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文心里陣陣的悲涼,他感覺她就像是這朵彩色的蒲公英,抓不住,她要飛走了。
他拔開長腿上前,伸出有力的健臂直接將她抱懷里。
柔韌的薄唇貼著她的秀發一遍又一遍的吻,他幾乎用盡平生所有力氣將她揉懷里,恨不得揉入自己的骨血里,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他啞聲呢喃道,“璇璣,為什么我們會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林璇璣站著沒有動,兩只手垂在身側也沒有回抱他,她勾了勾紅唇,“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彼此都有錯,為此我們付出了半生的代價。”
半生的代價,可謂慘烈。
他和她在年少的時光里斗的頭破血流,本該相愛的時光他們用來廝殺,他們都錯了,都是一個失敗者。
陸瑾文緊緊的抱著她,薄唇闔動,“其實這么多年我就少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早點說了,我們也許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璇璣,我愛你,這么多年我對你的愛從始至終,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往事諸多遺憾,但是他的愛從不殘缺,他陸瑾文天之驕子,權傾了一個商業時代,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人生會愛上一個人,這個人讓他癲讓他狂,讓他求而不得讓他夜不思量。
他給她的愛是完整的,歷經沙漏,不曾溜走。
他愛她。
林璇璣聽著這句話有片刻的發怔,溫柔美麗的眼眸里慢慢的凝結了一層水光,他說他愛她。
“璇璣,你呢,你還愛我么?”
他問她。
林璇璣顫了顫纖長的羽捷,“你還記得苗疆的情水河畔么?”
陸瑾文整個一僵,他知道她已經判了他死刑。
果然,女人柔軟的嗓音徐徐的灌入他的耳膜,“年少的你曾經是我的信仰,我日復一日的追逐在你的身后總是幻想有一天你將腳步停下,對我說一聲你愛我,今天你說了,你說你愛我,但是我的心底已經毫無波瀾。”
“其實這愛情是世間最脆弱的手工藝品,一個女人的愛又經得起多少消耗,我對你的愛在漫長的等待里累了,倦了,碎了,直到…沒有了。”
她已經不愛他了。
林璇璣伸手,直接將他推開。
陸瑾文后退了兩步,他看著女人轉身,漸行漸遠。
她走了。
就這樣走了。
陸瑾文雙目猩紅,嘴角噙出了一道自嘲的弧度,多年前她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看著他的背影?
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孤單,彷徨,無助?
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好了。
世界都亂了。
陸瑾文走了出去,葉管家恭敬的拉開了后車門,他低腰上車。
“瑾文,等一下!”這時林璇茵跑了出來。
葉管家看了陸瑾文一眼,陸瑾文淡淡的揮了一下手,葉管家退到了一邊。
林璇茵跑了過來,她心臟疼,臉色白的 像一張紙,“撲通”一聲,她摔在了豪車的車門邊,但是她手腳并用的往前爬,爬到了車門。
后車門開著,陸瑾文身姿慵懶的倚靠在后座里,他英俊如刀刻的五官冷漠而肅殺,林璇茵抬起頭,只能看到男人剪裁如刀鋒的西褲褲腿。
現在她在地上爬,像螻蟻一樣,而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林璇茵伸出手,慢慢的扯住了他的褲腿,“瑾文,救我,我心臟疼,給我換心,我不想死…”
陸瑾文面無表情,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多年前,你怎么會這么巧的出現在曼谷7號,為什么又這么巧的救了我?”
林璇茵一震,那眼神迅速閃躲了起來,“我…我也不知道…”
“呵。”陸瑾文從喉頭里逼出了一聲森然的笑音,他抬腳,無情的將她給踢開了。
林璇茵翻倒在地上。
“瑾文,”這時林老爺子跑了過來,他將手里的合同遞上前,訕笑了兩聲,“瑾文,今天雖然發生了一點小意外,但是陸氏注資dha那是你答應我的,所以這份合同你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簽約了。”
林老爺子心心念念的都是自身的利益。
合同被遞了過來,林老爺子就站在車邊,陸瑾文沒有伸手接,他漫不經心的抽出了一根雪茄叼在唇邊,然后微微低下腰,用打火機點燃了雪茄。
猩紅的火苗在跳躍,他幽幽的吐出了一口煙霧,“老爺子,曼谷1號改成了曼谷7號,這事是你做的么?”
林老爺子一震,他的目光撞在了男人的,男人幽冷的鳳眸透過層層煙霧落在了他的臉上,狠戾陰森。
林老爺子整個人像是被推入了深淵,他感覺自己被魔鬼給盯上了。
今天曼谷1號的事情已經暴露出了陰謀的一角,像陸瑾文這么警覺的人,這么多年他陷在林璇璣的愛里無法自拔,幾欲成魔,他沒有反應過來。
一旦這個男人覺醒了,反應過來了,那就像是蟄伏在森冷的野獸之王突然睜開了雙眼,他會兇猛的撲上來,將所有人都給撕碎。
林老爺子迅速否認,還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瑾文,你什么意思?璇茵璇璣都是我的女兒,你怎么能這樣懷疑我?”
陸瑾文幽幽的吞云駕霧,他看著林老爺子,“與你無關最好了,老爺子,你應該知道的,我陸瑾文這一生最討厭被人算計,曼谷1號的事情我會去查,如果讓我查出是誰將我這么多年玩轉在股掌間,讓我活成了一個大笑話,那我一定會讓他嘗一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老爺子渾身冒汗,他一點都不懷疑這話的真假性,陸瑾文浸淫商場這些年,手段雷霆萬鈞,讓人畏懼。
“瑾文,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還有這份合同…”
陸瑾文垂著英俊的眼瞼看了一眼合同,然后將修長手指里的雪茄伸出去,雪茄猩紅的火苗迅速點燃了合同。
合同被燒,林老爺子面色大變,“瑾文,是你答應注資dha的,這可是你對璇茵的離婚補償,難道你想毀約?”
陸瑾文緩緩勾起了薄唇,笑容邪魅狷狂,不可一世,“毀約,又怎么樣?我施舍了這么多年的乞丐,現在這個乞丐都敢跑到我面前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