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一時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能實話實說吧?
楊所卻在一旁笑道:“劉隊,這小子就這樣!在我們所里只管破案、抓人,后續的流程完全不管。要不然,你以為我會舍得放小慕走?”
劉朝華一愣,這個情況…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之前慕遠辦理分局的涉毒大案,雖然也是完成抓捕后走人,但他那時候覺得慕遠是想回派出所,現在聽了楊所這話,總算醒悟過來。
這小子根本不是急著回派出所,而是想偷懶。
讓劉隊絕望的是,這家伙還沒同意跟自己去刑大呢,自己要是不同意,對方一句“你自己玩去吧”,那豈不是很方?
可要是同意了,以后這小子豈不是就一直只管破案、抓人,然后就甩鍋…呃,甩事情給其他案偵組,恐怕其他案偵組會有意見的。
忽然,劉隊心頭一動,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慕遠的破案能力已經是得到檢驗的,牛逼不解釋!
如果慕遠真能保證破案的效率,那專門給他配一個后續偵查工作處理團隊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這樣對整個華成區分局的刑偵工作必然有著很強的推動作用。
“行!我答應了。”劉隊說道,“等你到了刑大,你自己選擇適合辦理的未破案件。現在如此,以后也如此。”
慕遠忙不迭的點頭,這個承諾確實很給力。
“還有一個小問題。”慕遠又說道。
劉隊一聽這話,回頭幽怨地看了楊所一眼。
不愧是你這所里出來的,都這副德行!
“你說吧。”
慕遠道:“我希望能在上班的地方有一個單人宿舍,我養了條小狗,與別人一起住不方便。”
“沒問題!”劉隊拍著胸脯保證。
“還有吃飯問題…”
不等慕遠說完,劉隊很崩潰地說道:“小慕,吃飯不是問題。咱西華市居民的溫飽問題早在幾十年前就解決了。別說你就一個人了,便是十個人頓頓都在局里吃,華成區分局也不會被你吃垮。一句話,只要你在分局食堂吃飯,隨便怎么吃都行。”
“那…就沒問題了。”
“對了,你養的狗是什么狗?可別在分局院子里咬人。…呃,當然,咬了人問題不大,可一般情況下,咬了人的狗是走不出分局大院的。”
“為什么?”慕遠有些懵懂。
劉隊道:“因為分局的槍比較多,特別是我們刑大,基本都配槍。”
慕遠:你這是威脅嗎?
“不咬人!”他很平靜地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
劉隊原本是想立刻帶著慕遠回刑大,他是對慕遠的破案能力眼熱不已啊!
就剛才他等待的那功夫,這小子就破了一件盜竊案呢,雖然只是偷雞的小案子,但盜竊案的破案難度并不在于案件的大小,能破小案子,就一定能破大案子。
說不定,自己把小慕帶回去,立刻就能有成效呢。
他這種心情,大抵與買了只貓回家,第一晚上就希望這貓能抓住老鼠一樣。
然而,他最終還是未能走掉,楊所執意要留小慕在所里吃一頓辭行飯,他也就只好留下來。
不過在去食堂的過程中,他拿起電話給自己大隊的內勤撥了過去。
“將近期所有未破案件整理一下,特別是把已經掌握的證據、線索什么的羅列出來。…整理了干嘛?一會兒青龍街所的慕遠同志就到我們刑大上班了。…好了,按我說的辦就行。“
在一旁的慕遠聽得是心花怒放,那感覺,就像是一只老鼠掉進了米缸里。
午餐,劉隊所在的這一桌可是坐的滿滿當當的,除了派出所一干所領導之外,還有幾位之前在刑大工作過的民警。
“上班時間,這酒就不能喝了,我們喝飲料。”楊所笑呵呵地道,“畢竟是餞行嘛,總得有這個氣氛不是?”
“這沒問題!”劉隊很高興地說道。
“那就喝奶吧。”楊所笑問道,“你要純奶?還會酸奶?”
“喝奶?”劉隊有些懵,他覺得可樂什么的都是可以的啊,為什么一定是奶呢?
不過來者是客,自己總不能要求換飲料吧?要是喝酒,還可以推辭一下,可奶這東西,怎么推辭?難道說自己對奶過敏?
慕遠很高興地說了一句:“我喝酸奶。”
飯局開始,劉隊忽然發現不對勁了,因為楊所倒了一啤酒杯的酸奶,大喊一聲:“干!”
然后一口就喝下去了。
劉隊有些懵,這操作有些騷啊!
看你那動作、那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喝酒呢。
可這不過是一個開始,然后一大桌子的人開始敬酒…呃,敬奶!
