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冒險團將人形棒槌耍的虎虎生風,搞的玩家們無法近身,完全打亂了天誅公會的節奏。
這支冒險團不是僅靠他們就能輕松拿下的,即使讓拂曉進行遠程支援也不行。
藍胖子食人魔雖然戰力頗高,但終究是有無法彌補的兩項弱點。
超低的魔抗與轉身困難的缺點給予了拂曉極大的發揮空間。
但在面對身形靈活,且身上還穿著具有魔抗屬性的女狂戰時,卻幾乎沒有用武之地。
拂曉的攻擊只在第一次偷襲時起到了效果,借由讓隊友限制住一名女狂戰的活動范圍,再使用元素炮將她重創。
可自從那次之后,女王冒險團的眾人便警惕起拂曉來,只要有大批玩家試圖將她們包圍。
這些女狂戰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周圍的玩家清空,殺出一條血路。
隨后拂曉改變攻擊方式,開始用不蓄力的元素炮攻擊女狂戰,然而這樣造成的傷害收效甚微。
女狂戰們摸清了拂曉的傷害后,只要他站在原地開始蓄力,冒險團就開始轉移陣地,朝著別的方向突圍。
要不是她們之前為了避開霧都孤兒而太過深入,這幫人早就如之前那樣脫離玩家的包圍網,跑到外圈去了。
離岸之光冒險團的幾人從戰斗開始就一直狗著,他們在外圍和玩家小股力量一處即散,根本不和他們正面戰斗。
起初跟他們一樣在外圍觀望的隊伍有七八支,合起來也有五六十人了。
這些都是參加過第一次探索委托的冒險團。
但隨著冒險團推進速度穩步提升,大部分冒險團都認為這次討伐任務并沒有想象中那般艱巨,便脫離隊伍進去搶戰功了。
最終剩下的隊伍只有三支,就在他們猶豫不決是否要加入那些冒險團的時候,前方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開始有少量精神錯亂、面容恐慌的冒險者從暗影之森中溜跑出來。
三隊人上去一問,對方所在的冒險團居然被流民團滅。
從他的敘述中三隊人得知,流民雖然戰斗力有限,但是數量好像無窮無盡,而且一個個全都不畏生死。
后面增援過來的有些甚至連裝備都沒有,只穿著底褲就向他們發動攻擊。
一個個嘴中還會喊著意義不明的口號,猶如惡魔的低語一般。
這種看似徒勞的攻擊方式在數量起來后引發了質變。
就好比《求生之路》里沖向人類的喪尸,它們手無寸鐵,還能被人類手中的武器輕松擊殺。
幾只乃至十幾只根本造不成威脅。
但若是一下沖過來幾百乃至數千只,就算玩家手中武器有無限子彈也很難在全部喪尸近身前清掃掉它們。
三隊人了解完情況之后內心震撼不已,私下雇傭他們的到底是個什么組織,居然可以擁有數量如此之多的狂信徒。
那要是讓對方知道了自己想要左右橫跳的想法豈不是很危險。
他們默不作聲的將那些冒險者放走,但都會悄悄派遣自己的手下跟在后面將他們滅口。
眾人將彼此的行為看在眼里,心中紛紛產生了類似的想法與擔憂。
或許接受委托的不止他們一家,亦或者委托人還派遣了更為了解情況的監察者觀察他們的態度。
其中腦補內容最多的一人拿出從管家那里得到的紐扣,試探性問道,“你們知道這個能干什么用么?”
薩格和他的小弟對視一眼,也拿出了作為信物的紐扣,“自己人?”
