到神王宮后堂。
天水湖。
圣女宮坐落在天水湖中心的島嶼上。
如同在湖心盛開的詭異花朵,復雜的幾何花形仿佛與天道共鳴,讓人心神震撼,又平靜到忘卻周遭一切存在。
陸涯看過去,島上清霧氤氳,神獸伴飛,草木精華,風光迤邐,竟比神曲山還要飄渺。
仔細看。
與許氏夢道幻境里的蓬萊島很相似。
說反了。
是許氏夢道幻境里的蓬萊仙島,以圣女宮為藍本構建而成。
只不過模仿的徒有其形,飄渺有余,神圣不足,過于夢幻。
站在湖岸邊,陸涯發現這天水湖也很有意思。
明明有風,湖水卻不起波瀾,宛如平鏡,倒映著層層細云。
天邊還倒掛著細細流瀑,在空中匯集,環繞,祥龍御鳳穿梭期間,神圣而祥和。
“神王宮內禁止飛行或瞬移。”
“無妨。”
黃衣圣女祭出一葉蓮舟,載著陸涯幾人,徐徐劃向湖心島。
天水湖水天一線,彼此共鳴至一片雪白,仿佛將蓮舟包裹在一個混沌空間里。
除了能遠遠看到湖心島外,幾人的視線一片空白,連身后的神王殿都不見了。
有那么一瞬間,陸涯感覺自己竟入了禪境。
說人話就是進入賢者時間,哪怕面前有個絕世美女脫光衣服,他也無動于衷。
對陸涯來說,再也不用做荷爾蒙的努力了。
這里是個完美的咸魚圣地!
“這里的風景還真是漂亮,好想把青鸞城搬到這里來。”
陸涯憧憬道。
黃衣圣女倒劃木槳,撇撇嘴道:
“那不如我們換換,這里天天淡出鳥來,誰住睡知道。”
陸涯無言。
不知何時,寧中子忽然道:
“師兄,方向是不是錯了?”
陸涯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蓮舟明明朝著湖心島劃去…距離卻越劃越遠。
“你搞什么?”
陸涯質問黃衣圣女。
黃衣圣女滿頭虛汗,這才想起了什么重要信息。
“我忘了,這是圣女宮,三界最神圣的地方,必須是童身才能抵達湖心島。”
你特么不早說?
陸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童身算什么狗屁神圣?男女媾和才是最神圣的文明行為!”
“單性生殖的生物,向來都是最低等細菌和植物,不過是人類的食物而已!”
“如果人類一直保持永生的童身,基因沒有進化的空間,早晚有一天會被突變的環境淘汰掉。”
“現在的神界就是這樣,要不是有仙界源源不斷的提供活水,早就滅絕了。”
寧中子仔細聽來,竟還有點道理。
黃衣圣女更是一臉吃驚的盯著陸涯,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也這樣認為啊,哈哈哈哈哈…”
笑的太過,與環境不符,黃衣圣女忙收斂起表情,正聲道:
“咳咳,沒辦法,非童身不能抵達湖心島,這是圣女宮的規定,刻印在空間法則里,或許,我們該換個吃飯的地方。”
陸涯看了眼,確實是一種高階空間禁制。
算是扭曲的拓撲結構,跟當年在白蓮宗,陸涯對付魚非子的方式差不多。
當時,魚非子望風而逃,結果逃跑路上撞上了他試圖遠離的陸涯。
越遠離越靠近的扭曲空間。
對陸涯來說,這不是問題。
“規定是,非童身不能抵達圣女宮,但沒規定圣女宮不能抵達非童身啊。”
黃衣圣女一愣。
“你什么意思?”
陸涯一臉儒雅隨和的看向湖心島,徐徐抬起了右手。
“鳥…”
“鳥?”
“咳咳,說錯了,島來——”
只一瞬間!
