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兄,你說世人練武是為了什么呢?”
桃花雨中,陳玄與黃藥師亭中對弈。
黃藥師落下一顆白子。
“金錢、權勢、地位。”
陳玄看了一眼棋局。
“若是習武到了你這般境界,那又如何?”
黃藥師愣了愣。
“大概是為了一個執念吧。”
陳玄點了點頭,思索著如何落子。
黃藥師看向陳玄,欲言又止。
臨安的某座酒樓。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陳玄坐在欄桿上,抱著葫蘆喝酒。
歐陽鋒鼻梁高挺,身材高大,他背對著欄桿,坐在桌前,聞言猛地一驚。
陳玄看著樓下街道上的行人。
“你才是真的武癡。”
陳玄自欄桿上跳下來,將葫蘆系好。
歐陽鋒飲了一杯酒,轉身笑著看向陳玄。
“閣下能夠無聲無息地出現,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
我看你腰佩長劍,莫非你就是一人一劍滅了鐵掌幫的那位?”
陳玄用劍回答。
劍已出鞘,一道白線朝著歐陽鋒逼近。
歐陽鋒一手挑起桌子,朝著陳玄扔了過去,木桌瞬間裂開。
這一層樓的客人一見兩人要動手,紛紛朝著樓下逃竄。
歐陽鋒雙手撐在地上,腹部一癟一脹,如同一只蛤蟆。
陳玄惋惜地搖了搖頭。
龍淵劍歪歪斜斜地刺了過去,蕭條肅殺的意境籠罩在兩人之間。
歐陽鋒猛地躍起,雙掌裹挾著巨大的勁氣朝著陳玄而來。
陳玄笑著收劍。
劍氣自歐陽鋒掌前閃過,直直地劃在他的胸口。
一劍襲出,第二劍接踵而至。
自樓下躍上來一道人影,他猛地朝著陳玄身側攻去。
“等的就是你。”
刺變為橫斬。
陳玄丹田金蓮微動,池塘活水潺潺流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劍光。
火工頭陀猛地退后,驚異地看向陳玄。
“好小子!”
他再次欺身,使了一招大力金剛掌。
掌風涌動,雖是朝著陳玄而來,卻將臨近的三四張桌子掀翻。
陳玄不退反進,圣靈劍法一十八招瞬間出了三招,前一劍剛遞出,后一劍便又來了。
劍氣重疊,三劍齊發。
劍氣直朝著火工頭陀胸口而去,他避無可避,只能雙掌向前,加大掌力迎了上去。
火工頭陀捂住右掌,猛地退后。
“歐陽兄,你我若是再不聯手,今日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火工頭陀滿臉胡茬,面目兇惡,他對著躺在地上假死的歐陽鋒吼道。
陳玄驚訝地瞧了瞧躺在地上的歐陽鋒。
可他卻依舊不曾動彈。
陳玄一腳蹬地,猛地騰空,一劍朝著火工頭陀刺去。
火工頭陀嘴里罵罵咧咧,但卻不敢硬接,只能死命朝著樓下躍去。
來不及了,他此刻的位置距離陳玄剛好十步。
火工頭陀只覺得心口一痛,從此便再無知覺了。
陳玄看著跌落下去的尸體,面無表情。
他一步一步朝著歐陽鋒走去。
“歐陽先生先前有機會殺我,為何猶豫了?”
陳玄有些不解。
歐陽鋒如同弓弦上的箭矢,一掌朝著陳玄身前襲去。
“若是對付一個江湖晚輩還要偷襲,那西毒的臉可真就丟光了。”
陳玄將龍淵劍橫在身前,運轉大黃庭,毫發無損地擋下了這一掌。
“我練劍就是為了不死。”
陳玄雙眸與歐陽鋒對視。
“所以很抱歉,我只能請你去死了。”
劍九悄然刺出。
歐陽鋒重重地地倒在地上。
“檢測到宿主擊敗歐陽鋒。
請從以下兩項獎勵中選擇一項。
察言觀色(源自秦時世界)
辟水劍法(源自劍雨世界)”
“兩項?!”
陳玄愣了愣,系統似乎發生了什么不知名的變化。
歐陽鋒和火工頭陀同時出現在同一座酒樓。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完顏洪烈或者完顏康就在附近。
酒樓對面的一座院子里,角落的一個房間,完顏洪烈正在和大宋宰相史彌遠交談。
“王爺大可安心,宋金兩家乃是兄弟之國,大宋絕不會擅動刀兵。”
大宋如今的那位皇帝,顯然已經時日無多,他一旦殯天,大權自然要落在史彌遠手中。
蒙古已然勢大,倘若宋蒙聯手,南北夾擊,金國絕無活路,因此完顏洪烈才會親自南下。
“史丞相胸懷博大,能以天下蒼生為重,不愧為宋國文臣之首。”
完顏洪烈聞言喜上眉梢,端起茶杯對著史彌遠遙遙一敬。
史彌遠淡淡一笑,頗有幾分波瀾不驚的架勢。
完顏康立在門外,漫不經心地看著四周。
“歐陽先生和那位頭陀一同壓陣,這天下有哪個刺客膽敢闖來?”
完顏康甚至已經開始幻想這兩人同時收他為徒的場景了。
就在此時,一道白影自圍墻之外飄了進來。
“小王爺,好久不見。”
陳玄一步步朝著完顏康走來。
“刺~”
一道銀色弧線劃過,完顏康沒能把這兩個字完整地喊出來。
陳玄揮劍斬碎了門窗。
“誰能想到,大金王爺和大宋宰相竟會在此地幽會?”
陳玄笑得很戲謔。
史彌遠喝了一口茶,笑著看向陳玄。
“你想要什么?權?財?女人?你要的我都能給你。”
陳玄搖了搖頭,笑著看向完顏洪烈。
“王爺又能給我什么?”
完顏洪烈看著倒在門口的那具尸體,面色不改,只不過按住椅子的那只手有些發白。
“先生武功驚世,何必為了一個腐朽的大宋斷送了前程?”
陳玄收劍,走到兩人身前,自顧自地拿起一只杯子,添了半杯茶水。
“武穆遺書在何處?”
陳玄坐在兩人下首,端著茶杯輕抿一口。
完顏洪烈死死地盯著陳玄,從懷中取出武穆遺書。
陳玄放下茶杯,單手接過武穆遺書。
“僅此一份?”
陳玄將劍尖抵到完顏洪烈的眉心處。
“這等寶物,怎可讓旁人知曉?”
完顏洪烈在袖中攥著拳頭,面上卻仍帶笑意。
陳玄點了點頭。
拔劍收劍。
史彌遠頸上多了一條血線。
“做筆買賣?”
陳玄將武穆遺書揣進懷里,再次端起茶杯,他看向完顏洪烈。
“什么買賣?”
完顏洪烈強壓著怒意。
“你勸你父皇出兵攻打鐵木真,無論成不成,我都饒你一命。”
陳玄低頭,對著茶水吹了口氣。
“你知道的,無論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殺了你。”
完顏洪烈認命一般地閉上雙眼。
“本王答應你。”
陳玄笑了笑。
他永遠不會殺完顏洪烈,因為自會有殺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