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是!”趙鴻飛感激道,“多謝國師!”
說著,他大步往那間門扉半掩的木屋走去。
然而,走出兩步后,他的心臟卻不由自主地猛地一突,額頭冷汗直冒,整個人,一瞬間,完全僵住了!
想動,卻是一動也不能動!一動也不敢動!
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從心底直竄上腦門。
“無妨的。”魏乾機輕嘆了一聲,搖搖頭說,“你只管走。”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魏乾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趙鴻飛只覺得渾身一輕,剛剛那種恐怖到了極點的壓力頓時蕩然無存。
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后三步并作兩步,以背推開們,將羽朝陽小心地放倒了木屋內唯一一張石床上。
“乾機兄,你當真要棄子而去?”中年男子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棋盤,他語氣淡淡地問了一句,就像是再問一句無關緊要的話一樣。
可是,熟知此人性格、脾氣的魏乾機卻是知道,這,正是他發怒的前兆。
“老雷!”魏乾機有些無奈地說道,“等我進去看了那個小子的傷勢,再來與你對弈,如何?下棋畢竟是玩樂,豈可因為玩樂,而置人生死于不顧?”
“你救了又如何?你須知,我要殺他們,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中年男子終于抬起頭來,“啪”的一聲,黑子落下,擲地有聲,“乾機兄,輪到你了。”
魏乾機苦笑道:“老雷,在你眼中,人命當真如此無足輕重?”
“當真無足輕重!”中年男子淡淡地說道,“我早已見了太多的生與死,生死,對我而言,早已經失去了那種意義。何況,我本身,就是一個活著的死人,又如何會在乎旁人的生死?別人不懂我,你不會不知道吧?”
魏乾機輕嘆了一聲,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只是,人既然已經進了這間木屋,他就絕沒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當下,他輕嘆了一聲,一言不發地往小木屋走去。
中年男子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只是,魏乾機每向前邁出一步,他身上的煞氣就濃重一分,待到魏乾機進了那間木屋,此人身上的煞氣,甚至引起了方圓幾十丈內天地靈氣的異動!
一陣大風吹來,吹得他身上的青衫獵獵作響。
他看著那間小木屋,平靜地坐了一會,終于,伸手拿起了石桌上,棋盤左側放置的那一柄白紙扇。
這是一柄非常精致的白紙扇——扇柄、扇骨通體以一種墨綠色的礦石打造而成,雖然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哪怕是地級的寶刃,也絕沒辦法在上面留下哪怕一絲的痕跡。紙扇的扇面,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白宣紙,而是一種材質介乎絲綢布匹與白紙之間的材料,很像是蠶絲,卻遠遠要比蠶絲來得堅韌和粗實。
當他的手,一碰觸到這柄白紙扇的時候,詭異的,刮起的大風突然一下子消弭于了無形,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一樣。
眼見此人抓起了石桌上的紙扇,軒瑤的臉色立刻一變!
別人或許不知道此人的真正身份,但她卻是一清二楚——雷老虎!一百五十年前風頭最盛的先天武者,曾經以一人之力,滅掉幽州山海關外的一個蠻人部落!
三百七十六個蠻人,五百頭猛獸,一夜之間,灰飛煙滅,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無一幸存!
沒有人知道,憑他當時先天實丹的實力,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那個被滅掉的部落里,可是有著令朝廷軍隊極為頭疼的蠻人勇士、蠻族巫師和三匹堪比先天實丹武者的妖獸——瘋魔血狼。
以雷老虎當時的修為,能從這三匹瘋魔血狼的爪下逃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可是,他卻以一人之力,滅掉了這個實力強勁的小部落!一百蠻人勇士全被割去了頭顱,兩名蠻族巫師和那三匹瘋魔血狼更是被碎尸萬段!人血、人肉和狼血、狼肉交織在一起,當時的景象絕對是慘不忍睹,猶如是修羅地獄一般!
事實,就如此血淋淋地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當天夜里,他,雷老虎,與大帥立下軍令狀,單槍匹馬離開山海關,一騎絕塵,直奔這個蠻人部落而去。
第二天清晨,一身血染,連頭發都被浸成暗紅色的他,騎著那匹棗紅馬,優哉游哉地從關外而來。馬背旁,正掛著一顆怒目睜圓的人頭,正是那個部落酋長的頭顱!
除了雷老虎本人,誰也不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怎樣慘烈的戰斗。而他,又是如何憑著先天實丹的修為,一個人屠戮了這個擁有三百七十六個蠻人和五百頭猛獸的部落。
甚至,有人懷疑,雷老虎,那時候,已經是先天金丹頂峰的強者,距離虛境,只有一步之遙!
那一戰后,雷老虎聲名鵲起。
然而,就在他聲望在軍中如日中天,受到當時主持皇陵衛的那位大帥保舉,即將接管朝廷駐扎在幽州這支幾十萬人的大軍時,他卻留下一封長信,不辭而別。
從那以后,幽州軍中再無雷都尉這個人,而九州中,卻多了一個性格乖張、喜怒無常的雷老虎!
平日里,他是風度翩翩、謙恭有禮的儒士,一襲青衫,一柄白紙扇,笑傲山河之間,游歷名山大川。即便是遇到劫道的土匪,他人的挑釁,也是臉帶微笑,以德服人,就如同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好人一樣。
可當他動了真怒,便是這世間化身為人的修羅惡鬼,殺人放火,滅絕人性,絕無半點憐憫可言!惹到他的人,一律是株連九族、滅絕滿門。上到白發蒼蒼的老人,下到剛出世不久的嬰孩,乃至那些全無瓜葛的下人、奴仆,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親戚,一律滅殺,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在他盛名絕頂的時候,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只要穿著一襲青衫,手拿一柄白紙扇,就算是一流宗派,也絕不敢去招惹。因為,根本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