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難道沒看出來么?”司馬無為得意地一笑。
胡不為看了身后的這兩人一眼,但見一個沉默寡言地坐在陰影中,也不喝酒,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桌上精致的食物;而另一個,則活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正風卷殘云一樣掃蕩著面前的美食,根本就顧不上說話。
“兩個怪胎…”他鼻頭聳動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然后瞟了司馬無為一眼,“你新收的弟子?”
“不是。”司馬無為搖搖頭說,“我倒是有心想收,不過那小子早就有師父了,也是我道門中人。”
“哦?”胡不為訝異地看了徐元興一眼,好奇地問道,“現今我道門殘存的人是越來越少了,而且大都隱居在深山老林中,就是想找,也不好找。他是那一脈的弟子?”
“丹道。”司馬無為淡淡說道。
胡不為頓時不屑地哼了一聲,撇撇嘴說:“丹道?那一脈的廢物難道還沒有滅絕光嗎?一群只知道煉丹的廢材,要不是他們,道門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司馬無為搖搖頭,正色道:“這你可就是看走眼了!論眼力,你小子拍馬也趕不上我啊!告訴你吧,這小子修煉的,可是丹道一脈失傳已久的‘內丹’功法,講究以身為爐,在體內煉丹結丹,可不是我們現在修的外門煉丹之術。”
“哦?!”這一下,胡不為倒是給震住了,他扭過頭,仔細地打量了徐元興一番,一雙眼睛忽的瞪得賊大,“九陽之體?!奶奶個熊,這小子投胎的時候不會是賄賂了閻王爺吧?!這身體,簡直就是為了‘內丹’之術量身打造的!”
他的聲音大了些,但司馬無為早料到了這一點,以體內真元催動火元素張開結界,將兩人的聲音完全與外界隔絕了開來。
不過,震驚之后,胡不為的臉上卻瞬間布滿了疑惑之色:“可是,不對哇!”
他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后又細細端詳了徐元興一番,這才問司馬無為道:“這小子如今也應該有十六七歲了吧?”
“恩,我著人查過,他馬上就要十七歲了。”司馬無為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快十七歲了…”胡不為嘀咕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咒罵道,“如果他的師父不是廢物,那他就是廢物!擁有如此完美的身體,又修習‘內丹’之術,十七歲了,竟然連先天境界都沒有達到,真是暴殄天物!要是當年師尊不從丹道一脈脫離出來,要是我也能修煉‘內丹’之術,老子現在早就是虛境大成了!別說虛境大成,靈虛境界都是說不準的!”
“做夢吧你!”司馬無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幻想,“要是當年師尊不脫離丹道,你跟我,早就隨著我們那個死鬼老爹一道命喪黃泉了!哼,丹道一脈如今滅絕得干干凈凈,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就是可惜了‘內丹’之術,如今,恐怕就只剩下這個傳人了。”
胡不為又瞥了眼在后面漫不經心地吃著食物的徐元興,異常嫉妒地說道:“要不是我已經步入虛境,一切都已成定局,不然,我寧可廢掉畢生修為,從零開始,也要以‘內丹’之術修行。”
“得了吧!”司馬無為哂笑道,“就你這把年紀,廢掉畢生修為?修為不用廢干凈,哪怕廢掉一半,你也離死不遠了。要是廢干凈了,只怕立馬橫尸當場你信不信!再說了,我們如今修煉的‘三清決’可是體術一脈的絕學,威力絕倫,可不比‘內丹’之術差。”
“說起體術——”胡不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插嘴問道,“我記得‘殘血門’的秘籍殘本似乎是放在你那里吧?你就真打算讓這門絕技就此失傳?”
司馬無為似笑非笑地反問說:“不然呢,你覺得讓這絕技傳承下去,是一件好事?‘殘血門’可是滿門滅絕,無一幸存,這血的教訓,你不會不記得吧。”
胡不為頓時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除了我道門的功法,也許就那從天竺而來的凈衣佛宗,能夠修煉這門絕技了…不說這個了,我問你,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怎么就只有后天六重的內勁,這也太廢了點吧?是不是他的天資不行?”
“他天資不行?”司馬無為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胡不為,我看你這些年煉丹煉得眼睛都瞎掉了吧?這小子天資不行?哈哈哈哈!他要是天資不行,那你就是一堆狗屎了!一個普通的練家子,修煉到后天六重,只花了兩個月零幾天的功夫,這樣的絕世天才,你竟然說他天資不行?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什么,從沒有內勁修煉到后天六重,只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胡不為頓時嚇了一跳,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司馬無為“切”了一聲,嘲諷道:“你覺得我至于拿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騙你嗎?哼!告訴你也無妨,這小子,就是燕家那位老祖宗看上了的玄孫女婿,燕行天那小王八蛋的女婿!”
胡不為恍然大悟道:“哦就是徐家的那個少年吧,我說‘九陽體質’的人,我好像在哪里聽說過。不過,他是燕家的女婿,你怎么把他拐到這里來了?就不怕那家伙知道來找你的麻煩?”
“切,老子有什么好怕的!”司馬無為撇撇嘴說,“現在老子也是虛境了,他不過也才初入靈虛而已,打不過我還跑不掉嗎?一個虛級想要殺掉另一個虛級,有多困難,我想你也是一清二楚的吧。”
“話雖如此,但你帶著這小子來雍州…”胡不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司馬無為嘿嘿一笑道:“這話說來可就長了,總之,我步入虛境,也和這小子有關。你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老子我已經研究出了一味圣級丹藥的事吧。”
“那個‘血靈丹’?”胡不為一愣,“你他媽不會真煉出來了吧?”
“這還能有假?”看到胡不為不可思議的表情,司馬無為簡直爽得無以復加,“這還多虧了這小子的血,我足足放了他體內近四分之一的精血,方才煉出這至剛至陽的‘血靈丹’。不枉我之前費心費力,給他煉制‘生生造化丹’,讓他脫胎換骨,丹田歸位。不然,如果只是‘洗筋伐髓丹’的話,說不定‘血靈丹’的藥力會因此而大減,我也不可能在收丹的時候有所頓悟,步入虛境。”
說到這里,司馬無為很是感慨地說道:“這一啄一飲,因果循環,果然是應驗不爽。”
胡不為卻沒管這些,只是追問了一句:“那‘血靈丹’真的煉制出來了?”
“就憑老子現在虛境的修為,至于騙你嗎?”司馬無為昂然說道,“當然煉制出來了!”
“就是當初你給我看過的那個方子?”
“不全是,不過除了至剛至陽之血外,其他的相差不大。”
胡不為的鼻息頓時重了幾分:“我不信!除非你能將丹藥拿出來!‘圣級’的丹藥,僅次于神物!煉成之時,必然會引起天地異變,只要你能拿得出來,不論明天的比試結果,我都認了你這個哥哥!”
“此話當真?”司馬無為也認真了起來。
“絕無虛言!”胡不為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司馬無為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酒樽、酒壺、盤子、碟子頓時飛了起來,“收丹完成之時,正是我頓悟之時,連老子一個洞府都為此陪了葬,豈會有假!你看好了,我一定叫你輸的心服口服!”
“啪”的一聲,碗碟、酒樽落回到桌子上的時候,司馬無為將一個一尺見方的紫玉匣子放到了胡不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