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宜立刻被請入了王府,榮親王見是她,略微的吃驚過后,皮笑肉不笑道:“不知云四小姐,有何治理水患的良策?”
“臣女不才,只想出了個大概。”云宜將云清所說,添油加醋的加了點自己的想法進去,大皇子聽后,不禁有些吃驚,區區一個女子,居然能想出這種良策?看樣子,昔日他確實小看了這個默默無聞的云四小姐了。
狹長的眉眼間染上一抹笑意:“云四小姐有這么好的主意,為何不告訴云尚書,反而來告訴本王?”
云宜被榮親王英俊的面龐看的一陣臉紅,努力保持著冷靜道:“反正都是治水,臣女覺得,這主意給誰都一樣。”
“哦?是么…”榮親王看出了云宜討好的心思,輕笑了聲,突然起身來到了云宜的身前,笑道:“早前竟沒發現,云四小姐這般聰慧,是本王眼拙了。”
云宜整張俏臉紅透了:“王,王爺…”
榮親王的手輕柔的撫過云宜的臉龐,毫不吝嗇的夸獎道:“你做的很好,這次若是起了效果,本王會好好感謝你的!”
云宜感覺自己胸口撲通撲通的跳著,都快暈過去了:“臣女,臣女一心為了王爺,不敢奢求任何回報。”
榮親王頗為滿意的嗯了聲:“本王知道了,沒什么事的話,你先退下吧,本王要擬一份具體對策出來,失陪了。”
云宜紅著臉退下后,榮親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他一向瞧不起這種人,云宜若是對他的利用價值沒了,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女人的利用價值還是不少的。
若是那個云清有她這么乖順就好了,榮親王嘆了口氣,卻也未曾多想,他從來不會在女人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精力,立刻去擬對策了。
陛下收到治理水患的方法后,不禁大喜過望,在朝堂上夸贊了榮親王一番。民間百姓也在稱贊大皇子雄才偉略,有先太子之風。
原本不少對大皇子還算有意見的人,也逐漸改觀了對大皇子的看法。
消息傳到云府的時候,云荇不禁有些震驚,這榮親王想出的策略,怎么和二姐想的一模一樣?莫非,二姐去告訴了大皇子?
云荇二話不說去找云清質問,云清卻道自己根本沒找過榮親王,云荇顯然是不信,一臉鄙夷道:“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了,這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咱們府中唯一和榮親王有點牽連的也是你,你還敢說不是你告榮親王的?”
“主意雖然是我想的,你和四妹不是也聽見了么?你若拿不出證據,咱們三個都有嫌疑,你又何必急著往我身上潑臟水?”
云清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此事究竟是誰告訴榮親王的,她心中有數,這次也確實讓榮親王撿了個便宜去,不過云清就是故意的。
沒記錯的話,前世今年天災人禍不少,這只是個開始,先讓云宜嘗到些甜頭,信了她的,以后走著瞧!
云荇說不過云清,心中卻認準了她是準備投靠榮親王的小人。
云荇找到云宜好一通數落云清,云宜心中有些心虛:“若真是二姐做的,那就太過分了,可是誰知道,是不是王爺自己想出來的呢?”
“怎么就那么巧了?依我看,絕對是云清去說的!”
心虛的云宜不再理會她,心里想著,王爺回頭會怎么感激自己?會不會,收她做個妾什么的?
一想到這些,云宜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好在身旁的云荇只顧著生氣去了,云荇并沒發現她的異樣。
這次治理水患的方法果然有用,消息放下去一個月,水患問題有了明顯的起色,長期執行下去的話,必能徹底解決水患問題。江南地區的百姓都歌頌陛下的圣明。
大皇子也因此得到了陛下的賞識。除此之外,戰場上捷報連連,出發至今,不過四月,獨孤翊便帶領大軍逼退了蠻子。其統領軍隊的手段和膽識,獲得全軍上下的贊揚。
六月初,獨孤翊班師回朝,陛下在宮中為其設宴,接風洗塵,榮親王抓住這個機會,又舉薦了獨孤翊一波。
如今獨孤翊有了軍功,也有足夠的能力,陛下當即封他為大將軍。獨孤翊這算是一步登天了!
