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放下電話后,心情大好。
不管巴赫要在自己公司下多大的訂單,這都是額外的收益。
廣交會之后,后續也是可以不停接單的。
有些外商在廣交會上只是來參觀和考察,真正下單要等到以后。
趙衛國的燒烤城,新增加了不少菜式。
除了以前的招牌燒烤之外,還有不少特色宵夜。
芝士與蟹肉完美融合甜而不膩的芝士雪蟹寶很值得一嘗,還有著比手掌還要大些的烤牛蛙,腿肉滿滿,如果是女孩子的話,怕是要兩人分吃一份。王林最喜歡的卻是只要一元一串的烤面包,表面涂有煉乳的烤面包,松軟香甜,如果不是考慮到需要再嘗一嘗別的,王林恨不得連吃五塊才夠勁。
最讓人嘴饞的是烤羊腿。
據傳,烤羊腿這道菜肴的由來還與成吉思汗有關,在成吉思汗東征西伐期間,負責伙食的官員為了縮短他的用餐時間,讓他能更好的休息一會兒,未經他允許便把他常吃的烤全羊改為切塊燒烤。成吉思汗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因為烤羊腿肉質酥香,每餐必食還逢人就夸,自此烤羊腿成為牧民餐桌上一道名菜。
烤羊腿一般都用炭烤,往往需要烤制兩次,第一次待外圈肉質烤至酥脆焦紅即可片下食用,第二次烤制過后,整條羊腿都已酥爛,肉質緊致多汁,再撒上孜然粉美味至極。
還有一道美味的川式烤魚。
聽趙衛國介紹,這是他專門跑到蜀地,找當地師傅學的手藝。
提起烤魚,人們腦海中往往浮現的是用鐵簽串制的巴掌大的小魚。川式烤魚發源于巫溪地區,川式烤魚采用“先烤后燉”的獨特做法,融合了烤、燉兩種烹飪方式的精華。烤制的魚外部肉質酥脆,魚皮頗有彈性,而后加入大量香辣口感的湯汁作料慢燉,更為入味。
王林有一段時間沒來吃宵夜,今天吃得大快朵頤,直夸趙衛國夫婦有創意,勤勞肯學,做出來宵夜越來越好吃了。
趙衛國笑著說道:“小打小鬧而已,不敢跟王總相比。”
王林等人正吃得歡快,聽到一聲喊:“王總!”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帶著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姑娘。
剛才喊王林的人,正是那個姑娘。
大家都是眼前一亮,被這個姑娘的清純柔美深深的吸引。
“王總,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云若柔啊!”姑娘見王林發怔,便自我介紹起來。
王林笑道:“云小姐,我怎么能忘記你呢?幸會!”
他看向那兩位老人。
云若柔嫣然一笑,指著其中一位老人說道:“這位是我爺爺。”
老人家哈哈笑道:“老朽云溪風,久聞王總大名,果然是聞名不見見面,王總一表人才,瀟灑倜儻。”
王林和他握了握手:“云老爺子,幸會。”
云若柔還要介紹另一個老人時,王林恍然記起一人來,指著那人道:“你是那個錢教授!”
“王總,你認識錢教授?”云若柔訝異的問。
那個老頭子,正是之前到愛秀廣場擺過算命攤的老人家。
陳繁是認識此人的,咯咯笑道:“錢教授,你老好啊!最近又在哪里擺攤騙人呢?”
錢教授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過是想用平生所學,替年青人解惑答疑,指點人生迷津,怎么能說是騙人呢?”
云溪風笑道:“老錢,你的退休工資還不夠用?用得著到外面擺攤算命?”
錢教授嘿了一聲:“我在家里太閑了,搬了新家以后,左右鄰居又沒幾個談得來的,一天到晚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閑得我難受,我到外面擺攤算命,好歹也能找幾個年輕人聊聊天不是?”
大家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這些老人的退休生活方式,果然是千奇百怪,叫人哭笑不得。
王林請他們坐下來一起吃宵夜,眾人連忙起身讓座。
云若柔也不客氣,拉著兩個長輩在王林身邊坐了下來。
“郭玲玲呢?”云若柔笑問道,“她不是你的秘書嗎?你們同事聚餐,怎么不見她呢?”
王林道:“我剛從廣交會回來,還沒見過她。”
在交談中,王林得知,云溪風退休后,也搬到申城來定居了,因為兒子媳婦孫女都在這邊發展。
錢教授是個很風趣的人,一把年紀,卻最愛插科打諢。
這幾個人又都是飽學之士,腹有詩書,出口成章,當得起鴻儒二字。
錢教授問道:“老云,你今天看的那個貨怎么樣?”
云溪風道:“我看了一眼,的確是個至尊貨,不過我看那人不地道,是個拖工,我怕那貨的來歷不正規。”
王林聽得一頭霧水,問云若柔道:“他們在聊什么呢?”
