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清白
三八節這天下午，王林并沒有休息，而是跑了一趟機場。
王林這次要擴大生產，又要建立原材料工廠，需要盡快建立起廠房來。
他已經在江南機械廠訂購一大批生產線和設備，還要和江南機械廠合作研發新型的衛生巾生產線，這些機器設備，將在廠房落成之后交付。
現在最迫切的就是廠房的建立！
王林之前已經聯系過香江輕鋼制造廠。
香江輕鋼制造廠派來了一個三人團隊，今天中午抵達機場，他們將對王林的廠房用地進行測量和評估。
王林親自去機場接到了這三個工程師。
工程師說不必休息，直接去工地測繪。
王林敬佩他們的辦事效率，當即帶他們來到城西工業園區。
輕鋼制造廠的工程師們，早就有了一套熟練的測繪和計算方法。
他們測量過后，告訴王林說，在這片地方，輕鋼廠房肯定是可以使用的，就看王林的廠房面積需要建多大？廠房的機器高度需要多高？需要建造幾個車間？需要建多大的辦公樓？
王林把生產線的大概數據告訴了工程師。
工程師拿出一臺笨重的折疊電腦。
這是富士通公司生產的第一款PC兼容的折疊電腦，是1988年推出的FMR50LT，重約7.5千克，售價高達一千多美元。
這個時期的隨身電腦，嚴格來說，還算不上筆記本電腦，只是一種可以折疊起來、方便隨身攜帶的電腦產品。
工程師打開一個專業軟件，將相關的數據輸入進去，當場就給王林計算出了全套輕鋼廠房的長寬高、面積等數據，甚至連報價都包含在內。
王林心想，這就是差距！
在偌大的申紡廠里，連復印機也是最近才購買的，以前用的都是低級的油墨復印！一旦需要大量文件復印時，廠部的同志們就一起加班，一張接一張的進行油墨復印。至于電腦產品？壓根沒有！
而在香江的工廠里，人家不僅用上了最先進的電腦，而且開發出了自己廠里的專用軟件！
有了這樣的設備，有了這樣的軟件，工程師們要省多少事？又能給客戶節省多少時間？
試問這樣的辦事效率，又有哪個客戶不喜歡呢？
“王總，我們知道你是唐總的朋友，我們來之前，公司老板已經吩咐我們，一定要盡心盡力幫王總做好廠房設計，廠房的價格，在這個設計價格基礎上，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可以打八折？”王林笑道，“太感謝你了，那就這么說定了！請你們盡快生產運過來。”
“請王總放心，我們廠里都是模塊化生產，不管客戶要求的廠房是什么樣子的，我們都能通過已有的模塊，進行快速的切割組合，十天之內，我們就能將廠房拖運過來，嗯，這么大面積的廠房，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安裝。當然了，如果王總趕工的話，我們可以多派安裝人員過來，多個廠房同時進行安裝，最多可以縮短到二十天以內完成全部安裝工作。”
“這么快？”王林笑道，“行啊，那就辛苦你們了。那這事情就算完成了？”
“是的，王總，我們的前期測繪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制作和安裝了。如果王總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變動，一定要盡快的通知我們，我們好及時修改。”
“好的，那我請你們吃個飯，晚上到酒店休息。”
“王總，我們有差旅經費，不必麻煩王總，我們來之前，公司已經幫我們在這邊訂好了酒店房間，我們直接過去就行了。”
“好，我送你們過去。”
香江那邊工廠的辦事效率、作風，讓王林刮目相看。
忙完一切，時間來到了下午五點半鐘。
王林開車回家來。
李文秀姐妹逛街回來了，飯菜也做好了。
“喲，你回來了啊！”李文秀笑道，“我正想打你呼機，問你回不回來吃飯呢！”
王林把公文包往桌面上一扔，重重的往沙發上一躺。
李文秀道：“你皮鞋怎么這么臟呢？全是黃泥土！”
“我去工地了！能不臟嗎？”王林解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說道，“文娟，給姐夫倒水。”
