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局被這番沒頭沒腦的話弄得很是奇怪。
“你什么意思?慕支隊打電話問這些,不是很正常的嗎?”
“可我們這邊是凌晨3點啊!”柳東哭笑不得。
楊局喉嚨里哽了一下,訕訕一笑,道:“把這茬兒給忘了!不過…如果慕遠同志真發現了什么線索,沒道理不告訴你吧。畢竟周院士的安全是你們的唯一任務,如果因為他的知情不報使得后面出了問題,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啊!可這事兒…我實在想不出其他解釋。”
楊局沉默了半晌,道:“那我…問問馮局吧!畢竟我們對慕支隊也不是很了解,馮局那邊就清楚多了。”
“那楊局你可得盡快問啊!我這邊心里總懸著呢。”
“行!”
楊局應了一聲,隨后摁掉電話,順手便給馮局撥了過去。
“老馮,是我啊!老楊。”楊局樂呵呵地問道,“早飯吃了嗎?”
“早吃了!你這家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兒,這大清早的打電話,準備啥好事。”馮局有些不太樂意。
楊局當即就要把自己心頭想的事情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人是他向馮局借的,現在別人才剛去一天,你轉過來便說對方有問題,這叫什么事啊!
為了避免刺激了馮局,楊局笑著說道:“馮局,我對你們慕遠同志的能力,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你說你們一公安局,把這么一寶貝人物攥在自己手里,不是暴殄天物…”
沒等楊局說完,馮局直接就炸毛了:“滾!你這是人話嗎?人在我們這里,怎么就成了暴殄天物了?合著就你們那邊重要?我們這里一天盡吃閑飯?”
“對不起!對不起!我可沒那意思!”楊局連忙說道,“不過我是想說,我們這邊畢竟是保衛領導,出了問題就是大事…”
馮局又一次打斷了對方的話,道:“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合著人民群眾的利益就是小事了?”
“呃…啊…沒!我可沒這么說。”
這鍋太大,楊局不敢接!
“那你說說,是領導的事情重要,還是人民群眾的利益重要?”
楊局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口上倒是絲毫不慢,直接說道:“當然是人民群眾的利益重要。”
“那不就得了嘛!所以啊,小慕同志呆在我們公安機關,是最合適不過的,你就別操那份心了。”
“我可不是為了小慕同志考慮嘛,在我們這邊,更有利于他的成長。”
“你們局里有二十三歲的實職正科嗎?”
“呃…沒有!”
“我們局里有,就是小慕同志。”
楊局感覺有些糟心,一大早起來的好心情,全沒了。
馮局卻是很愉快,樂呵呵地道:“老楊,你要再不說正事,繼續這樣東拉西扯,我可就掛電話了。”
“別啊!”楊局連忙道,“是有那么一件事情。是這樣的,就在剛才,慕遠同志給我們的柳東同志打電話,詢問了有關于周老行程安排的事情。柳東同志覺得有些奇怪,問了慕支隊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結果慕支隊什么都沒說。我聽了這事也覺得挺奇怪的,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保人員要不關心被保護人的行程安排,那才叫奇怪呢。”
“事情是這么個事情,可關鍵是這電話是剛剛打的啊!這個時間點,在那邊,才凌晨3點呢。”
馮局瞬間沉默了,隨后悠悠冒了一句:“對小慕同志來說,凌晨3點沒睡覺,也挺正常的。”
楊局:“…”
“不過這大半夜的打電話,是有些不好!自己不睡不能驚擾別人不是?”
“就是嘛!所以我覺得慕支隊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然后才急著打電話求證的。不然,這個情況等著明天問不一樣嗎?慕遠同志不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馮局苦笑一聲,道:“你說的這些我也贊同。不過你這話放在小慕同志身上,不一定適用。這不是他能不能想明白這個道理的問題,而是他會不會去想。反正,我們局很多人都覺得,小慕同志就是個鐵憨憨。”
“你的意思是說,他打電話問這個事情,真的就只是隨便問問?”楊局有一種崩潰的感覺。
難道說,繞了這么大一圈子,純粹是他們多心了?
然而,他這話一出,馮局說道:“這可不一定!”
“怎么又不一定了?”
“有首歌兒里唱的,說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我覺得吧,小慕同志的心思我們也別去猜了,都不在一個頻率上,猜也猜不著。”
“那萬一他真是發現了什么情況呢?”