云若柔輕掩住嘴,傾向王林一些,在他耳邊說道:“我爺爺今天看了一個古董,覺得那個貨極好,可是那個賣貨的人不正經,看起來像是走私的。拖工就是走私古董的人。”
“哦!”王林失笑道,“聽起來跟黑話一話,完全聽不懂。”
云若柔道:“古玩行有一套自己的話,你入行久了,自然就懂了。”
王林道:“這一行太難,我是沒打算入行。”
云若柔道:“咦,你不是早就入行了嗎?”
“你是說我之前買過幾回古董的事吧?我那是買著玩玩的,當一個收藏,真讓我入行玩這個,我玩不轉。隔行如隔山啊!”
“嗯,這說明你不貪,有些商人,一旦賺了幾個錢,又知道古董行有暴利可圖,就會把資金投入進來,最后輸了個徹底。”
王林總覺得錢教授在盯著自己看,便朝他望過去。
錢教授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王林忽然記起來,之前認識錢教授時,錢教授總追著他喊,說說一句良言相贈,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么樣的良言相贈呢?
“錢教授,你這段時間,怎么沒來愛秀廣場擺算命攤呢?”王林笑問。
“你們那邊人雖然多,但算命的人少。”錢教授說道,“我最近都是在人民廣場那邊擺個小攤,有時也到人民公園門口去算命。怎么了,王總想找我算一卦嗎?”
王林笑道:“我這個人信命,但更相信自己。命是天定的,但我可以改變天意。”
云溪風笑道:“不愧是王總,這話說得有水平。你不要信老錢那些騙人的話術,他那是用來消譴無聊歲月的。沒有人能當自己的人生導師,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錢教授笑而不語。
一時吃過宵夜,王林問云若柔是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云若柔說自己窮得很,哪里有錢買車啊?他們是坐公交車過來的,現在時間還早,仍然可以坐公交車回家去。
王林說我開車送你們吧?
云若柔笑著說順路嗎?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吧?
王林問你們住在哪里?
云若柔說住在人民公園附近。
王林訝道:“那可巧了!”
云若柔問怎么了?
王林說,自己的新房子就在人民公園附近。
云若柔微一沉吟,笑道:“我知道了,那幾幢新建的別墅,不會是你的吧?”
王林笑著說就是我的。
云若柔的目光變得更加溫柔:“那你們什么時候搬新家啊?”
王林說搬過去過大年。
云若柔說那還有一個多月呢!
王林跟周霞他們說一聲,便開車送云若柔三人回家。
錢教授家和云家都住在同一條里弄,以后都是王林的鄰居。
王林笑著說,千金買屋,萬金買鄰,我這可真算是撿到寶了,和這么多的教授當了鄰居。
錢教授家以前不住這邊,因為云溪風要搬來申城居住,他才提前在這邊置換了房子,他倆以前是同學,又是無話不談的知己,現在退休了正好有個伴當。
王林心想,人到老年,能有這樣一個無話不談的朋友,也足以慰寂寥了。
錢教授聽說王林即將搬來當鄰居,哈哈大笑,說以后就熱鬧了,又多了一個下棋的選手。
王林連說自己不會下棋。
錢教授說不會下棋怕什么?你這么聰明,還怕學不會嗎?跟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喂幾年招,你就成高手了。
云若柔聽了只是笑。
送他們到里弄門口,云溪風三人下了車,向王林道別。
王林正想倒車離開,忽然看到云溪風在跟一個人聊天。
里弄這邊的燈光不是很亮,但有王林的車燈照射,里弄明亮得很。
王林坐在車里,沒有反光,對外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當他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后,不由得渾身一震!
“孟哥兒?”王林低呼一聲,差點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要賣古董給云溪風的人居然是孟哥兒?
王林嚇了一跳!
他記起花城的那樁人命案來。
那個古董商被人黑吃黑,無端枉死,王林懷疑兇手就是孟哥兒。
孟哥兒拿到古董后,肯定要找地方銷贓,沒想到找到了云溪風!
王林腦子急劇的轉動,他太了解孟哥兒這個人了。
為了錢財,孟哥兒可以鋌而走險,可以殺人越貨!
死人他都敢挖,還有什么活人是他害怕的?
王林不怕孟哥兒和云溪風做正當的買賣,就怕對方見財起意,害了云家人的性命。
云若柔曾經跟王林說過,云溪風有不少珍貴的收藏,個個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價值不菲。
孟哥兒一旦知道對方家里有這么多的寶貝,肯定會想方設法洗劫!
一念及此,王林嚇出一手的冷汗。
王林也不敢下車。
孟哥兒認得王林,而且對方手里很可能有槍!
王林也不急于離開,一直亮著燈照著前路。
他是一個人出來找周霞的,連忠叔都沒有帶在身邊。
世事往往就是如此的難以預料。
平時幾個保鏢蜂擁著他,從來沒遇到過什么兇險。
一旦落了單,各種厄運相繼降臨。
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王林拿起大哥大,毫不猶豫的撥打報警電話。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孟哥兒轉身離開了。
孟哥兒身上背著一個很大的斜挎包,和王林在花城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王林趕緊掐斷了電話,卻又佯裝在打電話。
孟哥兒經過王林的車子,壓了壓鴨舌帽,一雙鷹一樣的眼睛,冷冷的朝車里觀看。
王林用大哥大擋住了半邊臉,加之車里光線陰暗,孟哥兒看不真切,他也沒有久留,一徑離開。
后視鏡里,王林看到孟哥兒的身影,消失在轉彎處。
云若柔見王林的車子一直沒有開動,便走了過來。
王林搖下車窗,說道:“云小姐,我認識剛才那個人,那是個亡命之徒!也是個盜墓賊!我知道他身上背著幾條人命,多地警方都在通緝他!”
