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浩浩蕩蕩終于啟程。
蘇琉玉坐在御駕里,看了莫逆一眼。
“怎么回來這么晚?”
她微微蹙眉。
“這一身汗怎么回事?”
莫逆一驚。
“屬下什么都沒干。”
“不是,屬下沒背著皇上干什么。”
要死了!
“屬下是說,這日頭曬,屬下沒干什么就熱死了。”
蘇琉玉看著他額頭的汗。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
“屬下”
宋彥之凌厲的刮了他一眼。
莫逆身子一僵,擦了擦汗。
“屬下被嚇的,還沒緩過來。”
蘇琉玉不信。
“你不會盜墓了吧,拿幾件值錢的也沒什么。”
她從袖兜兜里面掏出一個玉扳指。
“朕也拿了一件,你看。”
主子!你又偷東西!
莫逆閉嘴了。
他心里苦。
從來沒干過壞事,頭一次干,他立馬慫了。
最要命的是他喜歡打小報告。
大事小事必須說一嘴。
就剛剛,差點露餡了。
少年英俊的臉龐大汗淋漓,他瞟了宋彥之一眼。
發現他正靠在馬車里頭抱著劍閉目養神,完全沒有要殺頭的自覺。
佩服!
宋彥之睜開眼。
正好對上他的打量。
‘閉嘴’
他無聲啟口,讓莫逆眼睛一瞪。
你小子竟然威脅老子。
要不是 他氣的要死,咬咬牙,自個兒在角落里生著悶氣。
就是耳根子有點紅。
也不知是熱的還是什么的。
蘇琉玉完全沒注意他們的動作。
她正在分析地圖,演算打仗的可能性。
大越旁邊緊鄰著兩國,分別是大商和大梁。
大梁,以農為本,以農治國。
大商,五行陰陽,可以欺負。
這大商,蘇琉玉前段日子在大越學習諸國國風,略有耳聞。
說白了。
這大商就是長生殿2.0,長生殿plus。
完完全全的升級版本。
不僅創辦了陰陽學派,更是讓百姓全部信服,這信仰力凝聚民心,輕易得罪不得。
更何況,聽說許多天子都靠大商尋求延年益壽的丹藥,這大商愣是沒人敢打。
但蘇琉玉敢。
蘇琉玉不求延年益壽,也壓根不想長生不老。
她決定了。
就打他們。
按在地上錘!
“彥之兄,勞你傳遞消息,今年秋收,讓三國主將全部過來,咱們商討把大商給滅了。”
蘇琉玉看著這兵防圖,覺得自己很有信心。
“臣領命。”
宋彥之看向她,唇角輕輕笑了笑。
他會請罪出征,會殺外敵,會為她平定五國,一統天下。
他說過的。
他是她披荊斬棘的刀,是她鏟除外患的刃,所知所用皆為她一人。
不過是十四年。
他會等。
等她江山一統。
等她千古留名。
等她回頭。
看他一眼 蘇琉玉心里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她如今正在籌備打仗,還有籌辦遷都,忙的團團轉,就連嘴角都起了一個泡。
“皇上這個泡,叫做因果泡,這就是因果報應,小懲大誡,讓你下次還敢偷東西。”
蒙老頭剔著牙,一臉不講究,還滿口因果因果,神棍似的,吵的蘇琉玉頭疼。
她從案臺間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說修繕機關,怎么每日圍著朕轉。”
“不急不急,老夫再閑幾日,這都幾十年沒出來了,這大魏變化還挺大。”
他感慨一句,又道:
“左右閑來無事,不如老夫為皇上算一算,你這因果泡啥時候好。”
不過就是最近天色燥熱,休息的不勤,上了火氣罷了。
還什么因果報應?
蘇琉玉不想搭理他。
蒙老頭脫下鞋,一股臭味傳來。
這只腳,怕是幾十年都沒洗,那味道,直沖腦門,酸的蘇琉玉差點沒背過去。
“快!快給朕把鞋穿上!”
朕要成為大魏第一個被臭死的皇上了!
蒙老頭動了動腳丫子,把藏在腳丫子里面粘著的五個銅板摳出來,還一臉嫌棄道:
“老夫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他把臭烘烘的五個銅板放在手心里,然后又掏出一個龜甲,嘰里咕嚕念了一通。
五顆銅板從龜甲里面掉在茶案上叮當作響。
“老夫來看看,你這泡咦?”
他嗓音一頓。
“怎么樣?朕這火氣,什么時候消?”
蒙老頭站起身,走到蘇琉玉旁邊,伸出臭烘烘的手捏住她的臉。
“咦?奇了怪了,皇上,你死了挺久的,怎么還活著?”
你給朕把你的手拿開!
你用扣了腳的手捏朕的臉!
朕要被熏死。
“莫慌莫慌,怕是老夫幾十年沒卜卦,手生了,待老夫再卜一卦。”
“不用卜了。”
蘇琉玉趕緊打斷他。
“有位前輩告訴朕,朕十歲有大劫,劫難后順應龍吟之卦,這些朕都知道。”
“龍吟之卦!”
蒙老頭臉色一喜。
“看不出來啊皇上,你這命還挺硬。”
他又道:
“命中帶此卦者,極為罕見,若要成就了此卦,日后便患難不死,大有福報,是上上之卦。”
蘇琉玉不在乎。
這些陰陽學派她向來不信,自求做好自己便罷了。
“就是成就此卦的人是個半吊子,怕是以命換命成就此卦,這倒也罷了,關鍵是這半吊子自己以命換命,這因果報應便報應到這卦象上,日后你逢難,便也有旁人以命換命來成就卦象,嘖嘖嘖,這半吊子害人不淺。”
“啪——”
御筆順著案臺掉落在地上。
蘇琉玉霍然抬頭。
“你說什么!”
蒙老頭只以為她不信,又道。
“皇上你想想,每每大難之際,是否有人因你身死,老夫看,肯定有,并且還不少。”
他扣了扣腳丫子,又清了清嗓子。
“要不要老夫來替你化解化解,銀子嘛,好說好說,你們外頭那什么一線江景房,給老夫來一套,老夫養養老。”
他一臉不在乎,但蘇琉玉卻全身血色褪去,手腳冰涼。
師父還有二師父,都是因為她,才重傷未愈。
她雖說不信,但聽到旁人會因她生死,到底嚇了一跳。
“前輩,此卦該如何化解?”
“簡單,你附耳過來。”
蘇琉玉湊近他,忍著酸酸臭臭的味道,憋著氣。
蒙老頭嘀嘀咕咕很久,蘇琉玉眉頭越皺越深。
“不行!還沒有別的辦法?”
“沒了,就此法可解,不過解不解都不影響你命硬。”
蘇琉玉擰眉。
這什么破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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