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 幻境與現實
拂曉走到如今的地步，即使不靠血統也有和鬼影從心比肩的實力。又怎么會去選擇一個下位血統。
他移開身型，躲過鬼影從心拍來的手掌，“切，現在還沒完全開放測試呢，以后肯定有更好的血統。”
鬼影從心見他不動心，也不再勸說。
此時幾人距離牛頭火獸的距離還有十公里左右，可它那龐大的身型已經宛如山岳，屹立在眾人眼前。
原先還在和玩家們嗜血狂戰的火焰惡魔們全都收攏到了酋長身旁，像朝拜神明一般跪地仰望牛頭火獸。
剛剛被召喚出來的牛頭火獸似乎還未完全蘇醒，低頭看向這些召喚自己的眷族頓感一陣饑餓感襲來。
它的嘴中發出低喃的囈語，像是在呵斥眾火焰惡魔。
五大酋長看向牛頭火獸表現的有些不知所措，“我們的主和記載里的面容完全不一樣啊。”其中一名火焰酋長低聲說道。
“不，這是主的幻身，主的代言者。”酋長中為首惡魔說道。
當牛頭火獸開口囈語時，原本還在對它評頭論足的眾火焰惡魔頓感一股強大的精神威壓襲來，令它們臣服于自己腳下，不敢再直視本尊。
“魔神！魔神！魔神終于降臨了！”
“纏繞著無盡不熄之焰的神主，我們是您忠實的信徒。”
“愿火焰照耀大地，指引我們前行的道路！”
酋長們開始變得語無倫次，猶如狂信徒般吶喊。
其它火焰惡魔瘋狂跪首磕頭，即使頭破血流也不停歇。
帶著火焰的血液從它們的頭顱中噴涌而出，潑灑在它們面前的大地上，將本就荒蕪的土地炙烤成黑炭色，僅剩的那些頑強植物也迅速枯萎下去。
鬼影從心瞪大雙眼，“霧草？這就白給了？”他興奮沖到跪拜的火焰惡魔群中，收集起它們死亡后凝聚而成的魂錠。
之前哥布林死亡頂多就是凝聚出一小片薄薄的結晶，根本就不能被稱為錠。
這些死亡的火焰惡魔所凝聚出的結晶要大上好幾倍，這才真正能被稱之為錠。
看著一塊塊巨大的魂錠，鬼影從心興奮不已，甚至都忽略了大眼珠子的告誡。
“退回來！不要再靠近了！我的頭好痛！咱們都會死的！這是真的死，泯滅的那種！”
七刃御魂等人也分散開撿拾起魂錠來，可他們只向前走了幾步，就感覺周圍的景色變得愈發陰沉。
永恒不變掛在空中的紅月變得越來越巨大，視野里的所有一切都變的血紅無比，瘋狂的殺意與陰暗的情緒開始主導他們的意識。
就連退到黃圈之外的部分玩家也收到了影響。
奈奈眼中的石林宛如復活了一般，都仿佛在用猙獰的目光注視著它，“怎么回事？怎么都變成樹精了？！”
她心中恐懼的情緒被無限放大，看什么都像敵人，不再敢靠近任何玩家。
反曲弓被她舉起，朝著靠近過來的石木瘋狂射擊，“不要過來啊！”
有些仍能保持理智的玩家也看到了類似的場景，不過他們還保有最低限度的思考能力。
“那些樹精不是都退到石林兩側的邊緣地帶了么？它們不應該在這里，大家不要自亂陣…”
一人話音未落，就被身旁玩家一劍封喉。
臨近邊緣地帶的玩家們騷亂一片，意識逐漸瘋狂的眾人開始朝著友軍發動攻擊。
來自牛頭火獸的精神污染逐漸擴散，影響范圍開始向外輻射。
玩家視野中的黃色透明屏障正在逐漸放大，距離較遠的人員在小隊長的指揮下迅速后撤，遠離了騷亂的人群。
玩家們最初進入這個世界時，因為內心認定這里是游戲世界，所以只有最為膽小的一批玩家即使沒有san值歸零也會陷入精神污染的幻境，就像地獄廚娘一樣。
可現在的精神污染來自于下位舊日支配者，準確的說，它只是上位舊日支配者的一具化身，其造成的污染相較于真實的下位舊日支配者還差上一層。
不過已經能勾動人類靈魂中的負面情緒，借此放大他們的膽怯與思維，并將精神幻想投影到他們的現實視野中。
那些他們眼中活過來的石林，并非曾經見過的慘白樹精，而是因他們的思念投影出來的幻象，其實體則是其他玩家。
再加持上憤怒、狂暴等負面情緒，精神達到臨界點的玩家們便開始不顧一切的對他們揮舞起刀刃。
皮卡兵雖然也陷入了幻境，但因為避戰本性，選擇了逃跑。
此時的她正在被幾名青銅級玩家追殺，“你們去找別人啊，那么多人為什么偏偏追我！”
可當她回頭環顧四周時才驚恐的發現，周圍早已沒了其他人，在處于精神污染范圍內的玩家眼里，混戰的玩家們都變成了盤踞糾纏在一起的樹精。
還不等杜維踢人，就有大批玩家因為承受不住幻境而強行登出。
有些人還想上前去救回自己的隊友，可現在的黃色警戒區已經不同之前，他們剛剛進入數秒便同樣陷入了幻境，和那些隊友戰作一團。
外圍的人心中著急，卻只能干看著事態發展。
馬指導雖然沒有達到超越者境界，但也曾經歷過嚴重精神污染。他雖還不知兩者的關聯，可作為一線主播的他在一眾水友的慫恿下，為了觀眾需求，只得硬著頭皮沖進去一探究竟。
他的視野中，現實與幻想來回轉換，一會兒能看到真實境況，一會兒又陷入無盡幻覺。
大腦中感受著負面情緒帶來的刺激，令他產生了退卻的心理。
不明真相的水友只以為馬指導是為了節目效果，才表現出糾結萬分的態度。
“主播別慫啊～”
“上呀，小馬哥。”
“小馬哥這是要從搞笑主播轉型走演技派路線了么？”
顯然在屏幕另一頭觀看的水友們并未受到半點影響。
他們一副吃瓜看戲的態度，瘋狂勸導主播前進。
馬指導的雙腿就像灌了鉛，根本不聽使喚，站在黃區邊緣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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