宮中設完宴后,獨孤翊又在自己府中設宴,請了朝中文武大臣,家中女眷也可以帶去一同參加宴會。
大臣們大多都將自己的子女帶了去,尤其是家中有未出閣女眷的,更是悉數帶在了身邊,希望有機會和這位年輕有為的將軍擦出點火花什么的。
云尚書出于情面上也到場了,卻誰也沒帶。
獨孤翊見云姝亦或者是云清一個也沒來,心中有些失落。他在戰場這幾個月,時常會惦記著云姝腹中的孩子究竟有沒有留下,還有他臨出發前,突然對他轉變了態度的云清。
不過在場有幾位貌美的女眷還是成功的吸引了獨孤翊的注意,出于男人愛美女的本能,獨孤翊還是和幾位容貌出挑的千金聊了幾句。
獨孤夫人將獨孤翊拉到一旁,笑道:“乖兒子,今日來了這么多官家千金,你看上哪個了?”
“娘,兒子已經有姝兒了。”
獨孤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多納兩個妾也行啊,你忘了你曾經還是個侍衛的時候,云家人多瞧不起咱們了?好好的婚事被他們家拖了好幾年,你如今都是大將軍了,多納兩房妾室怎么了?”
獨孤翊有些被說動了,猶豫了下,才道:“娘,您覺得,云清怎么樣?”
“云清?你是說云府從鄉下接回來的那個庶女?怎么,你看上她了啊?你想都不要想,我和你爹是不會同意的!”
“兒子就是想讓她做個妾而已。”
云清的身份自然是不配給他做正妻的,可是獨孤翊這心里又總是放不下。
此刻,他曾許諾云姝的一生一世一雙人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如今可是將軍了,若是只娶一個女子,難免被人笑話。云姝和云清是親姐妹,如果云家那邊松口,他便兩個都娶了,雖說云清的名聲不好,可他獨孤翊是在乎那些的人么?云清若是能給如今已經是將軍的他做妾,心中肯定開心死了。
不明狀況的云清趁著云尚書出府去了,又去了容誠那兒,容誠那個無聊的人照舊在那里溫書,也不知道那些破書有什么好看的。
云清一走進去,便道:“我的話本子呢?”
容誠嘆了口氣,拿了她上次看到一半的話本子遞給了她,云清翻了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上次折起來的那一頁呢?你是不是看過了?”
“看了一點。”
容誠原本是想和她找些共同話題來著,看了不到一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平日里任憑再怎么枯燥乏味的書他都看得下去,這種東西實在是接受無能。
話本子的女主人公王翠花是一朵柔弱的市井小白蓮,長相平凡,沒什么特點,狀元愛她,商人愛她,官家子弟也愛她,各路絕色美男都愛她,看的容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種沒用的女人哪個男的會喜歡?簡直是胡扯!
想到這些,容誠看了云清一眼道:“你怎么喜歡看這種東西?”容誠看得出來,云清在他眼前雖然不正經,實則心思還算深,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喜歡看這些東西吧…
云清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道:“我這種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只能看看種東西來維持一下生活了。”
容誠:“…”
不知為何,每次聽見云清開玩笑似的自嘲,他總是覺得很不舒服。
京郊,一身普通著裝的云姝蒙著面紗,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中抱著一個剛剛出生了兩三日的孩子,和大夫人走在寬闊的路上,生怕被人認出來。
母女二人聽見街邊有人在議論:“獨孤翊如今一朝成了將軍,往后可威風了!”
“可不是么,今日將軍府設宴,多少大人物帶著自家千金去了,都巴著要嫁給將軍呢。”
云姝和大夫人對視了一眼,皆有些不可置信。這才過去不到一年的時間,獨孤翊居然已經成為將軍了!看樣子,云清當初的那個夢,居然真的!!
