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惡斗
王林吩咐忠叔道：“帶著孟慶豐上車，我們走！”
忠叔卻道：“王總，我們等下再走。讓下面先打一陣。”
王林猜測來的人是田曉青他們，所以想盡快下山去和他們會合。
忠叔卻知道下面肯定有一場惡斗，所以不想讓王林去涉險。
說話間，下面槍聲越來越密集。
王林震驚道：“盜賊也有槍？”
高強說道：“王總，民間有很多藏槍的。”
王林哦了一聲，想到自己所獨的時代，還是九十年代初，這個年代，民間有槍真的是再正常不過。
一提到槍，我們腦中首先想到的是“民風淳樸”、“武德充沛”的米國。其實在2000年以前，我國民間也曾有過大量槍支，甚至一度威脅到社會治安。
這些槍是哪里來的？
內生外源齊聚，導致民間私槍泛濫。
在20世紀90年代，我國民間槍支泛濫的程度，雖然遠不及大洋彼岸的米國嚴重。但是鑒于我國遼闊的國土和稠密的人口，在我國民間藏匿的槍械在絕對數量上依舊很多。
造成這一局面的原因，既有歷史遺留和現實需要，又有國內生產與國外走私等多個方面的因素。
私藏在我國的槍支中，有很多都是解放前的遺留。
我國軍工產業在晚清的洋務運動中就已出現，到民國初年已經初具規模。北有遼沉廠，南有漢陽造，中有豫省廠等幾個大型軍工企業。
國內兵工廠在技術上，雖不足以大規模生產飛機坦克，但是打造步槍和子彈還是可以的。
如著名的“漢陽造”步槍，早在1904年就已經大規模生產。截止至抗戰前，其產量已經達到每月3500支。
建國前，北洋政府和民國政府均支持個人持有槍械，在國內本就存有大量槍支。
隨后神州大地先后歷經軍閥混戰、北伐戰爭、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等多個戰亂時期，各地均有軍工廠生產槍械。
我國各地在立國之前均保有相當數量的民兵組織，民兵成員手中也有不少熱兵器。綜合上述原因，我國全國各地均散落不少槍支彈藥。
其實是因為現實局勢的需要。
這里指的現實需要，既有部分特殊人群客觀的防衛需求，也包括我國在剛成立時險惡的生存環境。
在我國特殊地區生活的人們需要備有槍支來保護自己。
我國幅員遼闊，但是人口分布極為不均，呈現東部中部地少人密，西部地廣人稀的特點。
“胡煥庸線”以東為我國的中部和東部地區，地理面積占全國43，但人口數占全國94。
“胡煥庸線”以西多是森林、草原和荒漠地區。在這塊面積占我國57的疆土上，零散分布著全國6的人口。
在那里生活的民眾要應對相對險惡的生存條件，還要提防野獸的攻擊。
據統計，因為狼群的襲擊，每年邊疆地區的牧民都要損失5千頭牲畜，承受數千萬的財產損失。有些地方更發生狼群襲擊人類聚居區的事件。
我國的牧民、林區居民，在西南山區生活的少數民族，比如岜沙苗寨這樣的，一般是可以持有槍支的。
立國之初，我國的政策是屯兵于民、寓兵于農。
“十億人民十億兵，萬里江山萬里營。”這樣的口號，就是在那個深挖洞，廣積糧，備戰備荒為人民！的熱血時代產生的。
還有各種土槍土炮，私自組裝的槍。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走私特別猖獗，90年代，每年的緝私，都會繳獲幾百支走私槍。
像孟慶豐這種關中第一盜，擁有一些槍，也就不足為奇。
王林暗自慶幸，自己一開始就抓住了孟慶豐這個魁首。
盜賊們有所忌憚，這才沒有槍兵相向。
忠叔道：“王總，下面打起來了，我們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先不下山。反正警察來了，我們也不會有事。”
王林也知道兇險，嗯了一聲，說道：“那就再等等。”
許多財和忠叔一起押著孟慶豐上了一輛越野車。
孟慶豐的喉嚨終于沒有再被鎖住，他摸著喉嚨干嘔了數聲，慢慢的緩過氣來。
許多財找了截繩索，把孟慶豐的雙手雙腳給綁住了。
孟慶豐這家伙不是什么善良之輩，不綁住他的話，只怕他會耍詭計。
高強拿來一個望遠鏡，遞給王林：“王總，你看看吧！”
王林接過來一看，好家伙，這望遠鏡居然是軍用的夜視望遠鏡。
他不由得深深的看了高強一眼。
