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小時后,眾人頭頂上忽然響起廣播:
“女士們,先生們,貴賓包廂已經開啟,如需進入,請咨詢身邊的工作人員。祝大家玩得盡興,財源廣進。”
花牙坐在老虎機前的軟椅上,腿上放著一只木質托盤,剛準備投進去的“鋼镚”又收了回來。
重頭戲開始了!
雖然已經贏了不少,但老虎機完全無法滿足他的欲望。
鉆石女王號傍晚出海,清晨時分就會返航,時間寶貴。
旁邊的阿狗也機靈,立馬喚過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服務員。
“這個貴賓包廂怎么進?”花牙問。
“您好先生,貴賓包廂有三個檔次,低檔需要一百萬籌碼,方可進入;中檔是三百萬籌碼;高檔則需要五百萬籌碼。您如果想去的話,我可以帶您過去換籌碼,然后領您過去。”
還真是大手筆!花牙心想。
他有氣運之子伴身,自然想去高檔包廂,可惜他沒有這么多現金。
暫時也沒想過抵押不動產,這畢竟才剛開始。他甚至感覺,這些不動產根本沒必要動。
想了想后,說,“去中檔包廂。”
他帶來的現金,正好三百多萬。打算先在中檔包廂玩幾手,等賺夠“門票”,再去高檔包廂。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
低級的“鋼镚”終于脫手,換來一盒五顏六色的真正籌碼,其上有金額標準。
面值最小的是藍色,兩千港幣一枚;其次是紅色,五千港幣一枚;再是黑色,一萬港幣一枚;最值錢的是紫色籌碼,五萬港幣一枚。
所以中檔包廂的起注金額很明顯——兩千港幣。
一行四人,跟隨女服務員來到008號包廂時,卻被門口把守的兩名保鏢攔下。
“您好幾位,安保人員不能進入。”
花牙蹙了蹙眉,問,“里面的人都沒帶?”
“是的,先生。”
雖然有些不爽,但既然是規矩,他也不好違反。
不過,他自認,如果都不帶手下的話,即便出了什么事,那些養尊處優的富豪,也沒人是他的對手。
如此一想,也就安心下來。
他看了看郭永坤,媽的,還得親自推他進去。
然而,倆人又被保鏢攔下。
“先生,不好意思,剛才已經說過,安保人員不能進去。這位先生如果不方便,我們可以幫忙推進去,里面也有人服務。”
花牙瞬間怒了,“你特么的,那只眼睛看到我是安保人員,他又是先生?”
郭永坤差點沒笑岔氣。
不過,花牙總歸是進去了。
“老子有錢,老子不懂,老子想賭,老子要人幫忙看牌,行不行?!”——這是他的原話。
一間奢華的包廂,完全看不出是在輪船上,復雜的歐式設計,很純正的巴洛克風格。白色吊頂,水晶大燈,淡藍色的硬包墻面,地上鋪就著紅白相間的地毯。
包廂著實不小,里面專設有酒水吧,居然還有兩個廳,此時兩邊都已落座三倆人。
“怎么還有兩個桌子?”花牙蹙了蹙眉。
在他看來,三百萬的“門票”,應該是頂級奢華的待遇,肯定是一房一桌。
美女服務員的解釋是:有時候一張桌子上,有些人運氣不好,會很快輸完,然后退場,為了避免“冷場”,所以才在一間房里布置兩張桌子,這樣利于很快整合。
花牙聽完,情不自禁地點頭,居然深表贊同,“嗯,不錯,還是你們考慮周到。”
今晚于他而言,時間就是金錢。
他希望桌子上永遠都是滿員、滿錢的狀態才好,這樣他才能盡情地割韭菜。
他挑了里間的一張,那里已經坐了三個人。
花牙走進一看,三個人他居然全部認識。當然,對方不認識他。
都是港城很有實力的老板,其中一人身家肯定過億。
心里頓時美滋滋,也沒有打招呼,何必要拿熱臉去貼別人冷屁股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段位,過去這種事情確實干不了不少,但現在,他不想再干,也沒必要。
因為過了今晚,他自己就是富豪!
“你們兩人都上?”他沒開口,卻有人望向他問。
“沒有。”花牙笑著擺手,“我不太會打牌,又想學學,他幫我參謀參謀。”
“不會打牌?”
問話的人詫異,心想這可是三百萬的賭局,不會打牌你跑過來。語氣陡然變得親切幾分,笑問,“怪在下眼拙,一時沒認出來,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啊?”
這番話花牙顯然十分受用,呵呵笑道:“好說,我叫梁阿大。”
“…”對方一愣,“這是、大名?”
“怎么,不行啊!”花牙表情一冷。
“哦,行行行…”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四人再無言語,服務員送上酒水,等了幾分鐘后,陸續有人走進。
花牙叼起雪茄,搓著手,見美女荷官登場,已經急不可耐。
“咦?沒位子了?”
好熟悉的聲音,花牙抬頭一看,從門口方向正走來一個帥氣青年,不是飛龍又是誰。
來得好!
