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不就是點銀兩嘛?出息!快點收拾,咱們去釋放流風寨的俘虜。”蕭齊天道。
“不去。”黑大爺沒精打采。
“真不去?”蕭齊天道。
“不去,我想靜靜!”黑大爺道。
“那啥?黑大爺,這可是大好的機會哦,你居然不珍惜?你不想行俠仗義啊?你不想尋求心靈的慰藉嗎?常言道,救人一命,可是勝造七級浮屠哦?”蕭齊天誘惑道。
此言一出果然有效果。
黑大爺馬上將滿腔的失意遺忘,一拍大腿,神光湛湛道:“沒錯,黑大爺我可是這世上少見的肝膽人士。行俠仗義是我的夢想,鋤奸邪惡是我的宗旨,救人民于水火是我的格言!”
“走走走,咱們找流風寨的監獄去!”
黑大爺大叫,急不可耐地拉著蕭齊天挖地三尺,半個小時之后,終于在一個湖底,找到了流風寨關押俘虜的監獄。
然而,沒有開心!
只有燃燒的怒火,只有滿腔的殺意!
那監獄之中,大大小小的牢籠之內,關押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居然不下上百人。
每個人的身上,皆衣衫襤褸,傷痕累累,早已被虐待得痛不欲生,連老少婦孺都沒放過。
最凄慘的則是那些年輕女人,衣衫不整,不但要受盡那些賊寇的虐待,還要受盡他們的早已眼神灰敗,行尸走肉,失去了對生命的渴望。
“這群畜牲!”黑大爺破口大罵,恨不得將所有死去的流風寨賊寇救活,再虐殺一遍。
就連蕭齊天也捏緊了拳頭,一陣沉默。
他思及永安郡流行的那首民謠:“男入賊窩命如芥,女入賊窩不如死。”
原來,還真是這樣!
流風寨的所作所為比之那首民謠里所唱的,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在現在,流風寨這伙賊寇終于被他徹底鏟除,從此之后,這一帶的人民估計能安居樂業,安安穩穩地過上好日子。
這卻是不幸中的萬幸。
蕭齊天和黑大爺眼神凝重,將所有俘虜救出,好言安慰,替他們療傷。
尤其是那些婦女,身體上的創傷是小,心靈的創傷才嚴重,一個不好,放了出去也是自殺的結局。
不過,經過蕭齊天二人的一翻調解之后,那些婦女嗚嗚慟哭,終于感受到了人間溫暖,眼神之中恢復了神采,又燃起了對生命的渴望,對新生活的追求。
最后,蕭齊天二人給了所有人一筆不小的家財。這筆家財,只要他們不大手大腳,足以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爾后,終于讓他們離去。
人群中,有一位中年男子,看著蕭齊天的背影,眼神疑惑,道:“蕭齊天?”
蕭齊天霍地轉身,循聲望去,看著那中年男子眉頭輕皺,眼神疑惑,半晌之后驀然一震:“福伯,你怎么在這里?”
此中年男子,赫然是劍海鎮冷家的管家福伯。
只是此時的福伯,一身傷痕,渾身破破爛爛,神色萎靡,臉上帶著一些污垢,模樣看起來狼狽之極。
這也是蕭齊天第一眼認不出福伯的原因。
福伯看清楚蕭齊天的面容之后,霎時間一顫,急聲道:“蕭齊天,果然是你!快快快,快救救劍海鎮!”
