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徐元興點點頭道,“在洪門管理的地盤中討口飯吃容易,但想靠手藝做大做強,就一定會受到洪門的壓制,這就是超級勢力與普通實力之間的制衡點。”
風萬里笑道:“不錯,正是如此。所以我神機營一直規規矩矩,只經營萬象樓的生意,卻從來不占地盤,不結勢力。否則,早就被幾大超級勢力聯手給剿滅了。”
對他的話,徐元興只是一笑置之。
他可不相信,如此神秘莫測的神機營,會沒有虛級強者坐鎮。
要知道,九州如今算上李尋歡在內,一共有十七名虛級強者——
其中“老叟”青葉幽居云夢城,足不出世;“鬼王”雷剎居于酆都城,鮮有外出游歷;“云中仙”弈靖更是一步都不曾離開過云中城,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除開這三個頂級的虛級強者,九大州,每一州皆有一方以虛級強者坐鎮的諸侯勢力,以雍州的“劉氏皇族”最強。其中,幽州的“凈衣佛宗”經歷了山陵鎮之戰后,已經徹底垮臺,宗主端木無相不知所蹤。
除開司馬無為、胡不為、李尋歡和那個在“土匪窩”里當老大的虛級土匪之外,還有兩名虛級強者行蹤不明。
誰也不能保證,那兩人之中,就不會有神機營的人;甚至,誰也無法保證,在已知身份的虛級強者中間,就一定沒有神機營的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事情,這個江湖里,出現的太多,太多。
幾人之間的談話,又持續了片刻。
徐元興是個乖覺的人,見風萬里一直在說些不找邊際的話題,始終不說這次登門拜訪軒瑤的目的,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和王寶寶聽到,當下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軒瑤知他是要去徽州“落井下石”,倒也沒有刻意留他。
只是送別的時候,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提四個月后,徐元興即將到來的大婚。軒瑤沒有留下祝福的言語,徐元興也沒有發出邀請。
兩人都是笑著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一言不發地告了別。
從雍州城外城的南城門出來,王寶寶有些不解地看了徐元興一眼,問道:“這次咋走得這么著急,就不去見司馬前輩了?就算要趁機搞那個倒霉的劍堡,也不急在一時吧?那小妞和風先生不是都說了么,劍堡是不可能會被滅掉的。”
“跟劍堡關系不大,只是暫時不想跟老瘋子碰頭而已。”徐元興聳聳肩說,“之前,我做的每一件事,修為提升的每一步,幾乎都是老瘋子預先幫我安排好了的。雖然他這是為我好,但我不喜歡那種自己的一切都在別人掌控之中的感覺。所以,這次就先不見他了——況且,老瘋子是否在雍州城里,也得兩說。搞不好,他早就找無塵那幫弟子去了。”
“也是。”王寶寶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是去羽州,還是先去劍堡逛逛?”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反正時間還有充裕,不如就去劍堡趟趟渾水。正好,當初咱倆差點在‘冰風谷’被弄死的仇,也該找機會先報復報復了。”
“好!”王寶寶大喝一聲,興奮地兩眼直冒精光,“俺們哥倆,這次非把劍堡搞死搞殘搞懷孕不可!”
徽州,劍湖之上,百十條小船密密麻麻地呈八卦形狀排列著,將湖心處的劍堡圍得水泄不通。
偌大的湖心小島上,所有的警戒力量都已經全部開啟。
劍堡的弟子,三五成群,手持利器,正神情戒備地在山莊中巡視著。便連劍堡背靠的劍形山峰上,也設立了瞭望的崗哨。
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彌漫在劍湖的上空。
在劍堡的長老堂里,所有的高層,包括閉關修煉多年的幾位長老,也都全部出現了。人人的臉上,都泛著一絲陰沉,目光,冷得想要擇人而噬一般。
“已經半年了!”老堡主司空郢見沒有一人出聲,心中頓時泛起一種怨忌的情緒,“但是,劍廬山莊連半點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再這么下去,就算還能挺得住,但我劍堡幸存下來的弟子人數,只會越來越少!”
“大哥,不必如此消極吧。”司空鐵膽接過話茬道,“我承認,這半年多來,劍廬山莊的確給我們帶來了慘痛的傷亡。但是,你別忘了,他們也不比我們強多少!要論傷亡和損失,他們的消耗,遠遠大于我們。”
司空郢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但是,這半年多來,他們卻始終沒有要退避的意思!鐵膽,你難道到現在還看不出來,趙海山那王八蛋,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和我們劍堡分出個生死來嗎!”
“大哥,老三也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司空無畏開口說道,“不過大哥你說的不錯,這一次,不同于以往。趙海山是下了決心要和我們劍堡死磕到底,甚至不惜把整個劍廬山莊都當作籌碼壓在上面!一向膽小謹慎的趙海山,怎么突然就會有了這樣的魄力!”
司空郢冷然道:“你是說,趙海山早就找到了幫手?”
“對!而且還是很強大的幫手,否則這老狐貍絕不會干出這種孤注一擲的事情來!”司空無畏很肯定地說道。
“那他們的幫手呢?”司空郢皺了皺眉頭,“半年了!和我們血拼的人,全部都是劍廬山莊的弟子!你猜測的幫手,在哪里?”
“郢,我覺得無畏說的有理。”這時候,一個長眉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以趙海山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情,他絕對不敢冒險!何況,還是有可能搭上整座劍廬山莊的風險。所以,他肯定是和某個勢力達成了協議,而他的幫手,應該就是那個在暗中蓄勢待發,等我們雙方都拼的元氣大傷之際,一舉發動,要將我們劍堡一擊致命!”
司空郢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身旁一直閉著眼睛的屠元。
屠元從剛開始到現在,都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好像是靠著椅子在打瞌睡。
“屠元,你的意思是什么?”司空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