另一隊看到兩方人馬都亮出了身份,也將保管好的信物拿了出來,“原來都是自己人啊,同志你們好。”
三隊人就像找到組織的地下工作者,興奮的介紹彼此。
“離岸之光的薩格隊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原來組織安插進來的內線都潛伏到了您這個級別。”來人顯然是阿諛奉承,他也不知道眾人是同自己一樣收到了秘密委托還是老早就為發放委托的組織工作了,在這種狀況下穩妥起見還是默認他們老早之前就為發放委托的組織工作了。
薩格一聽這話,還以為眼前的冒險團早在很久之前就為組織工作,潛伏進入康特城中了。
他連忙謙虛說道,“小狀況,小狀況,還要仰仗前輩以后多指導工作,不知我該如何稱呼您。”
被問的人叫布蘭德,是東谷之壁冒險團的團長。
布蘭德一愣,他覺得自己的名號在這片區域應該挺有名的。
原因并不是說他們有多強,而是他們居然敢用東谷之壁作為冒險團名號。
東部行省亦被稱為東部谷地,簡稱東谷。
他們的冒險團名東谷之壁有寓意東部行省守護者的意味,曾被很多人拿來調侃。
有些人覺得他們不配撐起這個名號,還因此找過他們麻煩。
要不是注冊后更改冒險團名稱需要花費大量金幣,布蘭德絕對會將這個名字換掉。
然而薩格卻睜眼說瞎話,說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
布蘭德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渣迅速轉動大腦,心中猜想到:
“薩格不像是在這種時機搞事情的人,現在嘲諷自己鬧僵關系對誰都不好。”
“那他為何還要問如何稱呼自己?”
“對了!他問的可能不是自己明面上冒險團的稱呼,結合當下的語境,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哈哈哈,我加入組織后就一直潛伏在康特城中,所以我的名號你可能并不清楚。”布蘭德憨笑著說道。
這話不光給薩格聽愣了,就連布蘭德的小弟們也都呆住了。
他們的老大以前不就是個街溜子,意外得到高人指點才掌握如何應用氣場,之后帶著他們這一票從小玩到大的街溜子成立了自己的冒險團。
除了冒險者協會外,哪里還加入過什么組織。
結果這小弟不深思還好,一深思恍然大悟。
老大曾經受到高人指點的事情一直都沒有跟他們講清楚,現在想來肯定就是那位高人看中了老大的閃光點,早在冒險團建立之初就讓老大加入了某個組織。
然后才教會他如何控制氣場,最后讓他潛伏在康特城中等待指令,這一蟄伏就是十幾個春秋,直到現在才亮出身份。
自認為想清一切的小弟,瞬間將許多事情都聯系起來了。
怪不得老大被村頭的珍妮拋棄時,痛哭流涕的說她以后肯定會后悔。
原來是因為老大一直都在隱藏著自己的身份,當有朝一日可以揭開時,必然會讓那個女人后悔莫及。
“對,我們老大從很小的時候就加入組織了,他這一身戰力也是那位大人親傳的。”
布蘭德原本還怕暴露自己只是在前兩天接受的私人委托,并非他臆想中那個組織的成員。
這小弟剛剛說的話,算是幫他把謊圓上了。
至于高人教導他的事情一直沒有明確告知這些兄弟是因為太過難以起齒。
當年的他還是個小有姿色的俊朗少年,可他整日鬼混無所事事根本沒有收入。
為了討口飯吃,他不得不去浴場接些生意,侍奉那些有錢愛找樂子的富婆和猛男。
直到他遇到了一名女王冒險團的女狂戰。
對方十分中意他,只可惜作為普通人的布蘭德完全無法滿足對方需求。
女狂戰看他資質不錯,同時還為了讓他能陪自己玩的盡興,便教予了他掌握氣場的方式。
從此布蘭德實力大漲,就算一連侍奉女狂戰十幾個小時都不在話下。
通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布蘭德從為女狂戰錘背的按摩手法中領悟出了一套拳法。
從此布蘭德飛上枝頭變野雞,獲得了改變命運的手段。
回到村中的他教習兄弟們一同鍛煉,之后便成立了東谷之壁冒險團。
“咳咳,就是這樣。”布蘭德故作高深莫測道。
薩格陷入短暫的沉默,他這里問布蘭德名號就是客氣一下。
畢竟雙方沒有正式接觸過,第一次報個名號說兩句久仰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客套話。
誰知道這簡單一句話會被布蘭德誤認為是在問詢他在組織中的名號。