云若柔啊了一聲,慌道:“真的啊?”
王林沉聲說道:“我能騙你嗎?他跟你們說什么了?”
云若柔道:“他要和我爺爺做一樁交易,說要進我家,我爺爺說太晚了,約他明天上午來我家。”
王林道:“他賣東西給你們,為什么一定要進你家?而且是深更半夜過來!你們千萬小心,我怕他賣貨是假,覬覦你家的寶貝才是真!”
云若柔道:“那、那怎么辦?”
王林道:“別著急,你們趕緊報警,明天上午請警方到你家來布控,等孟哥兒一上門,正好來個甕中捉鱉,你們還能立功領賞呢!”
云若柔輕撫心口:“我的心跳得好快!我怕他們今天晚上會不會行動呢?”
王林道:“所以你要趕緊報警,不要等到明天。”
云若柔道:“那個壞人叫什么名字?你認識嗎?”
“他叫孟哥兒,他父親在關中一帶是有名的墓盜頭子,前不久,警主設局打了他們一個伏擊,抓走了他們不少人,但這個孟哥兒卻潛逃法外。幾天前,花城發生了一樁殺人殺劫案,我懷疑也是他干的!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人物,他手里有槍啊!你們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云若柔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王總!”
她慌慌忙忙的跑回去跟爺爺說了此事。
云溪風聽聞之后,不由得駭然。
王林是何許人物?他的話,云家人自然相信,他們匆匆進了家門,自有一番布置不提。
看著院門關緊,王林這才離開。
王林已經千叮囑萬叮嚀,又把孟哥兒的危害說得兇險無比,相信云家人一定會報警并加強提防的。
回到家里,王林洗澡休息。
李文秀還沒有睡著,等他上了床,便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了他。
王林抱著妻子香香軟軟、溫溫暖暖的身子,笑道:“還沒睡呢?”
“等你啊!”李文秀聲音糯糯的道,“幾天不見我了,你不想和我好嗎?”
“當然想了。”王林笑道,“不信你驗證一下就知道了。”
李文秀咯咯笑著,往他懷里鉆。
自從兩人商量好要再生一個女兒后,便再也沒有用過計生用品。
然而,真是見了鬼了!
以前王林不想這么快要孩子的時候,孩子立馬就來臨。
現在他們都想再要一個的時候,孩子卻一直不見蹤跡。
某個時候,王林不得不相信命運。
命運!
把他和李文秀緊緊綁在一起,無法分離。
命運!
是多么的不可捉摸?
命中注定,李文秀要成為他的結發妻子。
命中注定,王文會成為他們的孩子。
兩個小時后,王林和妻子累得脫力,筋疲力盡的相擁睡去。
第二天早上,王林一大早起來就打電話到云若柔家里去。
他只知道她家里的固定電話。
然而,電話響著,卻無人接聽。
云家有老人,按理說這個時間點,老人早應該起床了才對。
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沒出什么事吧?
云家人都沒有辦理大哥大,也沒有配備呼機。
王林聯系不上他們,心下更是焦急。
他顧不上吃早餐,抓起公文包就出門了。
忠叔剛好走進院子里來,笑道:“王總,今天這么早呢?”
王林嗯了一聲:“快點,去人民公園的房子。”
“好!”忠叔心知必有要事,也不多問,上車徑直往人民公園開過去。
王林家里離人民公園并不遠,此刻時間尚早,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來到了人民公園。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雖然是清晨,公園內外到處是跑步、晨練的人。
忠叔也不知道王林為什么大清早來這邊,把車子開到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王林下了車,卻沒有進自家門,而是往里弄里面走去。
里弄里的人并不多,偶爾可以看到幾個清早起來去買菜的老年人。
王林來到云家門前。
云家是有錢人,在這邊置辦了一整幢臨街的房子。
房子是兩層樓的,有個小小的院落。
王林敲了敲院門,無人應答。
他又大喊幾聲:“云小姐!云小姐!”
無人答應。
王林這叫一個驚嚇!
忠叔跟了過來,左右看看,然后問王林道:“王總,這是你朋友家嗎?”
王林道:“忠叔,你還記得孟哥兒嗎?”
“記得啊!”
“昨天晚上,我在這里看到過他,他和這家人在一起!我懷疑他要對這家人下手!”
“啊?那趕緊報警啊!”
“我讓他們報警的!難道他們沒有報警嗎?他們太過大意了啊!唉啊!只怕那個孟哥兒昨天晚上已經行動了,并且已經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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