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池選擇浮閻宗作為目標是經過多方面綜合考量的。
第一個原因就是浮閻宗好欺負。
浮閻宗沒有天人境,閆千席的修為據說也只是三境初期,算是眾多二流勢力當中偏弱的一個。
另一個原因則是浮閻宗好控制。
依靠言靈術去改變一個人的認知維持不了太長時間,顧池在效果結束前,又用催眠給閆千席洗了個腦,最后再讓閆千席自己給自己做了個命燈綁上,交到他手中。
雙重保險,哪怕閆千席之后反應過來也沒用,不想死便只能乖乖聽他的話。
而在這個基礎之上,浮閻宗與緝妖司又是下級和上級的合作關系,掌控浮閻宗,便等于在緝妖司內部安插了一個臥底,將來緝妖司有什么大動作,他便能第一時間獲得消息。
并且浮閻宗本身的體量也不算小,下邊還控制了不少諸如山鬼門之流的小門派,可以幫忙搜羅功法,相當于一個長期可持續發展的道韻補給站。
一石三鳥,所以顧池來了。
至于亂劍門…
那純粹是意外之喜。
在長老再三保證一定想辦法將功法和靈石送來浮閻宗后,顧池給了他一個機會。
若是七日之內能把東西送到,他便不去亂劍門散步了,也算省事。
這幾日,顧池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坦。
清點了一遍浮閻宗弟子,確認門內沒有老六玩家以后,他便放心當起了大爺。
“老祖閉關許久,滴食未進,今日有些饞了,打算開開葷,聽聞嵐府有家醬肘子不錯,你們去買些回來。”
“是。”
“聽聞祁關城的果釀也是邊州一絕,每種口味都來兩壺。”
“是。”
“還有洛水鎮的燒雞,三只吧。”
“這…”弟子略微猶豫,欲言又止。
顧池眉頭一挑:“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弟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老祖,是哪種燒雞?”
顧池:“…”
當然是吃的燒雞!
他瞪起眼睛道:“叫店家多放點辣!”
弟子:“是!”
顧池:“慢著。”
弟子剛轉身又回頭,“老祖還有何吩咐?”
大殿中,顧池坐在宗主之位,前面有一小凳,雙腿平放其上,青蟬與閆煙煙此時正在給他揉腿。
這副做派不像老祖,更像個擅長玩樂的公子哥。
顧池問兩女道:“你們有什么想吃的嗎?”
青蟬乖巧道:“青蟬聽從公子安排。”
顧池打量著少女削瘦的體型:“那你也吃雞叭,多補補身子。”
“你呢?”顧池又看向閆煙煙。
少女想了想道:“上淮的桂花糕?”
閆煙煙現在已經沒那么懼怕顧池了,經過幾日相處,她發現這位老祖大多時候都很溫和,脾氣比她老爹要好不少,實力也深不可測。
最重要一點——顧池并沒有向浮閻宗提出什么太過分的要求,僅僅只是看了些功法,拿了些靈石,沒事叫她錘錘肩,揉揉腿。
比起浮閻宗自己平時奴役其他宗門的手段,這位老祖簡直不要太溫柔。
閆煙煙甚至覺得,以如此微小的代價換來一位天人境強者庇護浮閻宗,未嘗也不是件好事。
大不了,她伺候老祖一輩子就是…
負責采購的弟子得令退下,另一名弟子又進入大殿。
“啟稟老祖,亂劍門長老求見。”
這還沒到七日呢,動作倒是挺快。
顧池放下手中的邊州軼報,道:“請他進來。”
“是。”
不多時,亂劍門長老來到大殿,帶著之前的青年,身后跟兩名弟子,抬著一個大鐵箱。
“亂劍門李久見過老祖。”長老恭敬道。
顧池偏頭,目光越過李久,落到青年身上:“李久長老這是何意?”
來就來,還帶個此前出言不遜之徒。
說他這個正經人是邪修,言靈仙法是妖術。
顧池一般不記仇,但你把人帶到我面前反復晃悠,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李久連忙解釋:“我是專門帶他來與老祖道歉的。”
說著扯了青年李洲河一把,低聲道:“還不趕快!”
李洲河上次回去被李久狠狠教育了一頓,本來已經服軟,今日前來的確是想跟顧池道歉,可一看到自己的未婚妻正像侍女一般為顧池揉腿,都不正眼瞧他,李洲河差點又是一聲“邪修”脫口而出,另外還得買一送一加一句“混蛋”!
好在李久當時下手較重,叫李洲河見識到了社會的殘酷,別看他表面上好像健健康康的,實際上衣服里頭一身瘀傷,李洲河也因此長了一點記性,沒敢再亂講話,但記性又長得不多,開口間依然帶有強烈的屈懣情緒。
“前些日子是我不對,冒犯了閣下,請閣下恕罪,若閣下要罰,罰李洲河一人便是,請不要為難煙煙!”
他甚至不愿稱顧池一聲老祖。
李洲河說得義正言辭,很有男子氣概,卻氣得李久險些當場一巴掌給他呼過去。
顧池一聽卻來了興趣,揮手制止李久發作,他問李洲河道:“伱很喜歡煙煙?”
李洲河承認:“她是我未婚妻。”
這事兒顧池還真不知道,閆煙煙也沒給他說過。
他看向少女,問道:“確有其事?”
閆煙煙微微咬唇:“是。”
說完又補充道:“不過婚事還未徹底定下,若老祖不同意,煙煙便不嫁。”
聞言,李洲河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煙煙,你…”
閆煙煙對此卻無半點心理負擔,她對李洲河本就沒有男女之情,統共也就見過幾次,一只手都數得過來,若非是她爹看中了亂劍門與劍宗有些關系,替她做主答應,她才不愿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若能借老祖之口毀了這樁婚事,自是再好不過。
顧池默不作聲。
如果閆煙煙真不想嫁,他倒也可以做主替少女取消婚約。
強扭的瓜不甜,他個人也不喜歡這種事。
問題是怎么取消比較好?
講道理?還是直接用暴力?
閆煙煙見顧池不說話,以為顧池不打算管她,頓時有些急了,之前沒碰見顧池還好,閆煙煙就當自己隨便找了個人搭伙過日子,可與顧池相處幾天之后,她心思便再也不復當初了。
不論哪個方面,李洲河都比不上顧池,半點都比不上。
于是閆煙煙咬了咬牙,心一橫,直接把心里話說了出來:“煙煙不會忤逆老祖的意思,老祖若也要煙煙嫁,煙煙便嫁,但即使嫁與李洲河,煙煙也要留在老祖身邊伺候老祖,這點絕不會變!”
李洲河:“???”
青蟬:“…”
李久:“…”
顧池:“…”
哦,原來我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