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假包換“大力丸”
看著好像要發狂似的王寶寶，徐元興感到一陣莫名其妙——怎么一轉眼就沖著自己來了？好像大家才是第一次見面吧？而且，自己像是小白臉嗎？明明是這長得跟水牛似的家伙自己太黑了吧。
“寶寶！你給我閉嘴！”大掌柜大怒，暴喝一聲，憑空向王寶寶拍出一掌。
“轟”的一聲，大掌柜拍在空氣里的一掌，竟然把王寶寶整個人都打飛了出去，整個三樓的地面，一陣震動。
王寶寶被一招拍出房間，立刻就有下人給他們關上了門。
“客人，實在抱歉。”大掌柜歉意地拱手說。
“沒關系，要不是此人突然出現，我還沒有發現，大掌柜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徐元興有些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此人是誰？似乎和大掌柜有些關系？”
大掌柜苦笑道：“不瞞你說，他是我大哥的兒子，姓王，名寶寶。自從我大哥和嫂子七年前病死后，他就一直住在這里。我這侄兒，自從大哥死后，就迷上了煉丹，時不時拿些他煉制的丹藥要在這寶象樓賣…”
說到這里，大掌柜無奈地嘆了口氣：“可是他煉制的東西，根本就不能算是丹藥，偏偏他自己認為是煉出了上等的丹藥。我自然不會同意他把這種東西擺在寶象樓的柜臺上賣給我的客人，這非砸了寶象樓的招牌不可——剛剛你也看到了，這小子…”
他話說到一半，“砰”的一聲，房門再一次被那個王寶寶給踹開了。
“大伯，你別管！這是俺們煉丹師之間的事情！煉丹的事情，你們武者不會懂的！”王寶寶再次沖進來后，立刻向那大掌柜表明了態度，然后頭一扭，盯著徐元興道，“兀那小白臉，快快報上名來，讓你寶爺瞧瞧，夠不夠資格搶俺的生意！”
徐元興苦笑，同時也有些忍俊不禁。
大掌柜黑下臉來，怒斥道：“寶寶！出去！不然關你一個月的緊閉！”
“俺不！”王寶寶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來，“啪”的一下按到桌上，“小白臉，以煉丹師的身份，俺要和你斗丹！”
啥玩意？斗丹？
徐元興還是頭一次聽說有斗這個的，正要出聲拒絕，那大掌柜已經沉著臉怒斥道：“寶寶！出去！再打擾我和客人之間的談話，小心我真的不客氣了！”
王寶寶顯然是有點怕他，頓時氣軟了一些，可還捏著手里的玉瓶，盯著徐元興說：“小白臉，可敢和俺王寶寶斗丹？”
徐元興也算明白了，這家伙估計是想當煉丹師想的魔障了，本身倒是沒有什么歹意。
看大掌柜為難的樣子，估計要他再出自己的寶貝侄子，也是有點難以下手。不打這混小子吧，又跟犯了倔的牛似的，不肯回頭。好歹自己也從這里做了一筆五千兩的買賣，就當賣銀子一個面子好了。
于是他點點頭說：“好吧，我就破例同你斗一斗。”
大掌柜松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好在人家客人給面子，不然自己還真下不去手，畢竟大哥跟嫂子英年早逝，就留下這么一根獨苗。
一聽徐元興同意了，王寶寶頓時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指著自己的玉瓶說道：“小白臉，你給寶爺俺聽好了！這瓶子里裝的，是俺費了七七四十九天，用無數上等藥材配合，方才煉制成功的‘大力丸’！”
“啥玩意？”徐元興以為自己聽錯了。
“哼！是如假包換的‘大力丸’！”王寶寶不滿地又重復了一遍，“這‘大力丸’集合了數十種珍貴的藥材，以俺王寶寶獨門秘法煉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絕對是天下間難得的丹藥珍品！”
“大力丸…好，大力丸。”徐元興有些無語，“那你這‘大力丸’都有些什么功效？”
一提到自己丹藥的功效，王寶寶頓時更加得意了。
他清清嗓子，拔開瓶塞，倒了一粒黑乎乎的丹丸出來，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著，在徐元興眼前晃了晃：“看到沒有，這就是俺王寶寶最新煉制出來的，如假包換‘大力丸’！俺這味丹藥，可以說是集合了目前所有煉丹師所能煉出丹藥的精華！舒筋活絡，祛瘀活血，包治百病，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噗——”徐元興正喝了口茶，一聽這話，連茶帶水全部噴了出來。
大力丸，舒筋活絡，祛瘀活血，包治百病，有病治病，沒病強身——徐元興頓時想起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江湖游醫來，這類游醫往往是和一個雜耍班搭著伙，一邊表演雜技，一邊叫賣膏藥。
