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那陸凡,必須死
“上擂石！”
面對從不遠處沖來的精銳白甲軍，沈煉直接下達了命令。
下一刻，躲在城墻后的輔兵們抬起一塊塊巨石，放在了垛墻旁十幾個小型拋石機的拋勺上面。
咻！咻！咻！
十幾塊擂石從城上拋下，重重地往城墻外面砸去，沒有絲毫意外，城外頓時傳來了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種小型拋石機，拋出的石頭不遠，專砸距離城池較近的敵人，近距離下，這東西的威力，比之火炮還要可怕。
陸凡放眼望去，至少有二三十個白甲兵，被活活砸成了一灘肉泥。
“繼續放！”
小型拋石機不斷向下傾瀉著怒火，而城下，還沒有死絕的死兵，又一次架起了攻城云梯，向著城墻處爬了上來。
“上金汁！”
金汁這東西，簡直就是歷朝歷代守城必不可少的大殺器，可就地取材，無需太大的花費，只需要燒的滾燙，即可對攻城的敵人造成極大的傷害。
尤其是這種傷害不僅是物理傷害，更是具有法傷效果，被滾燙的金汁從頭澆下，就算僥幸當時不死，中招者也會臭氣熏天，傷口感染腐爛，痛苦哀嚎數日方才會死去。
這東西，可不會因為你多穿了幾層甲就能防得住，那滾燙污穢之物從天而降，不少韃子甚至一時不察，直接順著鼻子、嘴巴吞下了下去。
然后，又是一連串如同下餃子一般的韃子從云梯上栽了下去，在地上來回翻滾，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聲。
“嘿嘿！”
城墻上，不少守軍發出嘿嘿的暢快笑聲，打了這么久，骨子里對于韃子、建奴的畏懼早已消失殆盡。
韃子又如何？
中了炮彈也會化為血肉爛泥，被火銃打中也是抱頭倒地痛不欲生，被散發著惡臭氣息的金黃色濃稠液體往頭上一澆，活韃子立馬能變成死韃子！
都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有什么可怕的？
還是參將大人說得對，這世界上，就沒有什么無敵的軍隊，只有無敵的意志。都是爹生娘養的一條命，只要狠下心，以命換命誰怕誰啊？！
下方，身穿重甲的死兵，幾乎已經沒幾個還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不少死兵，被滾燙的金汁澆在了臉上，皮肉瞬間燙爛，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這種凄慘的景象，使得后方涌來的白甲兵都開始遲疑。
他們或許不怕死，但這種在惡臭中死去的死法，實在是太膈應人了，一些白甲兵，甚至有了后退的打算。
“狗韃子，來啊！”
城頭上守軍兵源很是充足，有些人力竭后，會有其他戰兵補充進去，擂石、滾木、金汁不斷從城墻處落下，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叮叮叮 鳴金收兵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傳入后金白甲兵們的耳中，簡直就如同，一個個連滾帶爬，根本顧不上其他，向著后方逃去。
這期間，自然免不了被靖擄堡火銃兵從背后射擊，但他們的鎧甲確實是厚，火銃很難造成有效殺傷，除了個別運氣不好者被火炮擊中外，大都活著退了回去。
后金中軍陣營，蒙古正紅旗旗主臉色很不好看，他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死兵，幾乎已經全軍覆滅了。那可都是身穿重甲的戰兵，平時都是寶貝疙瘩舍不得用，沒想到今日就這么毫無價值的死在了城下！
這狗日的野蠻人，我蒙古勇士是跟著你們來搶糧食搶女人的，可不是為了在這里白白流血！
結果我們的人上去死絕了，你們的白甲兵倒是有大半活著回來了。
這一刻，正紅旗旗主心頭一陣跳動，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會不會是黃臺吉的意思，故意借助明軍之手，來削弱他們蒙古八旗的實力？
而此刻金軍統帥豪格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僅僅一個大同東路的城堡便打的如此艱難，而這樣的城堡，在大明九邊重鎮中隨處可見。
大金國想要入主中原，真的有希望嗎？
心里一陣擔憂，但他神色間卻隱隱泛起幾分狠辣之色。
能不能入主中原先不提，但今日，那陸凡，必須死！
有這么個狠辣的人物坐鎮大同東路，以后那些漢人商隊就無法順利將各種物資運送出塞，沒有了他們的助力，到了寒冬臘月，他們大金國的百姓，就得凍死餓死無數！
就算不為了爭天下，僅僅只是為了生存，這陸凡，也必須得死！
“傳令下去，從三旗中各抽調五百人，組成敢死隊，輪番攻城，務必不給明軍喘息的機會，本貝勒倒要看看，這小小的靖擄堡，究竟能有多少人可以死！”
“是！”
蒙古兩旗旗主面色有些不愉，但還是不得不聽命，扭頭吩咐麾下眾將，開始抽調人手，準備攻城。
半個時辰后，新一輪的攻勢開始了。
首先，是戰兵弓箭手不斷向城頭射擊，掩護輔兵推著盾車前行。
輔兵一邊前進，一邊填充壕溝，一邊清除戰場中剩余的拒馬，鹿角木，還有鐵蒺藜。
如之前一般，城頭上，依然是火炮齊鳴，火銃射擊聲不斷響起，這短短的不足百步的路程，后金軍足足丟下了三四百具尸體，方才推進到了城墻跟前。
這一次的后金軍來勢洶洶，無論是人數還是準備工作，都比之前要充足的多，一個個云梯在城墻四處被架起，如狼似虎的建奴白甲兵，手持盾牌，開始瘋狂攀登。
城墻上，擂石滾木金汁不斷落下，雙方之間圍著靖擄堡，開始了極為漫長的拉鋸戰。
這場仗，從早上打到中午，終于，城墻上，有些垛口處，防守出現了失誤，被建奴白甲軍抓住了機會，爬了上去。
陸凡扭頭看去，百米之外的那個垛口處，出現了一個手持圓盾，右手拿著戰刀的的后金兵。
不得不說，作為生長在黑水白山之間的民族，這些后金兵的身形真的很魁梧，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粗獷的外形，看上去確實很能給人以壓迫感。
也難怪明軍面對建奴總是節節敗退，先不說裝備武技如何，單單只是這體型，普通軍隊正面迎上去，心里不發怵的，估計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