李文娟倒了杯溫水過來，笑道：“姐夫，你把鞋子脫了，我幫你刷一下。”
王林嗯了一聲，脫了鞋子。
孫小蝶伶俐的走過來，拿起鞋了進洗手間去刷。
李文娟嘻嘻一笑，坐在王林身邊，伸出雙手，幫王林按了按肩膀：“姐夫，辛苦了吧？”
王林瞅了她一眼：“無事獻殷勤，你是不是做什么壞事了？”
“沒有啊！我這么漂亮的美少女，能做什么壞事？”李文娟笑道，“我知道你工作辛苦，所以幫你放松一下。”
李文秀拿了碗筷出來，說道：“吃飯了。”
李文娟幫王林拿了雙拖鞋過來，放在他腳邊。
王林穿著拖鞋，來到餐桌邊坐下，問道：“你們今天去小百靈了？”
李文秀知道瞞不過他的，便道：“嗯，我們逛街呢，正好經過，就進去看了看。”
“呵呵，沒發現什么吧？”王林似笑非笑的問。
他知道沈雪今天要去別墅那邊，所以聽金悅打電話說，李文秀他們去了小百靈，他一點也不慌張。
不管李文秀今天想去干什么，只要她不和沈雪碰面，就不會有大事發生。
所以他才能如此淡定！
而且，就算李文秀和沈雪碰了面，就算她倆真的對撕起來。
王林覺得也無所謂！
他和李文秀之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只不過，他想等到她生完孩子再說。
如果她一定要把這一天提前，他大不了就是和她攤牌。
李文秀怔了怔：“沒什么啊！你在想什么呢？”
她坐下來，拿起碗，夾了些牛肉放在王林碗里：“辛苦了，多吃些。”
王林道：“你去小百靈，是有什么事吧？”
李文秀道：“我走累了，進去喝杯水，行不行？你的公司，我進去喝杯茶都不行嗎？”
“行！”王林道，“以后常來喝。”
“你別這么陰陽怪氣的！我不愛聽。”李文秀低頭吃飯。
李文娟笑道：“姐夫，你誤會我姐了，我們真的是逛街累了，又正好在附近，就去喝了杯茶，喝完茶我們就出來了，連衛生巾的辦公室，我們都沒上去！”
王林也就不再多說什么。
李文秀忽然說道：“那個沈雪，上班挺自由的啊！”
王林冷笑一聲，心想你還說沒什么呢！到底是你先憋不住吧？露出狐貍尾巴來了吧？
“是啊！他是校長嘛！”王林淡淡地說道，“就跟我們廠里的廠長一樣，自由得很。我也自由啊。我早就說過了，讓你過來當廠長，你不愿意！”
“我現在也是主管了呢！”李文秀道，“我在申紡廠里當主管，不比沈雪那個校長差！我管的人比她管的人多得多！”
王林道：“是，你出息了！又是升官發財，又是拿獎！”
李文秀笑道：“我知道是托了你的福！夫貴妻榮嘛！我要是能再當個主任，那我就知足了。”
“主任算什么啊？你以后肯定還能當上副廠長、廠長！到時整個申紡集團都歸你管呢！”
“那我可不敢想，我也沒那么大的能耐。”李文秀道，“對了，有個事情跟你說一下，我在七浦路租了兩個批發攤位。”
“哦？有攤位出租嗎？”
“過完年，正好有幾個攤位出來，我就租下了兩個連在一起的。”
“那作坊得擴大了啊？”
李文秀道嗯了一聲：“我租了一間大平房，用來當作坊，就在原來的作坊附近，你去了就能看得到。我再招十幾個人來，以后一邊做華亭路的攤位，一邊做七浦路的批發生意。”
“可以啊！”王林沉吟道，“要不要從我廠里拿貨去賣？吊牌換一下就行。”
“那肯定不行啊！你賣你的，我賣我的！”李文秀道，“我做的都是小眾款式，設計也是時興的、跟風的，跟你們賣的風格完全不同。”
王林道：“也行，我們各做各的，說不定你也能做出一個名堂來呢！”
李文秀笑道：“我可沒敢這么想，反正就是隨便做做唄！你一年賺幾千萬，我一年能賺幾萬塊也就知足了。”
“你今年開了批發攤位，那生意肯定紅火，今年賺的錢，遠遠不止幾萬塊錢了。”
“但愿吧！我可是把去年賺的錢，全部投進來了！萬一虧了，我又回到解放前了。”
李文娟笑道：“姐，你怕什么啊，反正有姐夫當你堅強的后盾！你就放手施為吧！”
孫小蝶道：“我以前在華亭路守攤位時，聽人說，七浦路的批發生意也很好，有些攤主一年能賺幾十萬的呢！文秀姐，你肯定也行的！”
李文秀道：“我要是賺到了錢，我請你和文娟吃好吃的！”
王林道：“只請她倆？不請我？”
李文秀道：“你還用得著我請嗎？你走南闖北的，哪里沒去過？什么好吃的你沒吃過？我們還是搭幫了你，才吃了各地的美食呢！”
