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晴貴人,她的身上散發著強悍的氣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盛。
她的體內,丹田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條溪流,奔騰流淌,剎那間卻化作一道月牙,赫赫發光,卻又如月光般朦朧。
驀地,一股股濃郁的天地靈氣從那月牙中散發,轉逝間便充斥著她的整個丹田。
靈氣氤氳,一片迷離。
陸山河知道,晴貴人突破還有一段時間,便對蕭齊天他們道:“這第三層皆是上品靈器,你們先隨便看看,我為晴妹護法就好。”
“好!”蕭齊天應道。
他和道袍秀士移步,終于第一次打量這神兵閣的第三層。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柄長槍,槍頭三寸三分長,寒光湛湛,一看就知道鋒利無比。蕭齊天拿起來掂量了一下,最后又放了回去。
這柄長槍不錯,上品靈器中的上上品,然而并不適合他,因為太輕。
出現在蕭齊天第二眼中的,是一柄方天畫戟,金屬槍尖兩端月牙形利刃幽光閃閃,讓人看了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這柄戟的重量倒是不錯,但依然不適合他。
蕭齊天和道袍秀士繼續往前走去,一路上,刀、矛、槍、劍、弓之類的武器不斷,卻沒有一把能夠讓蕭齊天滿意的。
蕭齊天暗暗皺眉。
老實說,陸山河的神兵閣,兵器還真是應有盡有。特別是第三層,各種神兵利器,閃著鋒利的寒光,簡直亮瞎了蕭齊天的雙眼。
但蕭齊天走完一圈之后,卻有些失望。
因為,沒有適合他的武器。
恰在此時,道袍秀士將一柄大劍遞給蕭齊天,平靜道:“不用找了,你的武器不在這里,先將就著用這柄吧!”
“怎么,這劍有什么不同嗎?”蕭齊天疑惑,伸手接過大劍,入手之時卻是一沉。
好家伙!
這居然是一柄重劍,足足有數千多斤。更讓蕭齊天驚訝的是,這重劍居然只是下品靈器。
“沒什么不同,也不需要什么不同。”道袍秀士搖頭,頓了一下,補充道:“反正,對你來說,只要不是契合你的劍,上品靈器和下品靈器都一樣,不是嗎?選那些輕的上品靈器,還不如選這柄重劍呢!”
其實,道袍秀士心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傻瓜,反正這柄重劍,以后對你大有用處便是。
“也對!”蕭齊天點頭,欣然接受道袍秀士的建議。
二人提著重劍,回到陸山河的身前。
陸山河驚訝。
他沒想到,蕭齊天竟選了這病大劍。爾后卻暗暗佩服蕭齊天的眼光。
別看這柄重劍只是下品靈器,但能放在一堆上品靈器里,本身就說明了它的不凡。
至于不凡在何處,其實就連陸山河也不甚清楚。
這柄重劍乃是他入一洞府遺址之時偶然得之,被放在相當顯眼的位置。而那個洞府,早已證明乃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大神通者所留。由此看來,這重劍焉能差得了去?
只不過陸山河本身就有趁手的武器,他的凌霄劍就是最適合他的武器。因而他一直沒有研究過這柄重劍,打一得到這柄重劍就把它束之高閣,放在神兵閣的第三層。
而表面看來,這柄重劍應該是個失敗品,卻也堪堪達到下品靈器的級別,透露著不凡。
然而再不凡也只是下品靈器。
陸山河皺眉,建議道:“蕭弟要不要另選個武器,倒不是我不舍割愛,而是這本重劍是個失敗品,我怕你用不習慣。”
蕭齊天笑道:“不會的,這柄重劍剛好,用起來應該能得心應手。”
陸山河點頭:“是嗎?那這柄重劍就交給你了。不過,你還是再挑個武器吧,不用跟姐夫客氣,這里面的兵器,只要你喜歡,隨意拿去。”
蕭齊天搖頭:“不用了,謝謝姐夫!”
陸山河笑道:“那也行,靈器什么的,檔次還是太低了。不久之后,姐夫送你個玄器。”
他說這話之時,語氣輕描淡寫,話語中的內容,卻是驚世駭俗。
至少蕭齊天就非常震動。
世間武器,大抵分為天地玄道法靈寶七個等級。
玄器,已然位列第三。
這世上的玄器,雖然不少,但也絕不算多。一般而言,皆掌握在那些大勢力手中,或者一些修為超絕的大神通者手里。
然而聽陸山河的意思,似乎,玄器,他相送就送。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這叫蕭齊天如何不震動?
震動過后,蕭齊天的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那敢情好,姐夫,你可要盡快履行承諾啊!”
你大爺的!那可是玄器啊!他這輩子,拿過的最好的武器,也只是上品靈器無鋒劍,還是從黑大爺手中訛來的。
沒想到,陸山河突然說要送他玄器?
蕭齊天瞬間凌亂了。
陸山河笑著點頭。道袍秀士偷偷一拍額頭:“敗給你了,出息!”
此時,晴貴人的丹田之中,早已氤氳一片,靈氣洶涌,恍若滔滔江水,滾滾奔騰。
驀地,一聲輕鳴。晴貴人的丹田,轟然炸開,轉逝間卻化成一片氣海。
她徒然睜開美目,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芒。
霎時間,她的嬌軀之上,一股駭人的氣勢綻放而出。那天地靈氣,忽然從四面八方,云集而來,涌入她的氣海。
氣海境,水到渠成。
她徒然躍起,將蕭齊天抱在懷里,激動道:“臭小子,你真是我的福音!”
