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瑜來到307門口,正要敲門,聽到里面傳來談話聲。
“小慕,你小子不老實啊,快說說,是怎么抓到那兩個混蛋的。”
王子瑜聽得分明,這是劉朝華的聲音,其聲音中所帶的那股子興奮讓王子瑜感到一陣牙酸。
這瞬間,他敲門的手停下了。
如果聽墻角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再美麗不過了。
“咦?小王,你怎么到門口不進去啊?老劉應該在辦公室吧?”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聲音很熟悉,也很渾厚,瞬間將王子瑜給炸醒了。
“楊所,我…也是剛到,這不是擔心劉所已經去吃飯了嘛。”王子瑜盡量拉扯著嘴角,讓人看起來像是笑的樣子。
門“吱呀”一聲開了,劉朝華出現在視野中。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王子瑜,道:“小王你怎么上來了?丁卯不是在樓下等著你嗎?履行好手續把人帶走就行了。”
王子瑜訕訕一笑,道:“劉所,我只是想請教一下,你們是如何鎖定嫌疑人的。”
“運氣好而已,正巧遇到。”劉朝華很是隨意地說道。
楊所看向王子瑜的目光,卻像是在防賊,道:“抓捕的經過我剛才不是在電話里向你們劉大隊說了嗎?”
王子瑜:MMP,你電話里說的是抓捕經過嗎?最多只能算是抓捕的結果,而且還是極度簡化后的。對于案件偵辦前的推理、偵查的思路、抓捕前的準備,什么都沒說。
可惜這樣的抱怨王子瑜不敢說出來,憋紅了一張臉,道:“楊所,當時我走的急,劉隊說的不是很清楚。我這不是想向實施抓捕的同事多了解一下情況,也好學習學習嘛。”
楊所和劉朝華對望了一眼,都有些無奈。
他們不想讓王子瑜與慕遠接觸太多,原因很簡單,就是怕對方挖墻腳。
這是有前科的。
刑大的輔警不多,但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上都算是精英。
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是因為刑大在招人時有一雙火眼金睛,也不是刑大在培養人方面更勝一籌。
原因就一個,刑大很少直接招聘輔警,只要發現各派出所表現較好的輔警,就跑去找局領導匯報,而局領導,一般都會同意調人。
而對于普通的小輔警來說,對于刑大的向往,就仿佛基督教徒對耶路撒冷的向往一樣。
派出所,給人的感覺就是常年與社區大媽打交道,只有刑警才是純粹的警察。
所以,這樣的調動,派出所就像是一失寵的小三,連一點競爭的能力都沒有。
這樣搞下來,刑大的輔警想不是精英都難。
對此,每一個派出所,下到民警,上到領導,都是深惡痛絕的。
可眼下,楊所發現自己很難杜絕刑大與慕遠的接觸…
這就尷尬了。
正在此時,一個人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正是慕遠。
楊所訕訕一笑,道:“小慕,你就簡單給刑大的同志說說抓獲嫌疑人的經過吧。”
說完,楊所也是一臉期待地看著慕遠。
雖然楊所不希望刑大與慕遠接觸太多,但他內心對慕遠抓獲嫌疑人的經過同樣好奇。
慕遠摸了摸鼻子,看了看站在巷道里的三人,內心滿是無奈。
說?這有什么好說的?我鼻子聞出來的可以嗎?
“咳咳…其實我也就是到現場轉了一圈,覺得嫌疑人可能會朝某個方向逃走,便尋了過去,誰知道后面還真找著了。”
慕遠臉上的笑容要多純潔有多純潔,簡直像個孩子。
特別是說到最后那句話時語氣中的歡喜勁兒,傻子都能聽出來。
在場的其他三人自然也都聽出來了,所以他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辦案要是這么容易,那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警察了,全社會的犯罪率至少降低50個百分點。
似乎覺得慕遠這樣的回答太敷衍了,楊所滿是歉意地一笑:“小王,抓人有時候也靠運氣。”
“我覺得說是運氣不太準確,應該算是直覺。”慕遠正色道。
“直覺…這東西,太不靠譜了。”劉朝華說道,“我個人覺得,除了女人在懷疑自家老公出軌時直覺準確到可怕之外,其余的…與天橋上算命的沒多大區別。”
王子瑜聽得是一頭霧水。
原本他就被慕遠的一番話整蒙了,隨后三人的對話,更是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直覺和運氣,有區別嗎?
明明都屬于玄學的范疇,好不?
我們是維護公平正義的警察,不是揚善罰惡的地獄判官,搞玄學,不專業的。
開始懷疑人生的王子瑜不得不把自己即將朝著精神病方向發展的思緒給掰回來,想了想剛才慕遠的那番話,忽然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
“兄弟,你剛才說,你到現場轉了一圈?你為什么要到現場去?是不是預先得到了什么線索?”
慕遠看了看王子瑜忽閃忽閃的眼睛,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忍的情緒,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沒什么線索,我就是在警綜平臺上查閱各個案件的時候,發現這個案子挺簡單的,就順手辦了。”
王子瑜:Σ(°△°\ \ \ )︴,扎心了,老鐵!
神特么簡單!難道刑大已經退化到一個簡單的案子都破不了的地步了?
可面對慕遠這番說法,他卻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辦案這種事情,是以結果論的。
案子破了,怎么說都是有理的,哪怕是握著嫌疑人的DNA守株待兔式地破案。
案子沒破,哪怕你偵查方案多么的完美,調查取證過程多么的嚴瑾,到最后都是然并卵。
君不見各電視臺法制節目上的全都是破了的案子嗎?誰見過因為偵查過程曲折復雜,但卻還未偵破的案子上過電視的?
更何況,慕遠確實沒費多大功夫就將案子給破了,這不是簡單是什么?
王子瑜決定不在討論這個話題,太虐了。
“聽你剛才那番話,你一個人就將兩位嫌疑人給抓回來了?”王子瑜忽然道,心情大抵與玩游戲的時候找到了BUG一樣。
慕遠靦腆一笑,道:“這也沒什么,我爸從小就給我報了武術班,雖然沒得過什么大獎。但這種弱雞,兩三個還是沒問題的。”
王子瑜感覺內心再次受到了成倍的暴擊,他總覺得慕遠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弱雞。
或許這是錯覺吧。
丟棄掉這個錯誤的想法,重新回歸正題,但以他的思維,還是想不明白一個人是怎么把兩個人抓住的。
正常劇情,不應該都是兩個警察抓一個嫌疑人嗎?不論是新警培訓、還是警銜晉升培訓,教官也都是這樣教的。
他是個不懂就問的好孩子,當即說道:“能打是一回事,可要同時抓住兩個人,不是能打就能解決的吧?”
這話沒毛病,兩個人,打不過總能逃走一個吧?
慕遠臉上帶著一絲內疚,道:“我去抓捕的時候,其中一個反抗,被我一警棍把小腿敲斷了。剩下那個…就不敢跑了。”
王子瑜:你是在騙我嗎?你肯定是在騙我!警棍能把腿敲斷?這得多大的力氣?
不對!這似乎不是重點吧?那位被敲斷了腿的嫌疑人,總不能還在派出所吧?這與手被打折的趙元超是兩碼事。
手被打折了,至少還能走路。
可腿骨打折了,難道抬回派出所?
一般來說,這樣的嫌疑人會直接打120弄到醫院去,然后安排一兩個民警守著。
楊所一副瞬間恍然的樣子,道:“對,有一個嫌疑人確實被敲斷了腿,現在應該已經送到醫院了,就在西華市第三醫院。”
王子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