這就很靈性了。
可是,喝奶雖然不會醉,但那也得肚子撐得下去才行啊!
如果是喝酒,你還可以要求個公平什么的,可如果喝奶也要求公平,那就太矯情了。
更何況慕遠同樣是被敬…奶的對象,他可是來者不拒呢。
一個小時后,劉隊舉起了手:“嗝…呃…,我…投降!你們…嗝…這招是哪兒學…的?太賤了!我還…還第一次被人用奶給灌投降了。”
“哈哈…”楊所爽朗地笑了,內心的那點陰霾消散一空。
吃過飯后,劉隊是一分鐘都不想在青龍所待,他覺得這群混蛋太陰了。
所以他帶著慕遠溜了。
楊所倒也沒留。
不僅沒留,還派了人送他們。
畢竟,劉隊奶喝多了。
雖然沒有奶駕的說法,但喝多了也會感到不舒服,身體不舒服的狀態下開車,還是有安全隱患的。
來到分局,慕遠站在門口,并沒有立即進去。
“怎么?還感慨啊?”劉隊笑著問道,但那笑容總有些勉強,想上廁所呢,正憋著。
慕遠抿嘴一笑,道:“沒有。”
“那就進去唄!杵在門口干嘛。”劉隊說了一聲,便小步慢跑地朝里面走去。
慕遠也只好快步跟上。
其實,剛剛慕遠心里還真有些感慨。
一個派出所,就讓自己浪了半個月不到,而且這半個月自己還沒有全力施為,破掉的超過一半都不屬于青龍街派出所。就這,已經讓所里的案偵民警不堪重負了。
一個派出所如此,那一個刑偵大隊呢?又能讓自己浪多久?或者說整個分局能讓自己浪多久?
只不過這個想法沒法給劉隊說,他怕劉隊慪氣,畢竟這話有些傷人。
走到辦案中心大樓大門口,慕遠問道:“劉隊,我…之前在分局大樓那邊安排了一間辦公室,你看這邊…”
劉隊笑笑道:“你是說李局旁邊的那間辦公室?”
“對啊!”慕遠說道。
劉隊道:“那間辦公室有什么好的?挨著領導,低頭不見抬頭見,感覺隨時像被監工監視著一樣,一點自由都沒有。”
慕遠笑呵呵地道:“劉隊,你這想法李局知道嗎?”
“呃…”劉隊訕訕一笑,道,“我腦子又沒有毛病,怎么可能把這些話給領導說。”
“不過你小子嘴可得嚴實點,別在李局面前亂說。”
慕遠很痛快地點了點頭,他又不是長舌婦。再說了,劉隊這不過是一種吐槽罷了,職場上不也很常見嘛。
二人上了樓,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打招呼的警察。
與其他公安部門不一樣,走在其他部門里,你看到的更多的是穿著警服的人,而刑大這邊,傳便裝的占了大多數。
這也是正常的,畢竟警察要經常外出辦案,需要隱藏身份,便裝無疑更合適一些。
這些人雖然都是與劉隊打招呼,但目光卻總往慕遠甚是瞄,這讓慕遠有些憂傷。
哎!長得帥的人到哪兒都能吸引別人的注意,想低調都很難。
劉隊直接帶著慕遠來到四樓,來到最角落里。
“這間辦公室就是你的了,看看如何?”劉隊說道。
慕遠道:“辦公室我倒是無所謂。劉隊,你看什么時候能把案卷拿過來呢?”
劉隊哈哈一笑,道:“你小子還真是急性子!沒問題,我這就給王兆華打電話,他是我們大隊的案管內勤,所有已破、未破案卷都是由他保管的。只有在偵案件的卷宗材料,才會放在各個案偵組手中。”
電話打過去不到幾分鐘,便看到一個瘦削的青年警察抱著一摞資料小跑著到了面前。
他先迅速看了慕遠一眼,隨后目光轉向劉隊,道:“劉隊,近一個月的未破案件全都在這里了。”
“行!放這間辦公室吧。”劉隊說道,“這小伙子你認識吧,慕遠。現在可是我們局里的大名人呢。”
瘦削青年咧嘴笑了笑,道:“見過他到食堂里吃飯。不過,你應該不認識我吧?”
最后那句話是對慕遠說道,他伸出手,道:“我叫王兆華,隊上的案管內勤,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
慕遠微微一愣,得罪?你為什么要得罪我?難道我長得很拉仇恨?
呃…似乎也對!要是刑大全是女的,那自己應該很受歡迎,但這個假設明顯是不成立的,所以有人對自己有意見是正常的。
劉隊卻笑著道:“小王,你想多了,雖然你負責監督案卷裝卷規范,不過這小子估計是不會裝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