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太醫顯然嚇得不輕,立刻上前診治,開了退燒的藥方,命宮人去煎藥后,再一次跪到了地上,臉色皆有些難看。
不是說這云妃娘娘失寵了么,怎么會…早知道他們就不停聽慧妃娘娘的命令,陛下發火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容誠見云清還在昏睡著,怕吵醒她,將幾個太醫叫到了外面,冷道:“朕聽說,云妃病了你們沒一個人去診治的?!”
“臣等,臣等沒抽出時間,原本準備晚一些去的,陛下恕罪!”
“太醫院何時這么忙了,朕怎么不知道?你們幾個狗膽包天的奴才,是拿朕當傻子糊弄么?!”
“臣等不敢!”頭一次見陛下發這么大的火氣,往日里陛下無論多生氣,面上永遠是不慍不火的,幾個太醫嚇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容誠冷哼了聲,命這幾個老匹夫去外面跪上兩個時辰,如今這寒冬臘月的,這個懲罰可不輕,要不是看這四個太醫都是老骨頭了,容誠才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
藥煎好了以后,容誠拒絕了下人喂,親自接過藥來喂云清,云清喝到嘴里一陣苦味兒,眉心微微蹙起,不準備在喝了。
容誠耐著性子,哄小孩兒一般哄她道:“乖,再喝點,不喝病怎么好?”
云清此時若是清醒著,肯定下巴都震驚掉了,容誠那張嘴除了打擊她以外,何曾這般溫柔過?
一旁的宮女們見了,心中不禁暗自羨慕,究竟是誰說云妃娘娘失寵了的?別的不說,她們伺候陛下這么久了,還從未見過陛下對哪個女人這般溫柔過的,更別提有哪宮的娘娘,有幸睡上陛下的龍床?
容誠好聲好氣的哄著,好歹云清把藥喝了,容誠立刻剝了一顆糖放入了云清嘴里,動作輕柔的替她蓋上了被子后,又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臉,這才到一旁處理公文,兩個時辰過去后,將那幾個快凍僵了的太醫宣了進來,冷道:“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幾個瑟瑟發抖的太醫互相看了一眼,猶豫著該不該將慧妃招出來,慧妃的娘家也不是好惹的!
“朕在問你們話,看哪呢?!!”容誠一聲呵斥,將幾個太醫嚇的一哆嗦,立刻將慧妃招了出來。
容誠雙眸危險的瞇起,慧妃…
這些日子以來,容誠為了不讓柳煙太過得勢,便去慧妃那里多一些,那女人是以為自己算是受寵了么?居然膽敢做出這種事!!天知道容誠現在有多心疼!
幾個太醫被凍的不輕,還被罰俸三月,以示懲戒后,容誠又將二丫叫了來,將這段時日云容宮所受的委屈悉數問了出來。
其實云清的脾氣在那里,除了這次感冒外,倒也沒吃太大的虧,不過容誠聽后,還是面色鐵青。
在這宮里,居然有人敢給云清找不痛快?他看這些人是找死!!
容誠直接下令,將克扣過云容宮物品得奴才,一人打了二十大板,罰俸半年!
至于那個慧妃…明日再去收拾她!!
容誠下完命令后,便讓丫鬟們退下了,自己脫掉外袍,進入被子里,卻發現云清身子還是熱著,想了想,自己來到了外面吹了好一會兒寒風,直到身子從里到外涼透了,才又回到了床上,將云清攬在了懷里。
容誠用自己冰涼的身子抱住了云清,沒一會兒,已經喝了藥的云清身上的溫度稍微退了一些,容誠總算是暗自松了口氣。
目光落在云清的睡顏上,容誠一時心動,俯身險些吻了上去,可是唇即將貼上云清唇的時候,卻忍住了。
云清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她只拿他當朋友。往日里他自戀的以為云清心里也是有他的,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撩她,如今話都說清楚了,他這樣,和登徒子有什么區別呢?
想清楚后,容誠沒在繼續做什么,只是摟著云清,看了她許久,才沉沉的睡了去。
翌日,天還未亮,云清便起床了,看見容誠的時候,先是一愣,他是什么時候來自己這里的,隨后卻又發現,此處不是自己的寢宮。
明黃色的錦被,明黃色的龍帳,顯然,此處是容誠的寢宮!說起來,她還是第一次來呢…
不過她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明明上次二人鬧的那么難看,容誠還會將她接過來么?