高強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王林架起望遠鏡，朝下面張望。
可惜了，樹林太過茂密，什么也看不清楚。
王林不停的尋找方向查看。
在夜視儀的幫助下，王林依稀能看到大量下山的車輛，都停了下來。
下山的路已經被封鎖了。
盜賊和商人們都棄車而逃。
一時間，滿山遍野都是人。
王林急切的轉換望遠角度，但還是看不到田曉青。
忠叔走過來，說道：“王總，他們沉得太過匆忙，那邊的墓坑沒有回填。”
王林心不在焉的說道：“嗯，知道了！”
忠叔道：“王總，如果我們現在下到墓道，拿幾個東西上來，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王林愕然，放下望遠鏡，蹙額說道：“這種事情，我們不能做。等警察來接手以后，他們會請文物部門過來清理的。”
忠叔道：“王總——”
王林擺了擺手：“不必多說，你們都給我放老實一點，別偷偷摸摸的下墓道去！”
“是，王總。”忠叔無奈的點頭答應，他的目光看向墓坑，頗有不舍之意。
剛才那場拍賣，忠叔他們都看到了。
隨便一個古董，都能拍出幾萬、幾十萬的價格來。
他們當王要的保鏢，雖然工資也算高，但誰又能拒絕唾手可得的幾十萬橫財呢？
王林知道人性最經不起考驗，說道：“我們可以下山了！”
就在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墓道下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是有人在放屁的響聲！
“誰？”忠叔沉喝一聲，手里的刀子舉了起來。
高強剛彎腰撿了兩個大石頭在手里，警惕的看著坑道。
“別、別動手！”一個灰頭土臉的瘦子從墓道里爬了出來，“是我，我不是壞人。”
高強冷笑道：“你都當盜墓賊了，你還不是壞人？”
瘦子說道：“我只是幫他們挖掘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挖什么啊！”
高強道：“你騙鬼呢！你為什么留在里面？”
“剛才你們在打架的時候，我偷偷鉆了進去，我害怕，我躲了起來。”
“還想騙我們？當我們這么好騙？你在里面摸到什么了？交出來吧！”高強沉聲說道。
瘦子苦笑道：“我交，我交。我交出來，你們得放我離開。”
高強上前兩步，搜了一下他的身上。
好家伙，他的衣服里面、褲子里面，鞋子下面，都藏著好東西。
瘦子摸到的都是一些小玩意，但又很值錢，像什么金銀器具、玉器之類的，有十幾個。
高強搜了出來，拿一個袋子裝了，全部交給王林。
王林看了一眼，正要說話，聽到忠叔輕咳了一聲，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忠叔沉聲對瘦子說道：“你還不走？”
瘦子一熘煙的往山下跑去了。
忠叔對王林道：“王總，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王林看看手里的袋子，反手放到了自己的車上，說道：“以后再處理。”
山下的槍聲漸漸變得稀稀拉拉，終于停了下來。
槍聲一停，王林便率人下山。
車子剛開到一半，就被人攔了下來。
“同志，別開槍，”忠叔說道，“我們是自己人！”
“誰跟你是自己人？”攔路的沉聲喝道，“少套近乎！全部下車！雙手抱著頭，別想耍花招！”
“同志，我們——”
“下車！”對方不容分說的用槍托砸起了車門。
這時，一個高大的中年人走過來，問道：“怎么回事？”
“報告，發現兩輛可疑車輛，也是從山上下來的。”
“把人押起來！全部帶走！”中年人顯然是個管事的，一臉威嚴，凜然不可侵犯，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喂，同志，”忠叔喊道，“你先別走啊，你是領導吧？”
“怎么？”中年人一雙犀利的雙眼，看向忠叔，“有什么事，下來再說！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
“呵呵！我知道。”忠叔笑道，“誤會了，我們真是好人！”
