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何為人,何為獸

　　“他走了。”看到系統面板上的提示變灰，宮晨曦喘了口粗氣，雙腿一軟靠在城墻上。

　　達倫圍在她的身邊，左右掃視，疑惑道：“真的走了？”

　　愛倫白了他一眼，將他推到一旁，問道：“你得罪過什么人？”

　　宮晨曦搖了搖頭，感到胸口一陣悶疼，道：“有沒有恢復藥劑。”

　　愛倫向著士兵招招手，等了沒多久，士兵抱上來醫療箱，里面滿滿一箱恢復藥劑。

　　“這么多藥劑，夠你天天當水喝了。”愛倫嘿嘿一笑，拍了拍她的肩，疼的宮晨曦直咧嘴。

　　“什么樣的異能，能夠免疫精神攻擊？”克洛普自空氣人撤離后，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心煩意亂，皺著眉頭思緒惘然，各種想法不斷在腦中閃過，在他的觀念中，除非是沒有靈智的物體或者機械，不然沒有任何生物能免疫精神傷害。

　　“傀儡，或者是某種少見的降臨法術？”凱文猜測道。

　　“那雙眼睛，不可能是傀儡。”感覺到胸悶氣短的癥狀正在漸漸消失，宮晨曦揉了揉太陽穴，緩解剛剛戰斗帶來的精神疲勞，“也不是法術，我的沉默效果對他不起作用。”

　　“你有什么情報嗎？”宮晨曦喚醒托雷密，暗道。

　　“沒有，我剛才就在一直觀察，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具有生命特征的人類，而不是傀儡。”

　　“能追蹤到他，或者提前給我預警嗎？”宮晨曦追問道。

　　“大型生物雷達模塊在羅德里格斯號上，我僅能使用一號艦體上自帶的熱源探測雷達，范圍很小，我盡量。”托雷密道。

　　“拜托你了。”宮晨曦意識退出，若有所思。

　　“可以精確的計算路程與時間，在火車路線上設伏，可以制定詳細的線路和計劃將我引誘到艦體中，甚至無需經過我的同意，就能夠監視我身邊的一切，現在卻告訴我無法偵測到一個高能生物嗎。”

　　宮晨曦皺眉思索。

　　“不過好在我們知道了他的弱點。”凱文揚了揚雙手，對著宮晨曦笑道。

　　“他的目標非常明確是我，但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們的保護下。”她咬了咬嘴唇，沉吟道：“我感覺，他還會再來，而且肯定會選擇一個對他極其有利的時間和地點…”

　　宮晨曦頓了頓，看了眼遠處正在向城外撤離的民眾，低聲道：

　　“而我們，對他無計可施。”

　　“別擔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哪怕…”愛倫欲言又止，剛才那短短兩分鐘內，他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僅能任憑空氣人一拳拳打在宮晨曦身上，這樣怎么去阻止對方？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在眾人心頭。

　　“哼，沒想到這么難對付。”空氣人心里暗罵，從城墻上緩緩落下，對著地面幾下輕點，雙腿合攏微微一動，竟然像是在浮在半空中游泳一樣，向著不遠處的高層居民樓飄去。

　　他的身體化為一陣微風，從兩扇窗戶間的縫隙鉆入房間，這一層里的人，跑的跑，散的散，還心存僥幸的也早已被他殺害，他的本體就藏在這里。重新聚攏成人型，空氣人走到床邊，一個四十多歲，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躺在床上，空氣人將自己的手按壓在中年人的頭上，只見空氣身體上的眼睛慢慢消失，整個身體也化為數股氣流被中年人吸進鼻中漸漸消失。

　　“呼。”床上的中年人忽然坐起，睜開雙目，他深呼出一口氣，舉起拳頭，雖然他身體臃腫，但卻擁有一雙青筋外露，布滿肌肉的麒麟臂，此刻正不停地向著空中做出擊拳的姿勢，發出一道道破空之聲。

　　“空氣體三天內不能使用，而且被他們發現了弱點，該死，如果不是我輕敵，她今日必死，接下來只能依靠剩下的軀體再尋找機會了。”中年人氣急敗壞，一拳狠狠砸進了墻里，頓時碎石亂濺。

　　“你剛才在想什么？”愛倫將一杯熱牛奶塞入正在愣神的宮晨曦手中，坐在她身邊問道。

　　宮晨曦一激靈，沉默了會，道：“你說如果為了一己私利，而將數十萬人的生命置之身外，這樣的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愛倫愣了愣，將被風吹亂的頭發理好，笑著道：“我和哥哥從小就失去了父母，你知道我小時候最喜歡的游戲是什么嗎？”

　　宮晨曦搖了搖頭。

　　“是一款叫做環世界的游戲。”愛倫頓了頓，喝了口水，“在游戲里面，我是一個上帝，一個英雄，我需要發展科技，需要解決各種問題，幫助游戲里的人民抵御掃蕩者的攻擊。”

　　“聽起來很無趣是嗎？”愛倫嘿嘿一笑。

　　“但我享受這種樂趣，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受人敬仰的超級英雄，想要救更多的人，想要保護更多的平民，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宮晨曦聽得一臉愕然，好一會才緩過勁來，道：

　　“但你改變不了這一切，這…”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像前世中的劇情。

　　宮晨曦大致能猜到，前世中愛倫性情大變的原因，多半是達倫和凱文遇難所刺激，對愛倫來說，這是她的宿命，是一個早已編輯好程序的一串代碼，哪怕是她也無法改變。

　　“但如果不去試試，你怎么知道能不能改變呢？”愛倫重重的將宮晨曦摟住，柔聲道：

　　“我的父親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

　　“我們人類很脆弱，又會犯錯，但那又如何呢？”

　　“我們人類，并不是機械。”

　　“機械不知何為廉恥，為了人類種族的延續，遭受屈辱，犯下錯誤，這是人類才有的特權。”

　　“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生存，為了人類的未來，如果將他人的生命視如兒戲，那么我們跟那群茹毛飲血的野獸又有什么區別呢。”

　　宮晨曦一愣，沉默了，在重生后的這兩年時間里，她曾以為自己是這世界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她站在自我意識的制高點上，藐視一切所有其他角色，但看到無數平民因自己而亡，無數家庭因自己而支離破摔時，她動搖了，她根本想象中的那么冷血和無情，那一瞬間她竟然感到后悔，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愚蠢的事。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顫抖著的雙手握緊，宮晨曦喃喃道。

　　在這一瞬間，宮晨曦做下決定，意識瘋狂涌入戒指中喝道：“讓獸群退出宣陽城，所有，全部。”

　　（今年只有一更了，不行了，腸胃性感冒，下面停不住了，欠著的一章，在周末補上，給大家拜個早…不對，提前祝大家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