他們的膏藥，無一例外，全部是打著包治百病、有病治病、沒病強身的口號。沒想到，時隔幾十年，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還能見到這種“天下奇藥”。
王寶寶吹噓完自己的“大力丸”，頓時洋洋得意地看著徐元興：“小白臉，該你了。”
徐元興總算是明白這大掌柜的無奈了，親侄子，還是大哥托孤的，舍不得打罵。偏偏這娃兒腦袋又缺根筋，總喜歡搗蛋——
“我這瓶丹，名叫‘活絡丹’，沒你的‘大力丸’這么厲害，只能治療外傷和內傷，對修煉有一定的幫助。”徐元興指了指桌上的玉瓶，聳聳肩道。
這時候，剛剛下去準備銀兩的下人已經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盤子上放著一百兩現銀，還有八張銀票：三張一兩千，一張五百兩，四張一百兩，一共三千九百兩。
大掌柜又從懷里摸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連同盤子上的錢，一道遞給徐元興：“客人，現銀和銀票都在這里，請您點點。我給您的銀票，九州十三城，只要有萬象樓的地方，都能給您兌現。”
連鎖店？！
徐元興點了點頭，看來這神機營的勢力不小，敢說這樣的話，難道九州十三城都有他們的人馬不成？
“五千兩！”王寶寶倒抽了一口冷氣，“大伯，就他這瓶破丹藥，能值五千兩？！那我這瓶‘大力丸’豈非是能值萬兩白銀？”
大掌柜沒吭聲，臉色時而發青時而發紅，有這么個侄子，的確夠他頭痛一輩子了。
銀子和銀票都到手，徐元興也懶得再在這里和這個缺根筋的王寶寶糾纏下去，當下拱拱手道：“大掌柜，那我們就后會有期了。”
“客人慢走，以后若還想賣丹藥，我萬象樓絕對以上賓待之。”大掌柜自然知道眼前這個青年不簡單，不說的別的，單就是這個玉瓶，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拿得出手的，更別說賣掉換錢了。
而且，他壓根就沒有從這青年的身上察覺到有“氣”的氣息，這就非常值得他玩味了。
如果不是實力比他高，那就是此人根本就沒有修煉“氣”。一個沒有修煉“氣”的人，敢帶著價值連城的丹藥一個人進寶象樓作這大買賣，會是普通人嗎？
徐元興點點頭，再次拱拱手，大步朝樓下走去。
“慢著！”王寶寶大喝道，“俺跟你斗丹還沒結束呢！”
“算我輸了。”徐元興擺擺手，淡淡應道，同時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大步走下樓去。
這就贏了？王寶寶愣了一下，馬上獻寶似的捧著自己的丹藥向大掌柜邀功道：“大伯，你看到了吧，侄兒費時七年，終于煉成了一味一等一的丹藥！這瓶‘大力丸’，侄兒就送給大伯，多謝大伯七年來的照顧。”
大掌柜心中很感動，因為這瓶丹藥的價值雖然在他看來是一文不值，但在王寶寶心中卻是價值萬兩白銀！
哎，自己這個侄兒，怎么就會迷上了煉丹呢？本來，以他的根骨，雖然在生活上好像腦子缺了根筋，但武學上卻是天賦過人。過人他肯一門心思修煉家傳武學，如今怎么也能名列《龍鳳榜了吧。
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寶寶啊，這上等丹藥你如今也能煉制出來了，應該要重新開始修煉了吧？”
“不！”王寶寶很堅定地搖了搖頭，“大伯，我知道，我現在的煉丹水平，距離要煉出一味能讓人氣死回生的丹藥，還差得很遠。從今天開始，我打算出去游歷，尋找天材地寶，不斷提高自己的煉丹水平。終有一日，我能煉出那能令人起死回生的丹藥。到時候，大伯就算一不小心也染上了怪病，就不用像爹娘那樣死去了。”
王寶寶迷上煉丹，竟然是因為這個目的！
這一瞬間，大掌柜如遭雷擊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大哥和大嫂真正的死因，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這個侄兒，只說是患了重病，不治身亡。原來，自己這個看似傻傻的侄兒，竟然從那個時候起，就下定決心要去煉丹！
哎，是自己錯了么？難道，自己應該把他們夫妻的真正死因告訴他？不！絕不能說！現在看來，瞞他一輩子，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告訴他，等于是讓他送死！
大掌柜手捧著這個普通的玉瓶，一時間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