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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舟了然的點點頭,不過不置可否。
“你含糊過去就行了,琉玉要用銀子,你就給她去賬房取。”
“小子省的。”世安傳完話,就準備告退了。
“等等。”沈懷舟從案首里拿過一封信:“送去京城祖宅,順便告訴祖父,我要等年節再回去。”
世安愣了愣,他們來這里不過暫住,雖然收了蘇琉玉,但前幾日先生還要回京來著。
但是世安卻沒有多問,老實的退了下去。
屋里,又只剩下沈懷舟一個人若有所思。
......
桃花宴后的第二天,外地的學子也陸陸續續的回到自家書院。
看著師兄們從宴上回來,少不得要問魁首是誰,什么題目,怎么比試等等。
“我和你們說,這屆桃花宴簡直太精彩了,你們絕對猜不到誰得了魁首。”
“先是以一己之力力壓群雄,而后五**彩奪魁,真讓人看的熱血沸騰。”
“我楊某此生少有服人,那宋彥之才華絕頂也不足以讓我欽佩,但遇到蘇琉玉,我甘拜下風。”
沒參加桃花宴的眾人傻了。
你看我我看看你。
蘇琉玉?
哪號人物?
沒聽過啊。
同窗正要細問,卻見那些參加桃花宴的學子拿出一根木棍,然后小心翼翼的削了起來。
“對了,你那卷子看完記得借我做做。”
“沒問題,那話本子你看完也給我瞅瞅。”
買到東西的幾個人眼神中帶著默契,又讓其他人懵逼了。
感覺一個無形的圈子把他們隔了起來。
明明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同窗,怎么讓人感覺難以融入呢。
“那蘇琉玉究竟是誰啊,厲害嗎?”有人問了一句。
這話一出口,仿佛一把鑰匙捅開了話匣,瞬間讓人討論起來。
“懷舟先生親傳徒弟,蘇有余親弟弟。”
“首關做題一人做一百二十七道,算學奇才。”
“一盞茶作詩三首,詩才橫溢。”
“發明的弩箭可射一百五十米,絕無僅有。”
“看到這卷子了嗎?聽說秦山書院的乙班一個月之內就靠這個考上甲字班,知道誰出的嗎?琉玉兄。”
“看到這話本子了嗎?知道誰寫的不?琉玉兄!”
“這筆你見過嗎?土老帽了吧,這叫鉛筆,才五十文,不用筆墨。”
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把桃花宴經過當做故事一樣說給同窗聽。
語氣卻完全沒有嫉妒,只有崇拜。
好事者,還直接讀起了話本子,洗冤錄的故事又一次給眾人洗腦。
不僅僅是一家書院,其他幾家書院也是如此。
蘇琉玉之名,自桃花宴起,聲名鵲起。
而她的名氣,不僅僅在同學之間,就連州學的先生都略有耳聞。
秦山書院是為了童生試最初級的縣試做準備。
而州學是縣里統一為了府試而做的準備。
等考過了府試,就要去府學學習考童生試最后一關,院試。
如果三場考試中頭甲,那就是小三元。
人家六元及第的狀元公就是小三元加大三元第一甲,在這大魏,還無一人。
州學的先生大多都是和縣令一起去桃花宴的司規。
徐老先生是幫蘇琉玉記算學的那位。
他剛剛從縣衙回來,一張臉皺在一起,臉色極差。
他夫人看他回家臉色不對,以為發生什么事,急急問道:“老頭子,不是去了一趟縣衙,怎么回事?”
“別提了,秦山書院有個才學了得的學生,發明了了不得的東西,我想勸縣令大人上報朝廷,結果被拒絕了。”
這算什么事情?
徐夫人不以為然。
“那就算了,縣令大人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只是我,其他州學的先生也找過縣令,縣令就是不松口,我主要怕這小子是不是得罪了這位大人。”
看起來不像啊。
蘇琉玉發明那樣一把弩箭,如果上報朝廷,縣令大人也有功。
他是實在想不出為什么縣令大人不愿意。
就是可惜了蘇琉玉那孩子,他作為先生,怎愿意看這顆珍珠蒙塵?
只是奈何勢力太小,不然一定要好好幫幫這孩子。
州學的幾個先生正發愁著。
與此同時,一匹快馬帶著一道急信送進了林家祖宅。
此時林家眾人正在陪老祖母吃晚飯。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只要這位老祖宗還在,林家就不會分房,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林家五進五出,及其華貴。
一大家子的圍著老祖母,說說笑笑,熱鬧非凡。
此刻,林家祖宗的房門被外面的門房給推開。
來人是一個小廝,風塵滾滾的一臉土氣。
他疾步走到男桌邊。
對林大老爺遞上一封信。
“大老爺,是大少爺的信。”
說著恭敬的往前遞了遞。
林大老爺已經快五十歲了,但身子健朗,這些年仕途順利更是讓他順心的年輕好幾歲,額頭上一絲白頭發都沒有。
他板著臉,卻沒有拿信。
“這逆子還知道寫信?”他瞟了一眼:“他說什么了?”
“大少爺什么都沒說,只說大老爺越快收到越好。”小廝恭敬的開口。
“這小畜生。”林大老爺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到底把信收了。
一桌的其他三個老爺看了信一眼,難得的勸了一句:
“雖然述哥兒不服管教了先,但也是個有分寸,這樣的急信還是第一次,莫不是出了要緊事?大哥還是趕緊看看吧。”
林大老爺皺眉,看了眼桌上的信,放下酒杯,到底是拆了開來。
信紙只是薄薄一張。
上面畫著一把弩箭造型。
下面則寫了兩句話。
“其名為弩,小則射程一百五十余,大則一千五,如若推崇,乃大魏軍事之助力。”
又寫道:“發明者驚才絕艷,還望父親美言幾句,提拔一二。”
就兩句話?
林大老爺把紙翻到反面,白白凈凈,支字未留。
“這畜生!”林大老爺一拍桌,像是演示自己內心的震撼似的。
他看了這小廝,問了一句:“大少爺信上提到的人,你可知道是誰?”
小廝老實的點點頭。
“一直聽大少爺說蘇小才子,蘇小神童,只是名字奴才倒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