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巨眼
北區郊區，這一次，為了保險起見，孟軒依舊沒有選擇上次的那個皮革廠，而是選擇了一間廢棄正待拆遷的工廠。
孟軒依照慣例先清查了一遍工廠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后，才走入了工廠中。
一股廢棄的機油味鋪面而來，值錢的機械早就被拆卸運走，剩下的破銅爛鐵也都已經被廢品商收購，工廠內一片空曠，只有一片片被機油染黑的污漬，零散的掛在墻上和地上。
孟軒沒有將自己的儀式地點選擇在工廠廠房之中，因為廠房中太過空曠，而且兩邊都是敞開的，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完全沒有反應的空間。
他走到了廠房的側面，這里有幾個小一點的房間，看上去像是工廠工作人員辦公用的，還沒來得及拆除，孟軒找了稍大的一個，帶著自己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進去，順帶關上了房間的門。
輕車熟路的拿出小刷子先將布滿灰塵的地面清掃了一遍，隨后將包里的儀式材料取出，分門別類后整齊的擺放在地面上，等待后續的處理工作。
有過兩次儀式經驗的孟軒對于儀式舉行過程已經是十分熟悉。
他先脫了自己的外套和長袖，頂著冬日的寒冷，深吸了一口氣，有條不紊的開始處理起儀式材料。
首先取大概5兩黃金粉末和半兩海地紫水晶粉末倒入容器中，然后加入了500毫升的成年羅賽羅納黑貓的血液和適量的清水，開始攪拌。
當器皿內的粉末和液體全都攪拌均勻，變成了一種粘稠的糊狀物后，孟軒停下了動作，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小刷子，沾著器皿內的粘稠液體，開始在地面上繪畫儀式陣紋。
鮮紅帶著閃閃發光的金色和紫色粉末顆粒的線條緩緩出現在地面上，這一次只用了大概五分鐘，孟軒就將地面上的儀式陣紋完全繪畫完成。
地面上的儀式陣紋是一橫一豎兩個橢圓形疊加在一起的圖案，就像是兩個疊加的狹長眼瞳，看起來有點像納爾遜之眼。
做完這些，器皿中的粘稠液體大概還剩下三分之一。
孟軒并沒有把它們倒掉，而是拿出了一只繪畫用的毛筆，和一塊鏡面，沾著器皿中的粘稠液體，對著鏡面開始在自己身上繪畫起儀式陣紋來。
這個陣紋以五臟所在的位置為五個節點，然后穿過脖頸，蔓延到臉上，連接雙瞳所在的位置，最后匯聚并終結在了眉心處。
孟軒被成年羅賽羅納黑貓刺鼻的血液刺激得有點精神恍惚。
這種黑貓據說是通靈的象征，是稀有的品種，在古老的祭祀儀式中有著重要的地位，電視劇里的女巫身邊總會帶著一只，以顯示其神秘，這一升血就花了孟軒上萬塊。
孟軒頂著一身神秘紋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放上小灶，塞入紫婆羅木塊，點燃生火，架起小黑鍋，將剩下的羅賽羅納黑貓血全都倒入黑鍋中，加入適量清水，猴腦在砧板上剁成糊狀，豬心剁碎，牛黃剁碎，西爾貓頭鷹的眼睛剁碎······
一陣忙碌的將所有動物器官材料剁碎之后，孟軒取出了幾個植物材料。
奧米草，科納爾樹皮，零核干花······
這些東西少量服用都具備鎮定劑的作用，不過孟軒現在下用的這些，感覺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鎮定劑的劑量······
孟軒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植物材料也一股腦的丟入了黑鍋中。
“咕嚕咕嚕······”
黑鍋中的莫名液體開始沸騰，冒出一個個粘稠的泡泡。
接著，孟軒在儀式陣紋的兩個橢圓形的四個端點分別點燃并放上了一根紅蠟燭，用蠟燭微微炙烤小刀消毒之后，站起了身來。
他目光盯著儀式正中，開始繞著儀式轉圈圈。
左邊三圈。
右邊三圈。
然后坐了下來，用小刀刺破了手指，朝沸騰的粘稠液體中滴入了一滴鮮血。
“KA！SHA！XI！WA！KE！WO！ZHI！XI！HA！YA！”
孟軒用沉悶的聲音念動了啟動語。
啟動語念完，黑鍋中的液體似乎沸騰得更加厲害了。
孟軒端起黑鍋，將其中的液體一口飲盡。
嗡！！！
一股強烈的眩暈和恍惚感襲擊了他。
“好熱！！”
剛剛還覺得寒冷刺骨的孟軒，此時居然開始覺得身體熱得發燙。
房間中充斥著熱氣，他看到，周圍的墻壁居然開始像蠟燭一般融化了起來。
不僅是蠟燭，他覺得，自己好像也在融化！
皮肉都像是蠟做的一般，稀稀拉拉的化作了蠟液，不斷低落下來。
同時，一股帶著強烈惡意的凝視感投注在了孟軒的身上。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朝屋頂看去。
原本房間的屋頂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混沌，在混沌中，睜開了一只大概五米來長的巨大眼球，靜靜的注視著孟軒。
“HA！YA！XI！A！YI！SK！AL！DA！”
一股瘋狂的囈語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涌入了他的腦海，幾乎像是炸彈一般不斷轟炸著他的剩余的理智。
“轉動···冥想法陣紋···十分鐘內關上門····不行····死·····”
孟軒咬著牙，死死守著理智，腦海中不斷重復著儀式的步驟和警告。
十分鐘內，轉動冥想法儀式之輪，至少一周，操控儀式陣紋，將異界投射而來的異魔之眼完全封鎖，否則，受式者就會在異魔之眼的注視下異變成為扭曲眼魔，徹底喪失理智和生命。
這是試驗記錄中對于受式者的警告。
“轉動！！！”
孟軒用了五分鐘，失敗了三次之后，終于艱難的在瘋狂的囈語中控制精神力勾勒出冥想法的儀式之輪，精神力瘋狂集中，用盡全力推著儀式之輪緩慢的轉動。
他的身體幾乎融化了一半，身體甚至已經失去了知覺。
但隨著儀式之輪的緩緩轉動。
以孟軒描繪在眉心的陣紋為中心，勾連著地面的十字雙瞳陣紋，開始了緩慢的轉動。
就像是精密的機械齒輪。
一道道陣紋延申、蔓延，將孟軒頭頂的黑暗混洞死死纏住，并且不斷勒緊。
儀式的力量，使得黑暗混洞不斷的收縮變小。
他終于將儀式之輪轉動了一周。
儀式陣紋散發出了明亮的光芒，驅散了黑暗。
那只黑暗中的巨眼，似乎帶著一絲不甘，最終完全被光芒封鎖，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