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徐元興在三個《人榜高手的氣勢逼迫下,依然面不改色地果斷宰了司空無痕,如今,豈會因為這三人的區區氣勢,而下跪屈服?
“這位兄臺。”他依然還是那副古波不驚的模樣,語氣平靜,言辭溫和,“我徐家對劍宗如何,這些年來,大家有目共睹。倒是你,不知在劍宗所任何職?竟然敢代表整個劍宗,說出這樣的話來!倘若一不小心傳了出去,只怕羽州如我徐家的各個宗派,都免不了會兔死狐悲啊。”
“這小子!”雷老虎的嘴角微微一挑,心中對徐元興的評價更高了一些。
魏乾機眉頭一皺,腳步又要往前的趨勢,似乎是想緩和一下徐元興和羽子昂等人之間的緊張氣氛。
只是,他才有了這個念頭,耳旁卻突然傳來雷老虎的聲音:“乾機兄,小輩之事,你這個前輩還是莫要插手了!正好,我也想看看這個徐元興,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魏乾機一愣,跟著便扭過頭去。
但見雷老虎沖他露齒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老雷…哎,算了!”他頓時面露苦笑,收回了腳步,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干脆來個不聞不問,眼不見為凈。
軒瑤也向徐元興投來好奇的目光,似乎是想看他接下來會如何應付。
只是她的目光落在羽子昂的眼中,卻是更激發了后者深藏在心中的嫉妒情緒!
羽子昂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趙鴻飛頓時會意,當即伸手直指徐元興,冷冷地笑道:“徐元興!你也不用那這種話來套我!我告訴你,本人趙鴻飛,劍宗弟子,的確代表不了劍宗!”
頓了頓,他的手指忽的指向了羽子昂:“可是!這位可是如假包換的劍宗少宗主!名列兩榜的九州俊杰!羽子昂!有他在此,自然就能代表我劍宗!怎樣,徐元興,你還想狡辯什么嗎?”
“哦,羽少宗主在此,倒是的確能代表劍宗。”徐元興平靜地點了點頭,往左前方跨出一步,沖羽子昂躬了躬身子,淡淡說道,“小弟徐元興,拜見羽少宗主。”
羽子昂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的得瑟,一絲傲慢,一絲冷笑,還有一絲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不屑一顧。
趙鴻飛見他行了一個躬身作揖的小禮,還以為徐元興是屈服了,心中的怒火頓時被一種得意所替代。
待到徐元興直起腰來,他頓時冷笑道:“徐元興!你大概是沒有挺清楚我的話吧?我可不是讓你躬身作揖!是讓你跪下!行跪拜之禮!”
“跪下!”蘇穆白與林子岳二人恰到好處地喝了一聲。
徐元興轉過頭來,看了看他,眼神已經慢慢冷了下來:“趙鴻飛是吧?”
“正是!”趙鴻飛不屑地冷笑道,“怎地,你還想與我動手嗎?”
“動手到不至于。”徐元興的眼神有些飄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同輩之間,行跪拜大禮,是不是過了?我看趙兄你這分明是在有意為難小弟啊。”
“哈哈哈哈哈!”趙鴻飛忽的大笑起來,便笑便扭過頭去,對蘇穆白、林子岳二人說道,“他總算是聽出來了!哈哈哈哈!徐元興!這徐元興的腦子好像不如傳聞中的那么廢嘛!”
蘇穆白與林子岳二人也放肆地大笑起來,羽子昂雖然看在軒瑤的面上沒有像這三人這般放浪形骸,但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分明顯露出一種智珠在握的嘲弄。
眼見這三人越笑越放肆,劉邦不禁怒從心起,他眉頭一皺,上前一步,就要出聲呵斥!
就在這時候,徐元興的右手微不可查地往后一按,頓時將他按了下來。
劉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徐元興回了他一個淡然的笑容,顯然是成竹在胸。
趙鴻飛足足笑了半盞茶的時間,方才收斂了一些。
他嘲弄地看著徐元興,輕蔑地笑道:“不錯,就是為難你!就是給你一個下馬威!怎地?!你敢不跪!你若不跪,等少宗主回去稟明宗主,到時候,向徐家施壓,你照樣也要下跪!早跪還是晚跪,你自己看著辦吧!”
“當真非行跪拜之禮不可?”徐元興眉頭緊皺。
“非跪不可!”這一次,應話的卻是羽子昂本人,“這是我說的,你也可以看成是我劍宗的意思。你徐家子弟,見到我這個少宗主,行跪拜之禮,乃是規矩,若是不跪,才是壞了規矩!傳出去,你讓我劍宗的威嚴何在?”
魏乾機心頭忽的一跳,涌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在他看來,無論是徐元興還是羽子昂、趙鴻飛四人,皆是初入江湖不久的青年,正所謂年少氣盛,這種純粹是羞辱的要求,換了年長者,說不定會因為顧忌方方面面,最終隱忍下來;可是青年人——
“再不出面,就要出大事了!”看在司馬無為和胡不為這兩個虛級強者的面子上,他魏乾機也不能就這樣視徐元興于不顧。
倘若徐元興在他眼前受辱,此事被司馬無為和胡不為知道了,他魏乾機也是難做人!
想到這里,他就要開口當這個和事老。
可就在這時候,雷老虎的聲音卻再一次傳了過來:“乾機兄!不要著急嘛!”
“怎能不急!”魏乾機傳音道,“若是徐元興當著我的面被人羞辱,那司馬無為和胡不為兩人又會如何看我?”
“哈哈!你呀!就是太小心了!老是容易想多了——”雷老虎的聲音里卻是透著一片輕松之意,“倘若這徐元興這樣子就發飆,那你也太小看他了!我看他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魏乾機皺眉道:“若是他隱忍下跪,司馬無為跟胡不為一樣會對我不滿!”
“下跪?”雷老虎像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蠢話一樣,大笑道,“乾機兄!你也太不了解這徐元興了!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從這小子的身上隱隱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幾分影子。你要知道,像我們這一類人,雖然時有隱忍,能隱忍不發,但若是忍無可忍,也不會再忍!下跪?哼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們這類人的傲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