薩格見對方已經誤會,此時再解釋就有些不合時宜了,那樣只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
試想一下,作為一名組織外派的臥底。
在與同是臥底的兄弟攀談時,選擇回避關于組織的問題會讓他人怎么想,那肯定是覺得要背叛啊。
既然如此就只能順著對方說下去了,薩格點點頭,“大家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這…布蘭德心中打鼓,難道組織中的名號都成一套體系,就算對方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也能從中摳出點信息來,那要是自己報錯了豈不是會引起懷疑。
問題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時候再承認自己的編外人員身份,只會令對方疏遠自己,甚至令他們產生懷疑,那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我的名號是…”
薩格和另一名冒險團首領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咳咳,我的名號是…”布蘭德聲音拉的越來越高亢,內心也隨之緊張起來,大有說錯被識破就立刻動手的架勢。
二人繼續點頭,示意他趕緊說下去。
“我在組織中的名號是所羅蘭…”
薩格面容迅速恭敬起來,作出一副認真聽講的表情。
心中卻是已經鼓聲陣陣,沒想到自己接的這個秘密委托居然真的涉及到某個龐大組織。
剛才還將信將疑的他這一刻終于嚴肅起來,眼前人肯定是資深老臥底,不然怎么可能在組織中擁有名號,跟他這種第一次接受委托的編外人員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布蘭德見薩格表情轉變,心中稍稍安定下來,看來自己是誤打誤撞說對了。
心態漸寬的布蘭德有了一種說謊將別人唬住的優越感,于是便開始給自己的謊言添油加醋。
“我在組織中的名號是所羅蘭薔薇,東谷的開花人。”
薩格立刻作出一副久仰大名的表情,上去抓住布蘭德的手一頓狂甩,“久仰久仰!我早就聽說過大人的名號了。”
同時心中暗自揣摩這個名號的意義,東谷肯定就是在說東部行省了。
那開花人的寓意難道是為組織開枝散葉,發展下線的意思。
布蘭德看薩格拉著自己手說久仰便是一愣。
難道組織中真有這么一號人?那自己用了人家的名號被發現后會不會被當成雙面間諜處理掉。
一口氣堵在他的喉嚨里咽不下去,可現在報都報出來了,看二人的反應,起碼這倆人是不清楚自己在冒用名號。
算了,只能在這次任務中好好表現,往后再找組織上面的接頭人承認錯誤了。
布蘭德心想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號,那也要了解一下對方的名號,總不能和接頭人講述的時候都不清楚自己唬弄的是誰吧。
“所以二位的名號是?”布蘭德作出一副謙卑的態度問道。
這次輪到薩格犯難了,他哪有什么名號,可自己要是沒有名號,另一個人有,豈不是自行疏離了這個團體。
他想到剛剛布蘭德說過,相互間可能并不清楚彼此的名號,那現在隨便報一個也無所謂了。
完成這次任務后大家各奔東西,誰還在乎誰。
“我在組織中的名號你肯定沒聽過,我入會晚很多的。”薩格故作謙虛道。
“但說無妨~”布蘭德將這話還了回去。
薩格苦著張臉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按照布蘭德名號的格式給自己也編了一個,“格特爾白蘭,離岸的守墓人。”
薩格的手下瞪大眼睛看向他,跟隨薩格那么長時間了,居然都不知道他還有這么個名號。
這人難道是個老陰幣,在康特城臥底那么多年居然都沒有跟他們提過一嘴。
怪不得他接受委托之前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原來他心里早就有譜了。
布蘭德一聽這名號,心中一百個我艸脫口而出,自己剛剛瞎編的綽號和組織給出的綽號對仗也太工整了吧。
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不說好運連綿,但也算順風順水。
他知道世界上有些人打娘胎里就擁有異于常人的能力,難道自己那異于常人的能力就是強運?
