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擺了擺手,道:“那就不用了!”
“呃…”小紅帽啞然,那你問這話啥意思?就為了考考我嗎?
慕遠淡定地看了一眼左右,對范義通說道,說道:“走吧,我們一起上去看看。”
“藺晴,你們先在下面守著。”
藺晴倒是沒什么意見,點點頭后便呆在原地準備當個安安靜靜的美少女。
羅俊表情微微有些變化,就要說些什么…
然而,他的猶豫并未等來慕遠的等待,對方一個轉身就帶著范義通向里面去了。
這是一棟高達30多層的居民樓——主體都尚未完工的那種,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這棟樓到底有多少層,周圍有幾棟已經完工的,差不多三十四層到三十八層都有。
不過它的下半部分倒是已經建得差不多了,一根根巨大的鋼筋混凝土柱子,很具現代風格——古代風格的都是木頭柱子。
經常在干凈整潔的城里呆著的人,走近尚未修建完工的樓房是怎樣一種感受?
你根本無從下腳!
感覺任何地方踩下去,都會弄得一腳的灰。
好在警察這方面適應能力比較強,真要遇到突發情況,別說踩上去一腳的灰了,哪怕踩的是一坨屎,那也照樣能下得去腳,而且不帶任何猶豫的。
慕遠顯得無比的淡定,他也沒有潔癖,一腳下去,灰塵飛揚,他是渾不在意。
“你是這個工地的老板?”慕遠邊走便問道。
那老板連忙說道:“哪能啊?我真要有這么大一個工地,還用得著親自守在工地上?我就一項目經理,這里…歸我負責。”
“哦!”慕遠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我姓劉,不知警官你怎么稱呼?”
“慕遠!”慕遠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并未帶上任何職務。
“慕警官,不知…你們查的是什么案子?”
劉經理識趣地沒再問下去。
爬了十來層,沿途的墻面顏色逐漸變深,可以看出低樓層的墻面處理后已經便干,而高樓層的則還處于濕潤狀態,可見上面的墻面剛處理不久。
終于,慕遠腳步落在十三層。
“看樣子,你們這一層今天應該正在施工吧?”慕遠不經意地問道。
劉經理笑容滿面,道:“警官你真聰明。”
慕遠斜了他一眼,道:“材料都堆放在這里,墻面亂七八 糟,明顯正在進行墻面找平,這…應該都能看出來吧?”
劉經理訕訕一笑,道:“換做是我就不行!”
說完,劉經理忽然說道:“警官,你到底是找哪位呢?”
慕遠靦腆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
“呃…這個…”老板懷疑這年輕警察是在逗他玩。
真正的警察會干這種事?劉經理有些懷疑,他甚至想是不是要不要再查驗一下對方的證件。
慕遠認真地說道:“我們只是掌握了一些線索,判斷我們要找的目標可能在你們的工地,至于具體是誰,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只要我與他們每個人見了面,對方的反應肯定會將自己暴露出來的。”
劉經理眼中閃過一絲崇拜!
他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呃,有能力的警察,值得尊重。
對方表現出的那種自信,可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要不我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劉經理非常干脆地說道。
慕遠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一個個地看就好。如果召集起來,在集合的過程中,對方定然會有所防備,所表現出的東西就不一定是真實的反應了。”
劉經理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他們邊說邊走,兩個正在忙碌的建筑工人出現在視野中。
這兩人正在一組腳手架上往墻面上抹灰漿。
“你們找誰啊?”其中一個人看到進來的三個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對于工地上的人不認識項目經理這種事情,慕遠并不覺得意外,工地上的工人分為兩種,一種是長期在一個工地上跟班作業的,另一種則是某個工地上需要時臨時請來的。
前者多屬于工作量大、或者技術需求低的工種,后者則屬于工程量小的非技術類工種,一般工地上不需要長期保留這樣的工人,自然只是在需要的時候才會請過來。
甚至,這類工程直接外包,由某些小工頭帶人過來接手。
眼前這兩個做墻面的,估計也是這樣一個情況。
“我是這里的項目經理!”他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看向慕遠,一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的樣子。
那兩個正在忙碌的工人愣了愣,連忙從腳手架上下來,略有些局促。
雖然他們不直接歸屬于劉經理管,但如果讓項目經理覺得不滿意了,他們有很大可能卷被子走人。
慕遠淡淡地說道:“劉經理是帶我們過來了解一些情 況的,我們是西華市公安局的。你們叫什么名字?”