云清準備起身,誰知她一動,容誠便醒了,二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話。還是容誠先開的口:“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臣妾吵到陛下了?”
“沒有,朕也該起了!”
容誠起身后,見云清還啥坐在床上,蹙眉道:“還不過來替朕更衣?做做樣子都不會么?”
云清立刻從床上起身,準備親自伺候容誠洗漱更衣,卻被容誠拒絕了,容誠探手摸了摸云清的額頭,見已經退燒了,稍微安心了些,還是道:“吃過飯后在把藥喝了,聽見沒有?”
“是。”除了應下還能說什么呢,云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狀況:“對了陛下,臣妾怎么會在您這兒?”
之前鬧的那么不愉快,容誠如今算是主動服軟了,面上多少有些過不去,傲嬌的某人沒好氣道:“你還說!在宮人那兒受了氣?也不來同朕說,你拿朕當擺設是不是?!”
擺設倒是不至于,白眼狼卻是真的。
云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上次二人鬧的那么厲害,她是要有多厚的臉皮,才能夠做到絲毫不在意的去找他?
容誠已經穿戴整齊了,見她不答話,莫名有些心虛,干咳了聲道:“上次是朕將話說重了,現在想來,情之一字本就是控制不住的,你若真的喜歡那個獨孤翊,如此倒也無可厚非,只是你和獨孤翊注定不可能了,最好早日打斷了這個念頭!”
他面上說的毫不在意,殊不知這些話句句像是針扎一般,一字一句都令他難受無比。
云清有些哭笑不得,卻也只能應著:“是。”
“朕去上早朝了,你先留在這里吧!”
“陛下…”云清叫住了他,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陛下為何要對臣妾這么好?”
“不是說…是朋友的么,你還真以為,朕缺女人?離了你就不行了?人丑還自戀,真是可怕!”
云清:“…”
容誠數落她幾句,似乎心情好了一些,轉身離開了。
云妃娘娘重獲圣寵的消息在宮里傳開了,原本刻意找過云清麻煩的慧妃開始揣揣不安的起來,果不其然,一下朝,容誠便來到了慧妃的寢宮,毫不留情地警告了她一番還不算完,直接將她降為了嬪位,這還是看在慧妃娘家的面子上。如若不然,容誠怕是直接將她打入冷宮了!
日后,他也不會再踏入慧妃寢宮半步,讓她也常常在宮里失寵的滋味兒!!
“這樣啊…”云清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二丫不解道:“大姐你在笑什么?真是奇怪,我一直以為,他們鬧成那樣子,按理說感情應該出現裂紋才是,怎么會…”
云清笑道:“大姐是聰明人,不可能一直鬧下去的,瞧,這不就找到出路了么?”
二丫一撅嘴,不認同道:“大姐你怎么那么高興啊!”
獨孤翊要替別人養孩子了,她能不高興么,不過見二丫那樣子,云清不解道:“怎么了?云姝怎么說也是你親姐姐,怎么見你不高興啊?”
“她才不是我親姐姐!”二丫道:“她當初怎么欺負大姐你的,我可都還記著呢!我這輩子都不會認她這個親姐姐的!”
云清淡淡一笑,心說自己沒白疼二丫!
“云姝過的如何,咱們都不用管,最重要的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因為她生氣多不值得啊。”
二丫聞言,覺得大姐說的在理,便也放寬心了,轉而卻又是內疚:“大姐,真要算起來,我們于家欠你的,太多了。”
無論是云清被趙翠萍掉包,幼年在于家受的苦,回云府后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這些原本應該是云姝的人生…還有她自己,若是沒有大姐,她如今說不定還在于家村,找了個鄉下漢子嫁了,和那些鄉下婦女一樣,下地帶孩子。這么看來,他們于家欠大姐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云清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些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從沒覺得有什么,被二丫這么一說,她才覺得原來這么不公平!!見二丫難過,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其實,大姐真的覺得沒什么。”云清不擅長說什么煽情的話。好在二丫就難過了一下,隨后笑道:“不過現在都好了,大姐如果當年沒有被掉包,還遇不到容公子呢,這也是你們之間的緣分。”
云清被她逗笑了:“什么緣分不緣分得,都是些不靠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