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楚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若非徐元興手上有塊御賜的金牌,只怕就算陸生是先天金丹修為的高手,這楚城的城門守將也不會賣他們半分面子。
進了城,徐元興立刻打探到了張元他們的下落,竟是全在楚城守軍的駐地暫時扎了營。
見到徐元興和項鷹回來,張元先是一驚,跟著又是一陣慶幸。單看兩人身上的傷,就知道他們一定是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戰斗。不等他發問,徐元興就簡要地把經過敘述了一遍。
張元聽得眉頭直皺,等他說完,當即陰沉著臉說道:“這么說來,這伙潛入的蠻人和他們的妖獸,遠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
徐元興點點頭,無奈道:“沒辦法,我們是干不過的,只能指望朝廷的軍隊出面圍剿。另外,我擔心這伙蠻人會不會和‘凈衣佛宗’的這群假和尚勾結,要真是這樣,那麻煩可就大了!一個虛級高手,還有上百先天武者,外加七八十頭妖獸——嘖嘖,這伙人要想攻城,只怕除了山海關等幾個要塞,沒有一座城池的城主能拍拍胸脯保證說不會被攻破!”
“是啊,麻煩了!”張元重重地嘆了口氣,繼而話題一轉,問道,“對了,跟你們一道來的那人,是誰?我感覺此人身上的氣息很危險,別出了亂子才好。”
徐元興笑道:“這人就是馭獸宗的子弟陸生,要不是他和烏騅馬及時趕到,我和項鷹,現在就是兩具尸體了!說不定,連尸體都做不成,全進了那兩頭妖獸的肚子。”
說到妖獸,徐元興頓時招呼了張元一聲,兩人來到帳篷外,角落處,正放著那頭青狼妖獸的尸體。
“處理一下,好歹能賣個好價錢。”徐元興笑道。
張元一愣,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元興,我看你是扮馬賊的日子太久了,真把自己當成是無利不起早的馬賊了!”
徐元興亦是一愣,等反應過來,頓時就苦笑起來。
張元等人已經不再隱瞞身份了,出了蠻人這檔子事情,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安心當他們的馬賊,以戰養戰。而消息,也早已通過傳信的信鴿,送去了雍州皇城皇陵衛的駐地,只是那邊,卻遲遲沒有響動,也不知道作何打算。
幽州境內大小城池的城主們,也紛紛得到了這個消息,幾乎所有的城池,都無一例外地選擇了堅壁清野,并且通過信鴿、鷂子這類傳信的鳥類,加強了彼此之間的聯系,一旦遇到蠻人來犯,立刻就八方支援,務求將這支百人上下,跟著大量妖獸的蠻人精銳誅殺干凈,免得落下后患。
只是,自從西楚村大遷徙后,這伙蠻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失去了蹤跡。
既沒有襲擊那座城池,也沒有傳出有村落被襲擊的消息。這伙蠻人帶著他們的妖獸,似乎消失在了幽州境內這片蒼茫無際的群山峻嶺之中,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時間,一晃又過了兩個月。
徐元興的傷,早已經養好,就連項羽,也是生龍活虎,只是自從項伯言死后,這個生性開朗的書生,眉宇間卻多了一份憂愁。經常一個人發呆,似乎是在想事情,似乎,又只是單純的出神。
項鷹腹部的創口已經結了痂,只是他內傷頗重,雖然有天級丹藥打理,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復原的。
整個西楚村的村民,如今都已經在楚城內安了家。徐元興他們并吞青虎幫、野狼幫所得來的財物,已經足夠他們在楚城內買房定居,日常營生了。再沒有徹底解決這伙蠻人之前,搬回西楚村去,明顯是不明智的。
而陸生,在項鷹能夠下地走動以后,便幫他與烏騅馬定下了血契,然后飄然離去,據說是回云夢澤向青葉老叟復命去了。
期間,徐元興也和張元一道去過一次山陵鎮,原城主項伯言的遺體,已經被葬在了城外三里處,那座小山崗上的忠義祠里,而那個據說是青州燕家堡的代任城主,卻是行蹤不明。徐元興問起他的姓名,得到的回答,也只說說此人姓燕,具體的名字,似乎并沒有人知曉。
而與項羽交好的那頭黒獅妖獸,同樣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過,既然沒有見到尸體,想來以這頭妖獸的能耐,應該是還活著。
幽州,仿佛又回到了徐元興北上之前的那種狀態,只是乘火打劫的馬賊少了許多,而以前到處在幽州宣講宗義佛理的“凈衣佛宗”,卻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而徐元興,也又回到了當初北上幽州之時,那嚴格到近乎苛刻的修煉之中。與那青狼妖獸、棕熊妖獸和那兩個蠻人的一戰,令他越發意識到自己和高手之間修為上的巨大差距!
這種差距,并非是武技和“氣血訣”能夠完全彌補的。
而且,這種差距,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內息的修煉,絕沒有捷徑可走,靠的,就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近乎到機械的修煉。
而徐元興修煉的“丹術”功法,無疑,是同類功法中最為頂尖的存在!
“丹術”九大境界:強身、蘊氣、養神,筑爐、煉火,結丹、聚靈,不滅,永生。
如今,他第一階段的三大境界,除了“養神”,業已修煉到了大成的地步,尤其是強身境界。他如今的肉體力量,哪怕是撇開內息不論,都能和一個后天七重的武者以硬碰硬,并且不落下風。若是輔以內息,就算對上先天三四重的武者,也能在力量上占據上風。
只是內勁和真元之間的差距,并非只是力量。而徐元興現在除了一針囊的“玄鐵針”之外,身上并沒有什么神兵利器,所以,想要和先天武者對戰,對他而言,還是勉強了一些。
這一日,徐元興照例在床上打坐,修煉著“丹術”心法。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有了一種突破的預感。他的丹田還在不斷擴張,而他的內息,似乎已經到了后天八重的頂峰,只要突破了,就是后天九重!
就在他即將入定的時候,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