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審問

　　“咳咳。”沈飛清理了一下嗓子，拿起擴音喇叭道：“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今天早晨，你們公司的副總，李鑫，墜樓身亡，我們懷疑是他殺，但是我們又發現了他的遺書。”

　　由于剛剛的動靜，此時大家都面向沈飛，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可以讓他看清每個人的面部表情。

　　眾人驚愕的安靜了那么一瞬間，隨后激烈的驚嘆聲和討論聲爆發開來。

　　“誰？”

　　“臥槽…”

　　“還真是他，我剛就說吧…”

　　公司的一眾員工，在聽到這個消息，驚愕過后，神態表情各不相同，有搖頭惋惜的、有兔死狐悲的、有暗自竊喜的。

　　沈飛希望可以通過告知死訊、他殺、遺書等信息，讓兇手的情緒出現幾次波動，從而在人群中將其找出。

　　感知屬性為7點的沈飛，在那一瞬間捕捉到了絕大部分人的表情變化，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沒有誰的表情可以明確解讀為兇手。

　　不過沈飛卻敏銳地鎖定到其中二人，她們的表情變化異于常人，不符合正常聽說同事死訊后的反應。

　　一位是公司的前臺小姐姐，人美聲甜，長相身材都很出眾，她在驚愕過后，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但不是聽到同事死訊后的悲傷，而是悵然若失。

　　還有一位綜合部的短發女性，美貌相比前臺不遑多讓，她在聽到李鑫墜樓死亡后，先是咬牙切齒，后面露解脫，眼眶有些微紅，靜靜地走神，甚至同事與她交談她都興致缺缺。

　　沈飛先記下二人長相，隨后迎著趙尋雁等待解釋的眼神，拉著她離開辦公區域，避開了眾人的視線。

　　二人進了辦公室，不等趙尋雁發問，沈飛先一步開口道：“我剛剛察覺到了兩人情緒有異，待會你陪我一起給她們做個筆錄。”

　　沈飛將二人外貌描述一番，讓總經理辨認出身份，并取出人事資料。隨后趙尋雁配合地在異事局系統內調出二人信息和家庭資料。

　　沈飛對總經理道：“張總，麻煩你，先幫我把前臺小姐姐叫到辦公室，就說你有事要交代，不要打草驚蛇。”

　　總經理人很精明，也不多問，很配合工作，將前臺帶到了辦公室。

　　前臺小姐姐見辦公室內坐著沈飛與趙尋雁二人，有些不安，雖然她不知道這二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可以命令那些警員，顯然也是官方人員。

　　此時二人以這樣隱晦的方式將她叫來，顯然不簡單。

　　沈飛示意她在對面坐下，淡淡道：“請坐，不要緊張，我們是刑偵隊的，此時叫你來只是做個筆錄。”

　　趙尋雁聞言微微撇撇嘴，如果你是刑警，剛剛敢在外面，將案件偵查過程中的證據都透露出去？

　　前臺小姐姐忐忑不安的坐下，顯然緊張是難免的。

　　沈飛低頭翻看著資料，再審視一番她，緩緩道：“叫美琪對嗎？名字不錯，人也很美。”

　　審訊小技巧之一，先問一個無關的小問題，或者是對方意料之外的話，分散對方集中的注意力，打消一部分戒備心。

　　前臺小姐姐不解，但禮貌回應道：“謝謝。”

　　沈飛：“感覺這份工作怎么樣？你還滿意嗎？”

　　前臺小姐姐看了一眼總經理，點點頭道：“工作非常棒，我很滿意，同事們對我非常好。”

　　沈飛反問：“為什么要強調同事們對你都很好？”

　　不說工作輕松與否、環境好不好、薪資待遇是否優厚，反而說一句同事對你很好。

　　美琪連忙準備解釋，卻被沈飛抬手制止。

　　審訊小技巧之二，設法打亂對方的節奏，擊破對方預先做好的心理建設，將對方引入自己的節奏。

　　沈飛再翻資料，笑道：“你的工資比大多數綜合部的同事都要高，公司內部獲獎也很多，說明你工作能力很強啊。”

　　飛華科技公司內部分為開發部、運維部、市場開發部和綜合部，前臺隸屬于綜合部。

　　美琪出現明顯慌亂，此時別說趙尋雁了，就連一旁的總經理都看出來她有些不對勁了。

　　美琪慌亂解釋道：“警官先生，我和李總的死任何關系。”李總，就是李鑫副總經理。

　　沈飛玩味笑道：“我沒說你跟他的死有關系啊，我們只是想通過你來了解一下李鑫在公司內部的風評如何，有哪些人喜歡他，哪些人討厭他，是否有人與他結怨等。”

　　沈飛的態度讓美琪很不舒服，帶著些抵觸情緒道：“李總公司風評挺好的，可是身為領導，總會有人對他不滿的，但也沒上升到結仇的程度。”

　　沈飛點頭，忽然追問：“那你和李鑫之間的關系呢，工作時間之外，私下是否存在什么聯系？”

　　美琪神情一滯，繼而有些微惱：“警官先生，私生活方面我有權不回答吧，您要是有公司內部事情可以問，但請不要侵犯個人隱私。”

　　沈飛卻不為所動，強硬道：“我們懷疑你與李鑫的墜樓死亡有關，請務必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們將指控你阻撓案件調查。”

　　美琪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震懾，猶豫再三，斟酌著開口：“我與李總私下…也有接觸，警官先生，我是單身人士，私下想和誰來往是我的自由吧？”

　　特意強調單身人士，沈飛聽出來言下之意是，她與李鑫存在著那方面的關系，可能這也是她待遇好的原因。

　　沈飛卻忽然合上資料，不去理會她的對抗情緒，笑道：“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并不認為你是兇手，也不認為你和李鑫的死有關。”

　　“但你需要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你認為，除了你之外，李鑫是否存在其他，emm，生理交流對象。”沈飛斟酌了一下措辭。

　　美琪神色復雜，沉默片刻，對沈飛點點頭道：“據我所知是有的。”

　　聽到想要的回答，沈飛起身與她握手，笑呵呵道：“感謝你的配合，美琪女士，請你對今天的談話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調整好情緒后，你可以出去了。”

　　美琪也不再看總經理一眼，整理一下儀容儀表后，離開了辦公室。

　　在沈飛問詢的過程中，趙尋雁并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也不發一言。

　　因為涉及系統發布的任務，一舉一動都可能會提高或降低任務評價，而沈飛找到了突破口，并讓她全程陪同參與，已經是在幫她提升任務表現了，她不能再喧賓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