這兩人這次是真驚訝了,比發現項目經理親臨現場還要驚訝。
畢竟在工地上看到項目經理是常態,但看到警察的機會就非常少了。
“我叫魏建。”
“我叫阮天星。”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答道。
“你們是哪兒人呢?”
這兩人也都一一作答了。
“謝謝配合!”
慕遠真誠地說了一句,招呼上范義通,直接下樓去了。
劉經理愣了愣神,有些摸不清狀況地跟了上來。
至于那兩個被問話的工人,就更懵逼了。
這就叫了解情況?怎么感覺像是搞人口登記呢?
可如果是搞人口登記,秦山市這邊需要由西華市公安局的人來完成嗎?雖然他們只是建筑工人,但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樣的。
可惜以他們的思維,完全想不明白慕遠問這些問題的緣由。
在他們二人猶豫的時候,慕遠已經找上了下一波人。
劉經理發現,慕遠剛才的那番話居然是真話…他確實是一個個的詢問,一個個地觀察。
同樣一直跟著慕遠的范義通也有些迷糊。
原本他以為慕隊可能已經有苗頭了呢,以前那些辦案,哪次慕隊不是直奔目的地,然后將嫌疑人擒拿歸案?
像上次這樣全面撒網的做法,還是頭一次。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很正常。
誰讓這次連目標的身份都沒明確呢,怎么抓人?
若是范義通還有什么覺得懷疑的,就是慕遠每次問話都是那么兩句,連換都懶得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萬金油句式?
十多分鐘后,慕遠找上了兩個磚工…
同樣的問題,對方剛一回答出來,慕遠身子一閃,便沖上去把其中一人給控制住了。
“喂!你干什么?你憑什么抓我?”
“憑什么抓你?這不是抓你,只是控制!”慕遠悠然說道,“至于為什么要控制你,是因為你涉嫌一起重大案件,現在要求你協助調查。”
那被控制住的青年一臉的憤懣,什么叫這只是控制?這與抓有什么區別?
好吧,暫時還沒帶手銬,可對方那兩只爪子比手銬還要結實…
手腕上傳來的力量,讓他覺得自己兩只胳膊就快要斷了。
吧!”慕遠雙手一提,便將他帶了起來,然后徑直向樓下走去。
范義通這瞬間有些茫然,這就動手抓人了?有些兒戲啊!
雖然他對慕隊是信心十足,但這次的抓捕他完全看不明白。
被抓的這個人,與案子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盡管剛才慕遠說并不是抓捕,而只是控制,但范義通卻是知道,能讓慕隊親自出手控制的人,十有仈Jiǔ就是嫌疑人了。
可惜現在不是問話的時候,范義通只能憋著滿肚子的狐疑,跟著慕遠下了樓。
唯有那劉經理,沒有多余的情緒。
對他來說,警察辦案本來就是很陌生的事情,里面是否存在一些疑點,他是看不出來的。
既然警察說他們工地上有人涉及某起案件,他就負責幫對方把人找出來就行了,至于這個人是誰,那重要嗎?只要不是他自己就行。
回程途中,藺晴坐在了副駕駛,開車的人變成了慕遠。
至于后排,則坐上了三個人。
范義通和羅俊如哼哈二將一般守著兩側,那被抓的青年坐在正中間。
他當然沒有安安靜靜地坐著,口里不停的分辨、質問…
可惜不管是范義通還是羅俊,都得了慕遠的交代,不與對方多說一句。
當然,主要原因是他們自己都很茫然呢,完全看不出慕遠為何就抓了這個人,你讓他們回答,怎么回答?
慕遠就更不用說了,開車那叫一個專心。
很快,四人回到了秦山市局。
按照慕遠的要求,這人已經帶上了手銬,不過他和范義通的手腕扣在一起,用一件外套給蒙住了。
外人看來,最多覺得這兩人基情滿滿,而不會覺得這里面有什么風險。
可現在他們進了公安局,情況就不太一樣了。
每個看到他們的人,目光都會忍不住看向他們那被纏著的手挽,臉上都帶著一絲審視之色。
仿佛每個人都有著火眼金睛,可以看穿那外套內有一副手銬…
這讓被抓的青年有些懷疑人生了——難道自己臉上寫了嫌疑人三個字?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