“誰會承認自己是壞人呢？”中年人冷笑一聲，“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
忠叔無奈，只得說道：“同志，我車上坐著的人，是王總！王總你總知道吧？你們領導有沒有吩咐過你？見著我們王總，一定要恭敬有禮？”
“什么王總屁總？沒聽說過！”中年人不耐煩的揮了揮大手，“呵，我知道，王總是吧？”
忠叔以為對方想起來了，便笑道：“是的。”
中年人道：“帶著總字，想必是來買古董的吧？你們的罪重不重，取決于你們以前做過什么事。至于你們以前做過什么事，相信不用我多說，你們自己心里跟明鏡似的。”
忠叔道：“我們不是來買古董的，我們是——”
王林沉聲道：“忠叔！下車吧！”
說話間，王林先下了車，昂首挺胸，站在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見王林氣宇軒昂、氣度非凡，倒是一愣。
做刑偵的人，多半練就了一種識人相面的絕招，這人是奸是惡，是善是良，他們看一眼，大概能分辯個七、八分。
忠叔的面相就比較兇惡了，所以中年人才料定忠叔是壞人。
但王林的面相卻是一臉的慈憐，有英氣，有貴氣，更有帥氣！
這樣的人，是忠是奸，就比較難以捉摸了。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年輕人有來歷！
“你好，我是王林。我是愛秀集團的老板。”王林沉著的說道。
說話的時候，王林目視對方，不卑不亢，目光堅定，語氣沉靜。
中年人倒是微微動容：“愛秀集團？我聽說過，沒想到啊，這么大公司的老總，居然也來這里吃席面？”
王林：“…”
忠叔也下了車，怒道：“你胡說什么呢？請你對我們王總恭敬一點！否則，我們告訴你們領導，有你好看！”
王林擺了擺手，制止忠叔說下去，問中年人道：“同志，請問尊姓大名？”
“無可奉告！你們要是識相的，就好好配合我們的，有你的好處！不然的話，手銬就掏出來了！”中年人道，“你能來這里吃席，就應該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王林也不生氣，不知者不罪嘛！
他澹澹的問道：“你們領導在不在？我找他說話。”
“我就是領導！你有話跟我說就行！”中年人冷笑一聲。
王林道：“那好，請問你是來自申城的？還是北金的？抑或是長安的？”
“咦？”中年人驚訝的看著王林，“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嘛！”
王林道：“我知道一點點。我聽你的口音，你應該是長安的。”
“是又如何？”中年人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遇到刺兒頭了。
王林道：“請問你們同行的人里面，有一個叫田曉青的，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田曉青？我不認識這個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中年人道，“你在我們隊伍里有臥底？”
王林哭笑不得，這可真是雞跟鴨講了！
難道這伙人不是田曉青那一隊？
“同志，你誤會了。嗯，你是長安的，那你認識高昌民嗎？”
“昌民？你認識他？”
“我是他的好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今天落在我手里，你報誰的名號都不管用！乖乖的跟我們的人走，別妄想逃跑，這座山里，到底都是我們的人，你們想跑也跑不掉！”中年人說道，“就這樣！全部帶走！”
王林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
這時，忠叔拿著衛星電話過來，說道：“王總，這里有信號！電話可以打出去！”
王林如獲至寶，接過電話來，說道：“孟慶豐那幫人還真是厲害，居然有辦法屏蔽我們的信號。下了山就可以用了！”
他對中年人道：“你等等，我打個電話，你就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