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臨川終于停下了笑聲,眼角還有殘留的淚水。
“是這樣的,我想除夕夜既然大家都在這邊,能不能用用你家的場地,大家聚一聚、吃個大飯?”安易問道。
臨川又看回向拼圖,像是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臨川大概有接近二十秒沒有說話,安易已經開始懷疑臨川到底有沒有聽清自己剛才說的話。
就在安易因為得不到回應的問題,感到尷尬的時候,臨川突然說道“好的,沒問題。”
安易松了一口氣,臨川又說道“我會把國宴的大廚請來,給大家做點家常便飯。
畢竟我也是才剛剛開始學習烹飪,正好的我的老師是國宴的大廚,我讓他過來。
對了!你喜歡吃中餐還是西餐?”臨川突然轉頭看向安易。
還沒等著安易回答,臨川又說道“要是喜歡西餐的話,我就把《地獄廚房》的那個戈登請來。
反正他在美國也不過春節,而且我給他交了那么多學費,他只忙著做節目,也沒怎么教我。
他來了,正好能教教我做飯。對啊!也能嘗嘗你們落夕餐廳的飯菜給點指導啊!”臨川說道。
“國宴大廚就算了,不必在除夕讓人家親自來做菜。
倒是可以平常讓人家來和老謝交流一下,至于戈登你說得挺對,要是能來的話,還能幫我們做一下宣傳呢。”安易說道。
“好的,明天就讓他買機票過來,這個人收了錢不辦事是怎么回事啊!”
臨川說著有些氣憤,立刻掏出手機打了一通越洋電話,用英語和對方吵了起來。
吵著吵著,直接起身去門外繼續了。
臨川走了后,孟夏和朱曉迪問道“大飯一起?”
“嗯,能一起的就一起,朱曉迪你家就在南瀆,回家陪陪父母吧,還有吳漾你也回去吧。
夏侯愚也回去吧、孟夏我不太了解你的家庭情況...”
安易說著,被朱曉迪打斷了“我做這個這么長時間了,父母還沒有來看過,為什么不讓大家的父母都過來看看啊。
這樣一起吃飯不是更熱鬧?!”
吳漾思考了一下“我覺得不錯。”
“這是個好的提議,夏侯愚,你的父親在京北市,你量力而行。
如果你想回去,公司提供機票,如果父母想來,公司也會提供。
反正你自己就是股東,你自己決定。”安易說道。
“我想讓他們過來玩玩,他們都沒怎么出來玩過。
我打電話問問他們吧。”夏侯愚說道。
孟夏低下了頭,安易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反應。
安易依稀記得,孟夏應該是從小就失去了家人,最后才走上那條道路。
“孟夏,我理解你的感受,我們都一樣,沒有以前的家人。
但現在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家人,你放心,也可以完全信任我們。
我們一起過年。”安易微笑著對孟夏說道。
突然,孟夏猛地痛哭起來,那哭聲非常撕心裂肺。
她一直隱藏著自己,裝作堅強,即使在最難受的時候也從未將自己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
終于,她可以放聲大哭,毫無顧忌地哭出來。
朱曉迪非常雞賊地抱住了孟夏,這個朱曉迪早就對孟夏有心思。
可終于讓她逮住了機會,安易笑著搖了搖頭。
走到孟夏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連小雨都過來安慰著孟夏。
第二天,安易和瑞秋還有修羽,終于一起看了一場電影。
安易回想起三人一起看電影,可能都要追溯到一兩年前。
雖然兩人可以回避那些關于親情的片子,但是看完這個電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淚目。
那些關于簡單的生活的細節,總是打動著人。
“未必有所成才算活著,
只喜歡看天、走路、吃披薩的人生也很好。
你準備好了嗎?來活著吧。
火花不是人生目標,當你想要生活的那一刻,火花就已經被點燃。”
這兩句的電影里的臺詞,讓安易再次感受到了活著的目的。
身邊那些最微小的人和事——瑞秋的笑容、修羽的面包、
落夕鎮的花花草草、日出日落、每個朋友。
當你感受到這一切的時候,你其實是什么都不想做的。
因為你會明確的知道你已經擁有了一切。
當然有的時候,你也會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一切都無法打動你。
但生活的真相就隱藏在每個瞬間里。
每個當下都是意義、每個角落的都是宇宙中心、每個人都是真實的存在。
想到這些,安易握緊了瑞秋的手、握緊了修羽的手。
人生本就不是故事,如果將那些美好的事情都寫出來,那只是一個無聊的故事。
因為故事只有到達結尾的時候,才會出現那句“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我們總是想去追求那些戲劇性、那些所謂的意義。
在這樣無休止地追逐中,我們得到的只有無盡的死循環。
終于一天,當你認識到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之時,才會脫離這樣的循環。
我們努力去掙錢,寄希望于物質可以給我們美好的生活;
我們努力去打拼,寄希望于階層能給我們的好的生活;
我們費心去爭斗,寄希望于權利會給我們的更好的生活;
我們用盡一生去尋求,寄希望于找到人生的意義。
可這一切,其實從你降生那天,你早就都已經擁有。
我們的一生只不過是帶著這些,兜兜轉轉,時近時遠的折騰。
只有回到自己、回到當下,才能找回這些本來就在我們身上的東西。
我聽過關于一條魚的故事 它游到一條老魚旁邊:
“我要找到他們稱之為海洋的東西”
“海洋?”老魚問 “你現在就在海洋里啊”
“這兒?”小魚說:“這兒是水”
“我想要的是海洋”
這也是一個出自那部電影的小寓言,安易看完后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口袋中的山谷之心開始發燙。
他給修羽使了一個顏色,迅速離開影院來到洗手間內,拿出了那塊水晶。
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瞬間送進了遲葉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