這十個月來,母女二人躲到離京最近的一個小鎮上,偷偷的將孩子生了下來,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這種消息。
云姝不知道是因為后悔了還是因為什么,一個不穩,左右搖晃了一下,大夫人立刻扶住了她道:“都說了晚點回來你不聽,你這才剛生完孩子,身子如何受得了啊?”
“不早些回來,難道要等這孩子大一些在處理么?”
“姝兒啊,你真的決定那么做了?這可是你親生兒子啊!”
“嗯,女兒當年懷孕了還能來月事,十有八九就是云清害的女兒!當初那個說女兒沒懷孕的郎中是云清請來的,后來的藥膳,也是云清熬了送來的!她將女兒害到這個地步,娘還指望女兒原諒她么?還是說娘心中惦記著云清才是您的親生女兒,不忍心這樣做?”事到如今,云姝在達富熱面前再也裝不下去了,不出了這口惡氣,實在對不起自己這十個多月所受的委屈!!
大夫人嘆了口氣:“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呢?你才是娘一手養大的,你才是娘的心頭肉啊!這次娘會幫你的,放心!”
大夫人扶著云姝找了家客棧,暫時住下后,對她道:“那咱們就按照計劃的來,娘先回府了啊,那你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小心別著了涼。”
云姝留在了客棧,大夫人則回到了云府,云家眾人見到她回來了,都挺開心,老太君聽到消息,親自出來迎接道:“這都快一年了,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對了,姝兒呢?我都快想死她了!”
“娘,姝兒還賭氣呢,在外面住著,我再去勸勸她。”
老太君聞言微微蹙眉道:“多大的姑娘了,氣性還這么大!這也就是姝兒,若是換作清兒阿荇阿宜她們,定要家法伺候!”
“我知道您最疼姝兒了,我回頭會和她說,姝兒是個懂事孩子,一定很快就會回來見奶奶的!”
哄好了老太君,大夫人才道:“娘,清兒這一年來怎么樣了?”
“還是那樣唄,也沒有上門提親的,不過好在她還算乖巧懂事,就是時常往府外跑,這野性子怎么也改不了,左右嫁不出去,我們也懶得管了!”
大夫人又和老太君聊了一會兒天,得知云清又出府了,私下里便去找到了阿來和阿菜,關切地問道:“你們二人伺候二小姐也有一年多了,感覺如何?”
姐妹二人自然說好,大夫人笑道:“我知道,這丫鬟跟對了主子也很重要,跟了清兒,也確實讓你們兩個受委屈了,你么兩個,想不想回家過安穩日子呢?”
阿來和阿菜不明所以,對視了一眼,紅著眼跪了下去:“是奴婢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么,夫人要打要罰都可以,別敢奴婢們走!奴婢家中還有患病的老娘親…”
大夫人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我給你們二人一百兩銀子,你們替我做一件事,做成后,便離開相府,如何?”
阿來和阿菜倒吸了一口氣:“一百兩?什么事,夫人盡管吩咐!”
大夫人和姐妹二人說了些什么,姐妹二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大夫人冷笑道:“只要這件事情你們姐妹二人能照做,這一百兩銀子可就是你們的了!”
成功的買通了阿來和阿菜后,大夫人也沒閑著,出府找到了昔日給云姝修復處子膜的神婆,又大手筆的給了她五百兩銀子。
云清回府后,晚間洗完澡,阿來進房點燃了助眠的熏香。
云清聞了聞道:“怎么味道和平日里用的有些不一樣?”
“是么?奴婢買的還是茉莉花香的啊。”
云清道:“聞著比平日里的氣味重了一些。”云清說著,目光落到了阿來身上,見她并沒有避諱那熏香,神色也沒有什么異常,才微微放下心來。困意來襲,云清倒頭便睡了。
阿來背后已經被冷汗浸濕了,云清的目光看的她無比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