美輪美奐的湖心島,陡然出現在船頭。
由于陸涯是強力破解了空間法則,這次空間轉移,不像把青鸞城轉移到神曲山那般安靜。
以至于,帶起的狂風掀起巨浪,將一葉蓮舟拍上了高空,重重的落在岸邊潔白的沙石上。
陸涯攜寧中子和孩子,穩穩落在岸邊。
黃衣圣女由于太過震驚于陸涯的操作,直愣愣的摔在了白沙里。
頭腳埋在沙里,就撅了個屁股在外面。
場面之狼狽,簡直是反向神圣…
沒眼看。
陸涯搖搖頭,完全想不通這貨也能當圣女。
沒管她。
帶著寧中子和孩子,朝著島上的宮殿走去。
“就這樣放著她不管好嗎?”
寧中子有些擔心。
陸涯笑笑。
“別擔心,她只是太震驚了,等她緩過神來,比我們走的快。”
陸涯幾人沿著岸邊,隨便走走,隨便看看。
湖心島不大,比青鸞城小的多,也不算高,比神曲山低很多。
沒有什么圣音,也沒有神威,山石鑲嵌,水霧相融,濃郁清冽的靈氣包裹著肉身與靈魂,給人神圣與安詳,宛如家園一般的心靈港灣。
連一向不關注風景與美丑的寧中子,都忍不住驚嘆道:
“這里很舒服。”
陸涯大致看了眼。
島上的主要植被,有兩種。
一種是圣女花,是圣女印的原型,美輪美奐,散發神圣而詭異氣息。
還有一種高大的軟竹,看上去是一節節的竹子,形態卻跟楊柳一樣。
時值初春,湖風徐徐,岸邊的軟竹柳條如仙子的袍袖,隨風飄揚起舞。
有敦煌仕女圖內味了。
圣女宮青白相間,有著和圣女花、圣女印一樣的幾何形宮殿,中間是螺旋的十二寢宮。
沿著青色的石子路,穿過蔭蔭的軟竹林,陸涯來到圣女宮殿前草地上。
草地上有一汪池水。
池邊立著一個女人。
身后飄著兩個“敦煌仕女圖”,左右飄在半空,形態飄逸,如影隨形。
其中一人,正是剛才吃了狗啃屎、在湖岸邊撅屁股的黃衣圣女。
此刻全然沒有剛才隨便又狼狽的樣子,裝,也要裝的無比神圣。
陸涯的視線定格在池邊女子身上。
女子滿頭白發飄云髻,身形窈窕如柳竹,正低首望著池內游魚。
五官呈現一種宛如精雕的圓潤,每一點看上去都不是最美,合在一起卻是美到窒息。
清澈明媚的淡藍色眸子里包容著天與水,浩瀚宇宙,無限溫柔。
一襲手工編織的天藍色煙衫,水天一色,樸素中蘊含著神圣,巍峨中顯出無限浪漫。
她的身形清秀,卻自帶一種韻致。
胸懷柔媚,卻沒有破壞整體的勻稱性,給人一種自然的美好,毫無盛氣凌人的感覺。
不同于柳玄夜帶有攻擊性,魅惑性,似神如魔的不確定性,以及凌駕一切生靈的霸氣。
女子五官之柔媚,氣質之神圣,之純潔,之飄逸,與柳玄夜相比,就是神與魔的區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女神中的女神。
除了瞻仰,你生不出一絲不潔的想法。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陸涯看了眼,女子修為已經到頂了。
但觀其氣質與仙臺,似乎并不是擅長戰斗的類型,而是精于草木精華,駕馭天地萬靈。
這,正是掌宮圣女的設定!
不愧是陸涯游戲里的女神。
如果剛穿越過來,讓他選擇柳玄夜還是掌宮圣女,真的很難抉擇,最后或許會一拳打爆河蟹神獸,道一句——
小孩子才做選擇!
可惜,自己已經是人父了。
師姐監督著,女兒看著在,他也生不出一絲渣男的念頭。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也吹亂了池邊女子的幾絲鬢發。
奇怪的是,池水里倒映著天空云海,卻沒有女人的身影。
少頃。
白發女子的視線從水中抬起,她看了眼客人,神色肅然,正聲道了句。
“我們終于見面了。”
“我們?”
陸涯一怔,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又是一個宿命之女?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掌宮圣女的視線越過陸涯,鎖定在寧中子身上。
神色謙卑,輕聲道了句:
“掌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