他內心狂喜,可一瞅旁邊:坐無缺席。
“想送死?”他故意對飛龍說。
“怎么,以為推個殘廢進來,兩個人,我就怕你?”飛龍挑著眉頭道。
郭永坤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王八蛋,還真夠損的。不過,鑒于戲份的真實性考慮,就暫且原諒了他。
沒錯,之前在樓下,當花牙叫出對方的名號時,他就知道這個是友軍。
長得還挺帥,倒是蠻般配。
他已經通過阿狗,和陳大少傳過話,打算先榨干花牙再說——那一百萬,他可不想自己掏腰包。
陳大少必然有所布局,但具體細節,他目前還不清楚。
他收到阿狗傳遞的最后一條消息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也就是說,他只要本色出演就行。
“幾位,誰換個座,這家伙跟我是死對頭,老子今天要收拾他!”花牙望向周圍幾人道。
然而,根本沒人鳥他。
能來這里的,都不是簡單角色。
“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你說換座就換座?”
花牙恨得牙癢癢,可又半分脾氣沒有。
“別急,那我就在旁邊桌先玩幾把,希望你別輸得太快。”飛龍說著,轉身走到對面。那里正好空余一個座位。
郭永坤目有思慮,他大概明白了陳大少的計劃:似乎想制造一場對賭。
關鍵在于“制造”二字。
船上應該沒有那種二人對賭的模式,所以為了讓計劃顯得更加合理,就需要制造。
飛龍,顯然就是陳大少的刀。
至于他為什么不自己出面,也很容易解釋,作為港城有數的一線大少,還是家族繼承人,他那張臉,跟明星也沒什么區別。
而且,花牙已經知道郭永坤和陳家有故。
不然以陳大少的性格,估計早就上桌了。
“好啊,同樣的話送給你!”
花牙目露兇光,飛龍既然已經入套,那今天他就非宰不可。這些年沒少受他的氣,特別是在那幫老不死的面前,成天飛龍這好,飛龍那好的。
賭局開始。
荷官明顯是精挑細選過的,模樣絲毫不遜色尋常小明星,身材也是一流,衣服穿得還挺“乖巧”,讓人大飽眼福。
隨著她白嫩纖細的小手,不停滑過,撲克牌逐漸分發到眾人面前。
“兩千。”
花牙的性格十分謹慎,哪怕有了這么多“成功案例”,但換個地方和賭桌后,他第一把依然只是最小跟注。
“五千。”
只跟注,絕不加碼。
直到,荷官發完第四張牌,而除去底牌后,他的牌面已經有了一個對子:對J。
這才長出口氣,開始張揚起來,主動加注。
“一萬!”
對手紛紛棄牌,這樣的牌面,沒人敢跟。于是,花牙躺贏下這一局。
哪怕是“收收底”,也讓他心里樂開了花,至少十萬到手。
‘這才是大場面啊!’花牙心里感慨,驀然發覺,過去這么多年的賭博經歷,簡直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當然,這也不能賴他。
畢竟那時他沒有氣運之子啊,總共也就那么點身家,哪敢蹚這么大的牌局?
想到這里,他原本計劃在海上就地解決郭永坤的想法,真心有些動搖。
他覺得還需從長計議,就這么解決掉,實在太可惜了。
“哈哈…諸位,承讓。”
耳邊傳來一個很討厭的聲音,花牙扭頭一看,對面那桌,飛龍也收割了第一把。而且,似乎比他的攤兒更肥。
“狗屎運!”花牙吐槽道。
也有些不服氣,眼神掃視過周圍幾人,就差沒說,丫的一個個富豪,膽子怎么這么小,一個小對就給嚇到了,籌碼往下砸呀!
第二把,確實有人砸了,對方的牌面是同花,翻開的四張牌全是紅桃。
“十萬!”對方第二次加注。
不過,花牙偏不信這個邪,他的牌面并不大,也很明顯,頂多就是一個雙對。
“跟你十萬,再加十萬!”
“你不開牌?”對方顯得有些玩味地望著他,一只手已經在疊籌碼,看樣子,下一手至少是五十萬。
“我為什么要開?行啦,少特么跟我玩心理戰,你要是同花,喏…”花牙說著,拿起懷里的一枚藍色籌碼,“我把這個吞了。”
對方表情開始陰晴不定,好半晌后,手一蓋,“我棄牌。”
“哈哈!”花牙大笑。
旁邊幾人議論紛紛,他隱約聽到“這是高手”、“這家伙厲害”此類言語。臉上的笑容愈發濃厚。
不是他厲害,而是因為他有氣運之子啊!類似的情況他已經在家里實驗過,氣運加身,不看牌面,只看最后的結果。
有一次,郭永坤只用一手電話號碼都贏了他。
就問你怕不怕。
牌局繼續,一刻鐘后,其他人硬是沒有贏過一把。
“不玩了,沒法玩,這家伙也太旺了。”終于有人受不了這種煎熬,提前離席。
“誒,別走啊!說不定下把你就轉運了。”花牙好心勸說,不過并未能起到作用。
而這時,他也終于留意到,飛龍那桌,居然已經有倆人離席。
“什么情況?”他示意荷官發牌,特地起身跑過去看了一眼。
飛龍懷里的籌碼,摞得老高。
“干嘛,輸完了?”飛龍斜睨說。
“你怎么會贏這么多?”
“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把四條,遇上俘虜和Two啤,直接殺干兩個。”
媽的!花牙回到座位后,望著周圍幾人,越發火大。
他是運氣好到爆,可關鍵對手不給力!
“能玩玩,不行的話,趕緊走吧。”
花牙已經不想和這群慫包玩了,想去高級房。不過,在這之前,他很惦記飛龍懷里的那一堆。
“飛龍,敢不敢過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