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修行數百年的老怪物,孔征如果還看不出孩童和狼紋大漢是修士的話,那就太愚蠢了。
從自己和黑瘦蠱修斗法開始,二人就跟看戲一樣站在旁邊,絲毫不懼,還津津有味。
這兩個家伙,境界恐怕還不低。
孩童樂了:“姓孔的,你到底師承何人?有點本事啊。”
“別廢話,你們到底是干什么來的?見死不救有意思嗎?”
孩童道:“我憑什么救你?”
孔征道:“這兩個人是你們引來的,知不知道?”
孩童一愣,隨即想到,似乎真是如此。不過他反駁道:“胡說!這兩個玩蟲子的估計早盯上你了。”
孔征懶得解釋,如果自己連有沒有被修士盯上都覺查不出來,修個毛的仙。
“你爹一個人留在那沒事吧?我看你們真氣似乎被封了。”
“你眼睛果然賊!”孩童道,“放心吧,韓天道躺在那讓蟲子啃,都死不了。另外,他不是我爹。”
關于二人的身份,孔征也不想問,對方不說的話,自己問也沒用。
再次返回邊境小鎮,孔征迅速找了輛馬車,混入離開的商隊中。
車里,孔征和孩童二人,趕往馳道,從鶴林國這邊是回不去了,今天的事,肯定會打草驚蛇,孔征決定從南武國試試。如果還是不行,劍玄山活該被滅,自己可不愿為了這種事犯險。
混入凡間的好處,就是便于隱藏,越州資源貧瘠,修士不盛,加起來不過三萬,還沒凡間一座城池的人多,若是刻意隱藏,除非碰見屠城滅國的陣仗,否則很難被發現。
車里,孔征難得輕松下來,看向孩童:“對了,你叫什么?”
“曹庚。”
“外州修士?”
“你怎么那么確定我是修士?我看著像嗎?”
孩童在馬車里轉了一圈,孔征撇了撇嘴:“不是像,你就是。不想說你的來路,總得說說你的目的。從鎮子上你就找上了我,為何?”
孩童道:“我要找些厲害的幫手,去干一件大事。”
孔征無語,指著自己鼻子:“于是找了我?一個連筑基修士都干不掉的家伙。我能幫你什么?”
孩童道:“你不一樣,東海道庭中,你是為數不多的,我能看得上眼的。”
東海道庭?
孔征狐疑:“東海道庭是哪?”
孩童回道:“吳越兩周,和海上島國。”
孔征啞然:“別鬧,敢立道庭的地方,起碼得有三處大教圣宗。這里可有?”
孩童神秘一笑:“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且問你,想不想離開此地,去更遠的地方?”
“不想。”
孩童嘴角一抽,嘟囔道:“你天資不錯,困在鄉野,難成氣候。不考慮一下?越州最厲害的修士,才是元嬰境,你甘心留在這里?”
孔征早就過了被人煽動兩句就熱血澎湃的年紀,越州雖然靈氣不足,資源不豐,起碼安全些,而且重點就是:最厲害的修士,不過是元嬰。
自己翅膀還不夠硬,這里對他而言,還是安全的。
“曹小子,我還得去拯救宗門,沒空陪你聊天,你如果話說完了,現在可以下車,去找你同伴。”
孔征話音剛落,孩童發現自己被踹了一腳,滾下馬車。
他被摔的灰頭土臉,一臉呆滯地看向車里的孔征,大怒著跑來。
“你敢踹我?”
孔征沒想到這廝的小短腿跑的還挺快,于是坐在車廂后面,對跟來的孩童道:“體質不錯,是體修吧?即便封了真氣,也有一具銅皮鐵骨。”
“姓孔的!我好心邀你,你可知今日錯過了我,會錯過多大的仙緣?!”
孩童邊跑邊道。
孔征咂舌:“這仙緣我無福消受,留給別人吧。”
孩童一躍,跳上馬車,一手抓住孔征衣領,嚴肅道:“我曹庚看上的人,絕不會跑掉。你給我個不受邀請的理由!”
孔征想了想回道:“吳越兩州正魔大戰爆發,我得救劍玄山,你如果能幫我擺平,我樂意陪你去干那件大事。”
孩童一愣,糾結道:“可是師父封禁了我道法,我怎么幫你?”
孔征心中一驚:難不成這小子道法沒封時,真能幫上他?那這個家伙,真正的修為該是什么境界?金丹?元嬰?還是…化神?!
孩童想了想又道:“另外師父說莫沾太多因果,否則到時候心魔太強,無法煉化。”
孔征心中松了口氣道:沒面對過心魔,看來他起碼不是化神修士。
不過,對方口氣卻不小,這肯定是個有來頭的,起碼是大教圣宗的弟子門生。
孔征想了想,回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現在肯定用不上我,對吧?”
孩童點頭:“那是,你連筑基小修都宰不掉,現在太弱了點。”
聽著曹庚的評價,孔征心中無奈。
“那到時候再約。接下來,你要跟著我,或者找你同伴,隨你的便。”
孔征說罷,再也不理對方,打坐休息起來。
三天的時間,孔征從鶴林國輾轉到南武國。
這里也是離劍玄山最近的凡間國度。
在南武國,孔征倒是沒發現修士大戰對此地的影響,百姓一如既往的耕作漁牧,不過卻看見了南武國鄉村山野,到處都在興建房屋宅院。
這都是赤陽國逃難的百姓。
凡間疾苦,孔征不會去管,但不代表心中不會有感慨。
人觀蟻斗,死傷遍地,心有戚戚。
兩人相斗,蟻窩遭難,心亦戚戚。
最慘的是那群百姓,都不明白明明是神仙打架,自己的家鄉為何會遭遇劫難。
這幾天,曹庚沒有走,孔征也沒有趕他。這孩童似乎久居山門,出來后看什么都比較新奇,那個狼紋漢子一直不見回來,也不知道人在何處。
“你那位師兄呢?他就算行走越州無虞,但是真氣被封,該怎么找你?”
夜里,客棧。
孔征盤腿坐在床上,不由問道。
曹庚答道:“這個你無須操心,到時候找不到我,我們會在不鳴洲碰面。另外,他是我師弟。”
師弟?
孔征意外:“哦?看來你們要從不鳴洲離開。”
“那是,我們就是從那來的。”孩童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回道。
不鳴洲,是個早有耳聞的地方啊。
孔征道:“你們來了多久了?”
“一年吧。”
“不鳴洲的食月樓,可還繁榮?”
“湊合。”
“你那師弟…也是蠱修吧?”
孩童一愣:“咦,你眼睛是真的賊啊!給我說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孔征不動聲色回道:“我討厭蟲子,玩蟲的修士身上,總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我是猜的。”
說罷,孔征心中泛起漣漪。
某件事情的答案,他居然意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