“發現了情況不是好事嗎?總比蒙在鼓里強吧!”
楊局一愣,這話…好像有道理。
可轉念一想,不對啊!
“如果真有什么情況,就只慕遠同志一個人知道,我們還不一樣蒙在鼓里嗎?如果真有什么意外發生,那麻煩可就大了。”
“呵呵…”馮局淡定地笑了笑,道,“既然小慕同志沒把這事兒說出來,那說明他心中有底,這小子,任何時候都穩如老狗,到目前為止,我就沒見他出現過什么失誤的。換句話說,如果這事兒小慕同志真處理不下來,你覺得多你們那邊三個人,就一定能處置下來?”
“呃…”楊局感覺有些扎心了,但卻反駁無力。
“好了!你就安安心心地上班吧!人是我的,我都不操心呢,你擔心什么?”馮局甚是樂觀地說了一句。
楊局覺得這話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他只好暫時信了馮局的話。
隨后他給柳東回了個電話,也沒多說,只讓他對慕遠同志有信心…
柳東就很崩潰了!他當然有信心,可正因為太有信心了,所以才覺得慕支隊發現了什么異常。
看來想要從領導這里得到答案是不太現實了,柳東只好寄希望于慕遠真的很…穩。
可躺下之后,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過了幾分鐘,他一下子坐起來,直接把電話打給了慕遠。
“柳哥,這大晚上的,打電話有什么事情嗎?”電話接通后,里面傳出慕遠茫然、無辜的聲音。
柳東壓著內心罵娘的沖動,說道:“慕支隊,你剛才問那件事情,是不是覺得明天周院士的那場學術報告會會有問題?”
“有這個可能!”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
柳東嘴角抽了抽,可能?那當然是有的。
“那不知慕支隊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慕遠道:“安排?沒什么可安排的,我明天會出現在現場,對周院士抵近保護。”
柳東有些憂心,道:“可學術報告會現場是不允許非學者進入的。能參加這種報告會的,要么是拿到邀請函的專家教授,要么是由這些專家教授帶進去的學生。周院士帶的學生只有丁教授,所有不管是我們,還是慕支隊你,都是沒辦法進去的。”
慕遠甚是淡定地笑了笑,道:“你說的那是別人!我說能進去,就肯定能進去。”
“那好吧!”柳東倒也沒有太過于懷疑,畢竟慕遠的化妝術擺在那里,直接一巴掌砸暈一個與自己體型相仿的,然后化化妝,說不定還真能混進去。
交流完畢,柳東掛了電話,然后…終于能睡著了。
十多公里外的慕遠癟了癟嘴:進去?我為什么要進去?一只小老鼠潛伏進去不好嗎?
當然,如果真要進去,慕遠也還是有機會混進去的。
不需要柳東想的那么暴力,他還有一件特殊道具:身份證件呢。
不過這東西的作用比較逆天,慕遠不打算輕易使用——好鋼要使到刀刃上不是?
翌日,維尼亞科學院的學術報告會正式開始。
這次的學術報告會,主題是高能物理,所以有關的專家都是這方面的,包括周院士。
像這類人才,在各國可都是國寶級人物,所以對其安全重視程度都是非常高的。
這次學術報告會的主辦方維尼亞科學院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安保方面做得非常嚴密,每一間學術報告廳門口都有專門的人提供非常專業的檢查。
槍支肯定是不允許帶進去的,盡管這個國家不禁槍,但并不表示就能帶著槍出入任何場所,這里面就包括這類學術報告會。
當學術報告會正式開始后,報告廳外站了許多人。
嗯…都是沒資格進去的。
要么是類似于秘書一般的職員,要么是安保人員。
但像周院士這般帶了兩位安保人員的還是極少數,更何況周院士暗中還潛伏了兩位,誰讓周院士面臨的情況特殊呢?被狗給盯上了,總得提前做好準備不是?
柳東二人此刻也確實在一間學術報告廳外的門口候著,周院士此刻正在里面做專題報告。
他們二人不停地左右四顧,偶爾也會看一眼遠在幾十米外的劉家義。
劉家義也是執行的暗中保護的任務,不過此刻他看起來更像是一文質彬彬的秘書,提這個小皮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顯得有些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