八月凌晨,天邊微白,一抹初陽從東方緩緩升起。
通往劍海鎮的古道上,兩道人影閃掠,風聲呼呼,路邊風景倒退而過,逝若閃電。
他們邁開大步,越奔越急。
其中一人白衣飄飄,步若流星,瞬息十丈;另一人黑衣遮體,身形瀟灑,猶如閑庭細步,卻始終能與白衣那人并肩而行。
此二人,正是不久之前橫掃了馬賊團伙流風寨的蕭齊天與黑大爺。
他們神色匆匆,已經晝夜兼程、馬不停蹄地奔行了七八天,離劍海鎮,頂多就剩兩個時辰的距離。
然而,蕭齊天的心頭依然急切,恨不得立馬回到劍海鎮。
他的腦海已完全被福伯所提供的信息占據。
原來,李天雄在李天逸和李尋樂死后,懷恨之下,居然背叛了人族,投靠了哮天狼王。
當然,背叛人族的可不單只李天雄,還有劍海鎮四大主宰之一的林元虎。
原本,林南天雖死,但林元虎還有一個寶貝兒子。
他的兒子林富貴天賦驚人,三大頂尖變異靈脈電靈脈的擁有者,已然被青龍門收入門墻,作為青龍門最核心的弟子培養。
可以預料的是,只要林富貴成長起來,林家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林元虎犯不著背叛人族。
但出了變故。
林富貴死了,就是最大的變故。
蕭齊天的預言成真了,林富貴還真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那個女人蕭齊天也算認識,卻出乎他的意料,竟是香夕玉。
成年大會之上,林富貴被冷驚鴻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昏睡了兩天才醒轉過來,卻需要靜養數日才能康復。
養傷之余,林富貴也不消停,改不了他貪戀女色的習慣。
只當他微微恢復行動能力之后,他便花費了十萬兩弄了顆筑基丹,喊來香夕玉作陪。
一開始,香夕玉表現得正常,每天與林富貴嬉戲,風花雪月,夜夜簫歌,就連處子之身也給了林富貴。
林富貴簡直被香夕玉迷得神魂顛倒,不到一個星期就把筑基丹交給了香夕玉。香夕玉在拿到筑基丹之后,似乎非常激動,嬌聲細語,主動向他投懷送抱。
當然,香夕玉平時也沒少討好林富貴,因為林富貴根本不虞什么。
誰想那一刻,卻成了林富貴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一日,也成了林富貴的忌日。
香夕玉不知何時竟在袖子里藏了把短劍,在向林富貴主動投懷送抱之時,那把短劍轟然刺出。
林富貴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便被短劍捅了個通透,而且正中心口。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那一刻,林富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么?”生命機能在消退,林富貴提起最后的力氣,艱難地擠出這三個字。他想不明白,一直以為對他百依百順的香夕玉,一直以為被他視為妓女一般的香夕玉,為何要殺他?
“為什么?”香夕玉冷笑,“因為我討厭男人。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都是一些忘恩負義之徒,都該死!你們除了貪戀美色之外還會什么?你們把我們女人當成玩物,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憑的又是什么?”
“哼!”
“你應該慶幸。我香夕玉的身體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是第一個碰我身體的男人,也將是最后一個,所以,你可以滿足地去死啦!”香夕玉說話,根本不給林富貴廢話的時候,將那短劍轟然拔出。
“噗!”
林富貴口噴鮮血,身體向后倒去,待落地之時已然斷氣。
他的眼睛睜得賊大,身死,不瞑目。
林富貴是大晚上被香夕玉殺死的,待林元虎等人發現他的尸體之時,已是第二天上午九點。
那一刻,林元虎只覺得天旋地轉。
天塌下來了!
不久之前,他已經失去了林南天,現在,他的寶貝兒子,他們林家飛黃騰達的希望,居然就這樣死了?
這這這.....這怎么可以?他們林家到底犯了什么罪?他林元虎又造了什么孽?
老天為何要這樣對嗎?
這不公平!
“啊啊啊!”他瘋狂大叫,與李天雄一樣一瞬間白了頭,老態突呈,仿佛蒼老了二十多歲。
爾后,林元虎轟然爆發出了沖天殺意。
他要報仇!
林家變成這樣,他要讓罪魁禍首付出代價!
蕭齊天他暫時尋不到,但那一天,林家的所有力量都被他派了出去。瘋狂地搜尋香夕玉的下落。
但遲了!
一夜過去,香夕玉早已人去樓空,他們翻遍了整個劍海鎮也找不著香夕玉的人影。
林元虎無可奈何,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心灰意冷。
也在此時,李天雄找上了林元虎。
他二人的遭遇何其相似?都是中年喪子,親弟陰陽相隔,好好的一個家變得不倫不類,滿腔念想早已化成了烏有。
當即一拍即合,同時做出了背叛人族的決定。
他們要復仇!
他們要讓更多人付出代價,也嘗嘗他們遭受的那種痛楚。
當天夜里,林元虎喝李天雄便攜著林、李二家庫存的仙魂香王上了天劍山,獻給了哮天狼王。
不久之后,天劍山之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狼嚎。
哮天狼王突破了,成為了天生地養的靈獸,名副其實的獸中之王,神通廣大,恐怖無邊。
劍海鎮便經歷了有史以來最恐怖的獸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