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夕卿看著他,勾唇一笑,她刻意壓低了聲,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小聲問道,“西王爵,你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么?”
陸夜冥低笑一聲,“有點意思,繼續。”
“二十多年前,璇璣夫人懷孕的時候,被灌下了墮胎藥,最后還親自剖腹取出了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不是不會說話,而是奄奄一息,他被抱離璇璣夫人懷抱的那一刻,就已經夭折了。”
“這個兒子和璇璣夫人真是情深緣淺,懷胎十月竟然強撐到最后出生的那一刻,他是走在了母親的懷里。”
“陸瑾文此生,狠心薄情,最不懂愛,然他獨獨對璇璣夫人情深不壽,機關算計,他是什么時候做局,如何做局,你又是怎樣的存在…這些我都不得而知,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你們這兩個不是父子勝似父子的偽父子倆將這一場局已經做到完美到無懈可擊,你們瞞天過海騙過了所有的人,你們最大程度的降低了傷害,你們都守住了自己心里一直在守護的那一個人。”
“時至今日,我看你父親簽下的名字陸瑾文依然覺得心尖顫抖,曾經玄奕大師有言,他這一生殺戮太重,最后必然不得善終,現在想來這兩句話真是一語成鑒,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連璇璣夫人的最后一面都不曾看到,最后他流下血淚將璇璣夫人擁在懷里而亡,血染寒冰床,現在我有些懂了…他的痛。”
“至于西王爵你,那真是繼陸瑾文之后的又一大謎,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幾年都過去了,憑你的能力會查不出自己身世的一丁點蛛絲馬跡?”
“你是什么血統,你的父親是誰,你的家族在哪里,你會絲毫不知?”
“但是,你竟然毫無動靜,你改名成了陸夜冥,似乎有將這個姓氏一直繁衍到后代的意思,我從來不覺得西王爵是一個有情之人,這些年你未曾享受過陸家的半分榮光,那又是什么讓你對陸這個姓氏如此情有獨鐘,還是說…”
君夕卿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她纖白的手指來到了他心臟的部位,用力的戳了戳,“還是說,你情有獨鐘的是當年匆匆歲月,花了二十時光陪你一起長大,給予你唯一溫暖的心上人?”
“你想永遠頂著這個陸姓,你想站在離她最近的地方,享受著她給弟弟所有的偏寵和…愛。”
“所以我說,陸家三代,陸老爺子陸瑾文,都不及你情深,你耐得住寂寞,守得了繁華,就連這金光璀璨的皇權之路,恐怕都不及你心頭那人的萬分之一。”
都說深情的男人特別有魅力,所以陸夜冥說不出的瀲滟風華。
陸夜冥幽深的鳳眸里翻涌出什么,像兩個危險的小漩渦,能將人的魂魄都給吸下去了。
最后他抬起手,用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小巧的下頜,“君夕卿,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榮幸之至。”君夕卿挑了挑柳葉眉,“既然你將我困在這西行宮,我有的是時間來解開你身上所有的…謎。”
陸夜冥上前一步,頎長如玉的身軀貼上她,“解開我身上的謎,不如…先解開我身上的衣服,如何?”
他的話低沉嗓音,曖昧又撩人。
“西王爵,我出來很久了,如果沫兒姐姐看不見我,會擔心的!”
她在“沫兒姐姐”這四個字上加重了音。
陸夜冥沒什么表情,不過倒也幽幽的松開 了她,單手抄褲兜里,他優雅的開腔道,“管好自己的嘴,小心禍從口出。”
“放心,我把沫兒姐姐當成我的親姐姐,我不會傷害她的。”
陸夜冥嗤笑一聲,很漠然。
君夕卿看著他的眸光,知道他不信且看不上,他的姐姐,他會一生護著,用不到其他人。
“我管好自己的嘴,也請西王爵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色字頭上一把刀呢。”
說完,君夕卿離開。
君夕卿走了,書房里就安靜了。
陸夜冥拔腿來到了辦公桌前,垂眸看著那份dna親子鑒定報告。
然后他抬手,緩緩撫上了“陸瑾文”那個名字…
君夕卿回到了房間里,唐沫兒還躺在床上睡覺呢。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唐沫兒一個中午覺睡到了現在。
“沫兒姐姐,該醒一醒了。”君夕卿上前,趴在床頭輕輕的叫醒了唐沫兒。
唐沫兒顫了顫密梳般的羽捷,緩緩睜開了眼。
“卿卿,是你啊。”
唐沫兒坐起了身,那雙盈亮的澄眸還十分惺忪,她伸了一個懶腰。
最近變得好嗜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ar效應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感覺渾身無力。
“沫兒姐姐,你快要變成一個小懶貓了,我計算過了,這兩天一天24小時,你有20個小時都在床上的。”
是么?
沒這么夸張吧,那她豈不是廢了?
這時“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了,門外傳來了女傭的聲音,“大小姐,君小姐,晚餐已經好了。”
“知道了。”唐沫兒應了一聲,然后掀開被子下床,“卿卿,我先刷牙洗臉,待會兒一起下去吃晚飯,我覺得肚子餓了。”
“好。”
唐沫兒站在盥洗臺邊刷牙,剛將牙膏擠出來,她突然覺得有些反胃。
快吐了。
迅速彎下腰,她用小手按住心口,將那股難受的嘔吐之意給強行壓了下去。
她這是怎么了?
難道是ar效應么?
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唐沫兒站直身,看著鏡面里的自己,她勾起紅唇,對自己綻放了一抹微笑。
因為時間不多了,所以她才倍加珍惜現在的時光,能多活一天,她都覺得感恩。
唐沫兒牽著君夕卿的小手下了樓,餐廳里,陸夜冥已經到了。
他坐在主位上,身邊的梵門低著腰跟他小聲匯報著什么,他低眸在聽,餐廳明黃的燈光鍍了他一身,他英俊精致的令人炫目。
見她們來了,梵門迅速退了下去。
唐沫兒和君夕卿入座,坐在了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