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村的大曬場上,七百余武者正在張元令旗的指揮下,不斷變換著各種陣型,時而一字鋪開,時而交叉穿越,時而齊頭并進,時而策馬游回。隆隆的馬蹄聲,甚至蓋過了村子里正在點放的煙花炮竹的聲音。
今天,正是大年二十九,明日,便是除夕之夜,亦是村子每一年的年祭之始。
而早在了空和尚拜訪西楚村后的第二日,項鷹就和徐元興、張元商量了一下,將已經收編來的眾馬賊,由各自的村莊,全部調到了“西楚村”,開始相互熟悉。
這些經過皇陵衛這群不安分的精英們調教后的馬賊隊伍,雖然仍舊無法與邊關的朝廷駐軍相提并論,但比起一般的馬賊,整體實力,已經超出了不是一星半點。
三人商量后,將這群人全部召集過來,相互熟悉,為的,就是在年二十九這一天,對青虎幫,下手!
每一年的年祭,都是九州百姓心目中的大事。項鷹亦想在年三十這一天,能提著孫海的人頭,前去父親項梁的墳前上香敬酒。憑他們如今的實力,想要吃下青虎幫,并非是一件難事,何況,還有張強這個情報堂的堂主愿意主動配合。
一切,就這樣悄然開始了。
青虎幫的大本營在山中,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寨子,依山而建,甚至還修葺了磚瓦城墻,儼然是一座山中的小城鎮。
根據張強的招供,這青虎幫內,一共有九名先天武者,實力最強的,應該就是幫主楊瑞年的哥哥楊瑞虎。而這楊瑞虎,便是青虎幫的副幫主。
除去這兩人,還有五名長老和四名堂主。長老皆是先天修為,其中以三長老孫海的實力最強;堂主中亦有兩名先天武者,不過都只是初入先天境界而已。
根據除去踩點、打探消息的弟兄們所收集回來的情報,這段日子以來,青虎幫和野狼幫斗得不可開交,彼此損失都不小。兩幫擔心再這么火拼下去,會讓相鄰幾郡的幫派撈個漁翁之利,加上臨近年關,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再大規模火拼過了。當然,手下之間相互找茬,這是在所難免的。
徐元興三人分析討論后,判定,如今青虎幫所能調動的戰力,除開那些傷員以外,應該還有近千人左右,加上青虎幫附近的地形,易守難攻,如果強取,只怕非得要用人命來填了。
“那九名先天武者好辦,就是如何攻入青虎幫,這卻是個大問題。”徐元興指著地圖上青虎幫所在的山脈,皺眉道,“我們收編來的那些馬賊也不是傻子,想讓他們用命去攻破青虎幫的寨門,只怕這些人會立刻腳底抹油,溜個干干凈凈。”
張元沉聲道:“要破寨門容易,我現在擔心的,卻還是那九名先天武者。畢竟,我們這群人里面,只有我、大牛和峰子三人是先天武者,而且我不過也只是先天三重修為而已,大牛和峰子也只有先天二重的修為。所以,憑我們多年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經驗,對付尋常的先天四重、五重武者不在話下,但難保那楊瑞年、楊瑞虎兄弟不會是個硬茬,到時候,只怕會很棘手啊。”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徐元興“啪”的一下,將腰間掛著的一個針囊袋隨手丟到了桌上,然后又從袖子里摸出那柄諸葛弩,“這囊布袋子里裝的,是專破內家罡氣的‘玄鐵針’,配合這具諸葛弩,便是我徐家‘鐵甲金身’大成的武者,也無法完全抵抗。憑張大哥你的本事,應該知道如何使用它們,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
張元打開布囊,果然看到一堆利針,他拿起一枚,鼓足真元,然后拿針尖朝自己的手指刺去。
“波”的一聲,真元雖起到了部分阻擋之力,卻仍是讓利針勢如破竹地刺破了手指的皮膚。
“好東西!”張元眉頭一展,笑道,“有了這玩意,要誅殺那些后天修為的馬賊,簡直是易如反掌!”
徐元興笑笑,搖搖頭說:“這些,只是為了對付楊瑞年兄弟的工具。只要控制住他們二人,青虎幫,自然也就不攻而破!這樣,我現在有一個計劃,你們聽聽看。”
當下,他把自己的計劃詳細地對二人說了一遍。
項鷹眉頭一挑,吃驚道:“太冒險了吧?若是張強拼死給我們捅一個婁子,那進去的幾人,多半可是有死無生的下場啊。”
“所以,我們要唬住張強,讓他不敢臨時反水!”徐元興胸有成竹的一笑,當下將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通,末了,才看向項、張二人,問道,“此計是否可行?”
張元沉吟良久,當即一拍桌子,點頭道:“完全可行!以張強那怕死的性格,再加上青虎幫一幫上下人的性命作威脅,諒這小子也沒有敢反水的膽子!”
項鷹亦點頭說:“此計可行,不過,人員要變換一下。元興,此事你不能去,你要在外面全盤指揮。我看,就我和張兄、大牛、峰子四人,然后再挑上三個后天極限的弟兄,我們七人進去就行。”
“此事張兄是一定要去的,我也必須去,所以,你就在寨子外乖乖等著接應我們就好了!”徐元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手刃孫海,不過也并不急在一時。我保證,到時候,一定讓你親手宰了孫海,這總行了吧?”
項鷹看看張元,張元笑著搖了搖頭。
“那…好吧。”項鷹知道進到青虎幫內部以后,可能會發生什么沒有預料到的變故,在這方面,他和張元都沒徐元興那種機智,壞水也比不過這小子肚子里的,當下只好不甘不愿地應了下來。
計劃定下,張元立刻就去曬場通知那群正在操練陣型的馬賊,而徐元興和項鷹,則朝關押張強的屋子走去。
張強這段日子,除了行動沒有自由外,其他倒是不錯,好吃好喝的供著。就算想修煉,人家也不攔著,任由你一個人折騰去。
他也明白,這群煞星這么優待自己,全是看在自己當日的那番話上。眼見自己被俘已經三個多月了,而這群煞星竟然還沒一點動作,他心中不禁越來越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