這次輪到最后一名冒險團首領著急了,他成立冒險團時懶得想名字,直接用了自己的本名蓋里。
跟上面兩家的冒險團名稱格式完全不同,聽他們的名號似乎還跟團名有點相關,那自己這該怎么說,就算編都編不順當。
現在他們都表態了,要是就自己沒有名號豈不是落了下成,被他們排擠在團隊之外。
顯然二人也看出了蓋里的囧態,但就對方剛剛那一副淡然處之的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個初鴿,組織里肯定還有其它命名習慣。
要都一樣,被審問出來一個名號,全部臥底就都會被連帶著抓出來了,心態已經起飛的布蘭德覺得自己的推斷有理有據。
“組織肯定沒有傻到將全部名號規格設置成一系列的道理,不然光看我們的冒險團名稱就知道誰是臥底了,你說對不對,格特爾白蘭,離岸的守墓人。”布蘭德對薩格說道。
薩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布蘭德這是在叫自己,“啊?啊!對!對對!”反應過來的他連忙應道。
他在心中默默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自己這反應,差點就暴露了。
蓋里一聽從小就成為臥底的布蘭德都發話了,那肯定就是這樣了。
不對,現在不能叫他布蘭德,要用組織內的名號稱呼他,這樣才能拉近彼此的關系。
“沒錯,凡爾賽薔薇,東谷的采花人說的沒錯。”蓋里響應道。
布蘭德剛想答應,就覺得哪里不對。
這名號跟自己報的好像有些出入啊,他仔細思索一番,突然靈光乍現。
難道蓋里看出了端倪,所以想炸一下自己,他肯定是故意說錯的,好在自己記憶力非凡,沒有直接答應。
他在心中長舒一口氣,淡然糾正道,“我的名號是所羅蘭薔薇,東谷的開花人,不要再記錯了哦~”
蓋里只感覺一陣涼意襲來,他剛剛在想自己的名號,本來要用凡爾賽的,結果在叫布蘭德名號的時候脫口而出,差點就因此暴露了自己是個編外人員的身份。
這讓他的面容難看了幾分,但在布蘭德看來卻是變成嚴肅了幾分。
布蘭德心態重回平靜,好在自己夠機靈,不然就在這位大佬面前暴露了。
對,沒錯,他現在認為蓋里才是真正的大佬了,人家肯定是更高等級的臥底,所以冒險團的命名方式才和他們倆人不同。
試想一下,要是他們這些人被揪出來,那使用相同格式名稱的冒險團肯定也會遭到懷疑,而蓋里這種名字與冒險團相同的就絕對不會被聯系到一起。
思念至此,布蘭德已經知道自己今后要抱的大腿是哪條了,格特爾白蘭雖然在康特城冒險團中的地位較高,但那不過就是臥底的一件外衣罷了,又怎么能和組織中的地位相提并論。
就好像在黑幫中臥底十年,做到老大副手位置上的臥底,到頭來身份終究只是個臥底。
只要他有朝一日回歸組織,脫掉那層皮,身份就肯定要比隨便一個長官低,不可能會讓他歸隊后直接從高層做起。
“啊哈,啊哈哈~我就是想試探一下,萬一你要是冒充的呢。”蓋里臉不紅心不跳,勉強保持著笑容說道。
他說了!他說了!他說出自己意圖了!布蘭德心臟狂跳,自己的身份不會暴露了吧,哎,怎么隨手編個名號就是名人,一個久仰久仰的恭維自己,一個刻意說錯試探自己。
布蘭德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走在鋼絲繩上玩火的猴子,稍有不慎就會墮入深淵或者引火。
“您瞧這話說的。”布蘭德撓撓頭,言語中不自覺的恭敬起來。
蓋里感覺剛剛這關算是度過去了,稍稍放緩心情后,他開口繼續說道:“我的名號是格陵蘭冰霜,蓋亞的子嗣。”
布蘭德一聽這名號,肅然起敬,果然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一樣,蓋里肯定是更高一級別的臥底。
從名號上就能看出來,他和薩格還都是在人這個范疇上。
而人家呢,已經達到蓋亞的子嗣那個級別了。
蓋亞這個名號布蘭德可知道,那是大地之母,傳說中的古神之一。
看來自己誤入的這個組織應該是和大地女神有關,布蘭德將這點暗暗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