“停停停,老姐,別那么用力,你想錮死我啊?我快喘不過氣了!”蕭齊天大叫。
“去去去!哪有那么夸張!”晴貴人笑罵了一句,依言放開了蕭齊天。
陸山河有些欣慰。
讓他欣慰的,不單止是晴貴人的突破,還因為,晴貴人似乎回到了少女時期,一如既往地古靈精怪。
是的,打從晴貴人去了一趟劍海之后,人就變得開朗了很多。每每談及她在劍海鎮,如何捉弄她那便宜弟弟蕭齊天之時,都是面帶笑容。
陸山河看得出來,晴貴人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因而他也跟著開心。
開心之余,他還有些心疼。
因為從晴貴人那笑容中,他還看到了一絲落寞。
不用想,那落寞自然是因為他。
估計晴貴人在談及捉弄蕭齊天之時,內心深處,卻在回憶著少年時候,她如何捉弄他的場景吧?
所以,他有些心疼。
原來,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自蕭宇軒身中奇毒,他們東奔西走,不惜遠走西梁,追尋解毒神藥,眨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
他們已不再是少年,雖然還稱得上年輕。但若不是蕭齊天機緣巧合地解了蕭宇軒的奇毒,他們還不知道要為那奇毒掙扎到什么時候,或許會泯滅人前,或許帝都雙驕會徹底成為過去。
但那只是如果,不是嗎?
現在,蕭宇軒身上的奇毒既然解了,那他們也是時候殺回去了,不是嗎?
估計很多人,會因為他們的回歸,而寢食難安吧?
嘿嘿!
陸山河冷笑。
晴貴人恍若心有靈犀,情緒驀地變得低落,幽幽開口:“陸哥哥,我想回去看看了。”
她確實想家了。當年她不顧家人反對,甚至不惜跟父母鬧翻,也要跟隨陸山河來這西梁,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
二十多年,她從未回去過,也不知道她的父母現在怎樣。
以前還好,蕭宇軒奇毒未解,他們自然沒心思殺回帝都,因為遙遙無期。
但現在不一樣,蕭宇軒奇毒解決之后,他們早晚,是要殺回帝都的。
有了期盼,她那股思鄉之心,自然會變得熱切。
陸山河點頭,握住晴貴人的手,道:“沒事,這陣子,我盡快處理完手中之事,然后我們就去找宇軒,咱們三兄妹,一起回去。”
他的語氣平靜之極,目中深處,蕭齊天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有寒光閃現,殺機凜冽。
晴貴人點頭,溫柔地看著陸山河。
陸山河不曾躲閃,同樣溫柔地看著晴貴人。
畫面定格,陸山河握著晴貴人的手,男才女貌,相互對視,含情脈脈。
這一幕,真的很和諧。
和諧到就連道袍秀士都雙目微紅,蒙上了一層薄霧,眼神中閃過濃濃的羨慕。
偏偏,某人喜歡大煞風景,突然出聲大叫:“喂喂喂,老姐,姐夫,這里還有人呢!你們這樣秀恩愛真的好嗎?會教壞小孩子的!”
晴貴人聞言,羞得滿臉通紅。
陸山河同樣不好意思,趕緊松開了晴貴人的手。
“你你怎么能這樣!”道袍秀士大罵,怒視著蕭齊天。依稀間,他的目中又似有水汽閃現。
這么和諧的畫面,那混蛋居然忍心破壞,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我怎樣了?”蕭齊天被罵得丈二摸不著頭腦。
“還敢頂嘴?哼!”道袍秀士冷哼,驀地一直蕭齊天,喝道:“劈死這丫的混蛋!”話音剛落,那空中突然風起云涌,落下道道劫雷,直劈向蕭齊天。
蕭齊天駭了一跳,四處躲閃,大叫道:“你妹的,萬凌山,我哪里得罪你了?又劈我!”
陸山河和晴貴人同樣駭了一跳,心神震動,爾后面面相覷。
他們先前還以為,這道袍秀士不過是蕭齊天的朋友罷了,沒什么特別之處。
沒想到,他們都看走眼了!
這道袍秀士,居然是個恐怖的大神通者。
“如何?”晴貴人傳音問道。
“很強,看不出深淺!不過對蕭齊天應該沒惡意。”陸山河回道。
“豈止沒惡意,難道陸哥哥就看不出這道袍秀士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特別之處?比如?”
“比如長相?比如,身段?”
“嗯?什么意思?他的長相身段有什么特別嗎?”
“能做到言出法隨,又能瞞過陸哥哥的感知,這道袍秀士最起碼都是幽門境的強者,可對?”
“沒錯!”
“幽門境以上的強者,居然還一臉麻豆,陸哥哥就不覺得奇怪嗎?”
“咦,經彤妹這么一說,還真有幾分蹊蹺。”
“不是幾分,是蹊蹺得很呢。幽門境強者,得天地靈氣滋潤,雖不能改變容貌,但要做到五官清秀,還是可以的。”
“所以?”
“所以這道袍秀士應該是易過容的!”
“易容?不可能吧?晴妹你本身就是易容大師,若是易容,你怎么看不出來?還有我的神目,同樣看不出來?”
“很正常,有些人的手段,暫時還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就比如神鬼算盡萬天機,若是他用上易容之術,這天下,又有誰能看得出來?”
“也對!那晴妹是如何看出來的?”
“直覺啊!女人的直覺!”
“還有他的身段,陸哥哥就不覺得奇怪嗎?”
“看不出來啊!晴妹就別給我打啞謎了,你知道我一向很笨。”
“陸哥哥才不笨呢,你是懶得思考。”
“你看他,十指修長,道袍之下,依然掩蓋不住纖細高挑玲瓏的身段。想到什么沒有?”
“嗯?”
“他,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