王林搖了搖頭。
晚上，王林知道沈雪她們都在忙著收拾屋子，也就不去打擾她們了，任由那群仙女在里面折騰吧！
王林難得的晚上也在家里，李文秀也就不看書了，和王林坐在一起看電視。
電視里又播放出沈雪的那則衛生巾廣告。
當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李文秀說道：“怎么也不換一個呢？一個廣告再好，放這么久了，觀眾不也看膩了嗎？”
王林道：“我沒打算換，就用這個廣告，放一輩子。”
“放一輩子？”李文秀笑道，“十年以后也放？”
“對啊，十年以后，這個廣告，就會成為很多年輕人兒時的記憶。我就是要讓消費者都知道，我們愛晴柔衛生巾，始終如一，十年來只做一件事，那就是生產更好的衛生巾！”
“有意思！”李文秀道，“這廣告有這么好嗎？”
“經典永不過時！”王林道，“所以這則廣告，我沒有使用任何花里胡哨的創意，整個畫面，只有黑紅兩色，旁邊的字體是白色的，簡潔、整齊，可以帶給觀眾最強烈的視覺沖擊。一個人，只要看過了這個廣告，肯定能記住的。同樣的廣告，播上十年，你想想，現在的年輕女孩們，從小就是看著這個廣告長大的，她們長大以后，會不會購買咱們的衛生巾？”
“我也不懂，你覺得行，那就行吧！”李文秀難得的沒有再拿沈雪懟王林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文秀柔聲說道：“王林，我要向你道歉！”
“為什么？”王林不解的問。
李文秀道：“我不該懷疑你和沈雪。”
王林沒有說話。
李文秀道：“我知道，你和沈雪之間，不會有什么事。以后，我再也不懷疑你和她了。”
“你今天聽到什么了？”王林試探的問道。
“沒什么，我和小百靈的前臺，就是那個叫蘇槿的小姑娘聊了聊天，她也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相信她說的都是實話。”
“哦？蘇槿？她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反正我相信你和沈雪之間是清白的，這就對了。”
“呵呵！”王林笑道，“如果我說，我和沈雪之間不清白呢？你要怎么辦？”
“不想怎么辦？”李文秀柔聲道，“今天去的時候，其實我心里很忐忑，我也在問自己，如果我真的發現，你和沈雪之間有什么事，那我要怎么辦？是和她打一架？還是回來和你離婚？”
“嗯？你會怎么做？”
“我不知道。”李文秀道，“我懷孕呢，我肯定沒有帶著孩子一起去尋死路的勇氣。我打沈雪又有什么用？和你離婚的話，就更沒有用了。那我不是親手把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推翻了嗎？我真和你離了婚，那我經營了一年的這個家，豈不是拱手送給沈雪了嗎？”
王林心想，我倒是希望你這么做。
李文秀道：“在我走進小百靈辦公室的時候，我既希望能遇見沈雪，但又害怕看到她。我好害怕她當著我的面說，她就是王林的女人！她就是要和我搶男人！那我該怎么辦？我知道我比不過她，我不如她那么漂亮，我也不會跳舞，我想你一定會選擇她的…”
她說著說著，忽然哭出聲來了。
王林溫聲說道：“文秀，你怎么哭了？”
他伸出手，替妻子抹去臉上的淚水。
李文秀道：“王林，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我覺得我受不了那么大的打擊。以后我只選擇相信你，我就在家里，幫你帶兒子，幫你做家務。我相信你哪怕是在外面，哪怕是在一堆女人中間，你心里也會記掛我和兒子的。是不是？”
王林雙手攬住妻子的脖子，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在暗夜里，發出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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