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夜深風冷的時候在外面站的時間久了,霍紹恒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更增磁性,像是有人拿著一片輕柔的鵝毛在耳邊拂動,那股酥麻從耳廓向下,一直延伸到內心深處。
不過霍紹恒一說話,顧念之倒是從迷亂中回過神。
她漲紅了臉,死死咬著下唇,梗著脖子,就是不作聲,雖然她其實心里很想很想…
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樣不對,她要堅持住,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再一次接受霍紹恒,不能跟他這么親密。
霍紹恒見她這幅樣子,輕笑一聲,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向上,托著她的下頜,大拇指緩慢而溫柔地撫上她的下唇瓣。
顧念之不由自主松開牙齒,飽滿豐潤的下唇瓣被解救出來。
霍紹恒俯身低頭,和剛才一樣,貼上她的唇,不過這一次,他伸出舌尖,在顧念之緊咬過的下唇上輕舔了一下,一邊說:“…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咬自己的唇,我就這樣罰你。”
他在她唇邊說話的時候,炙熱的氣息像是陳年佳釀,讓人醺然欲醉。
顧念之被深深蠱惑,她不由自主伸開雙臂,環抱著霍紹恒精悍的腰身,在他懷里踮起腳尖…
溫香如玉依偎在懷里,顧念之身上淡淡的馨香讓他沉醉,恨不得將她立刻抱起來壓到床上。
但是他的胳膊一動,顧念之仿佛感覺到了,全身僵了一僵。
霍紹恒只好壓下滿心的綺思旖念,繼續溫柔地親吻她。
他敏銳地感覺到,顧念之喜歡被這樣溫柔地對待。
也許以前的他是有些粗暴了,但對于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對心愛的女子直奔主題才是他們最想做的事,更何況霍紹恒是比正常男人還要血性百倍的男人。
不過為了打開顧念之的心結,他壓抑著自己勃發的欲望,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在她唇上輕觸。
如蜻蜓點水一般,碰一碰,再分開,再碰一碰,再分開。
顧念之覺得要不夠的時候,喉嚨里會發出唔唔的輕語聲,他就會在她的唇上多停留一點時間。
等她開始回吻的時候,他又會往后退一退,惹得她不依地追過來。
顧念之的雙臂從他的腰身移到他的脖頸,最后幾乎掛在他身上了。
她吻得這么投入,好像以前的親吻從來不作數一樣,現在的吻,才是真正進到她心里去的吻,可以被長久地存放在那里,等沒人的時候拿出來細細體會品味…
等她最后終于從這場迷醉的親吻中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套頭衛衣被推到胸口…
她之前回到宿舍換了衣服,是準備睡覺的,里面并沒有穿胸衣,只套了一件全棉寬松的小熊衛衣。
沒想到就方便了某人…
顧念之微微喘息著放下雙臂,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異狀,聲音有些沙啞:“…你在做什么?”
霍紹恒若無其事拿出來,順便給她拉下被推上去的衛衣,不動聲色地說:“你的衣服亂了,我給你整整。”
顧念之瞪著他,不明白這人怎么能用這樣一本正經地語氣把一件見不得人的事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好了,很晚了,睡覺去吧。我等你睡了就走。”霍紹恒不容分說,拉著她的手,走進她的臥室。
顧念之在門口停下腳步,背對著霍紹恒,小聲說:“我會自己睡覺,你回去吧。很晚了。”
“嗯。”霍紹恒看著她婀娜的背影,有些不舍。
她的長發在剛才的親吻中有些亂了,霍紹恒給她理了理頭發,順勢從背后抱住她,在她耳邊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晚安,小乖。”
顧念之點了點頭,也輕聲說:“你也是…”
“嗯。”霍紹恒松松地攬著她,在她白如美玉的頸窩處深吸一口氣,然后松開了她,轉身離去。
顧念之一直沒有回頭。
她聽見客廳大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知道霍紹恒是真的離開了,才長吁一口氣,將自己房間的門也關上,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實在是累極了,心力交瘁,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感官刺激,極度疲勞之下,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顧念之精神百倍,跟吃了靈丹妙藥一樣,只覺得斗志昂揚,這個世上什么事都難不倒她。
趕緊起床穿衣吃早飯,然后打算去夜玄所住的公寓那邊的警局要求調出案發當日的監控視頻記錄。
不過她剛一下樓,就看見何之初靠在他那輛拉風的瑪莎拉蒂前等著她。
“何教授?”顧念之很是驚訝,“您有事嗎?”
“你不是要去法院?一起去吧。”何之初不放心顧念之一個人跑這件事,反正他這些天沒有大課,就順便陪著顧念之。
顧念之還想推辭,但何之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拉開車門,自己坐進去,一只手把著方向盤,對顧念之說:“如果你不想橫生枝節,最好讓我陪著你。”
“為什么?”顧念之挑了挑眉,“這里跟美國不一樣。”
顧念之相信那些人的主要勢力在美國,可這里是華夏帝國,她覺得自己很安全。
何之初移開視線,淡淡地說:“這里也有他們的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千萬不要低估敵人手段的齷齪。”
顧念之突然想起了那個H3ab7,立刻拉開何之初的車門坐了進去,悶悶地對何之初說:“謝謝您,何教授。”
何之初更加郁悶。
在他看來,昨天兩人的關系本來已經更進一步了,可是霍紹恒來了一趟,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就真的比不過他嗎?
何之初冷著一張臉,發動了汽車,很快往夜玄所住公寓那邊的警局駛去。
兩人來到那所警局,要求調用一段監控視頻錄像作為呈堂證供。
警局的人看了他們兩人的律師證,又向主審夜玄案子的法院打了電話,充分了解情況之后,才帶著顧念之和何之初去警局的監控錄像存放大樓。
那里有專人分管監控攝像頭。
顧念之飛快地向管理人員說了時間段和地點。
警局的這些監控視頻都是電子管理,查找非常方便。
沒幾分鐘,他們就調出了顧念之要求的那段時間的視頻。
從那段視頻里,顧念之清清楚楚看見夜玄走入監控視頻的范圍內,進了他所住的公寓小區。
然后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出去上班,這之間他根本沒有出來過。
也就是說,顧嫣然說夜玄那天晚上是在她家里“虐打”她,根本就不成立。
只要有這段監控視頻就夠了。
至于夜玄會不會從別的地方溜出去,可以查看公寓小區的圍墻監控視頻做輔助證明。
總之在現在這個處處有攝像頭監控,人人都有手機的時代,想偷偷摸摸做壞事是不容易的。
顧念之在警局填了一份表格,要了一份電子備份的視頻監控,然后和自己向法院要求撤銷立案的文書放在一起,裝在自己的電腦包里,背著離開了警局。
何之初先去取車,顧念之站在路邊等他。
她穿著一身淺駝色羊絨繭型大衣,頭上歪戴著一頂可愛的羊絨毛線帽,黑色長筒靴,亭亭玉立地身形,精致昳麗的容顏,非常引人注目。
街上的行人,車里的司機乘客,看見一個長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氣質如精靈般可愛的女孩站在路邊,心情都覺得好了許多。
警局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的拐角處。
這時正是上班時分,路口停了密密麻麻的車,在等紅燈。
顧念之站的位置的左后方,一個樣貌普通的年輕人手里端著一杯星巴克咖啡,一手拿著手機,也在查看手機里的消息。
她的右前方,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拎著個塑料袋,穿著一件臃腫花哨的棉大衣,也在路邊等車。
前面的街上,車織如流,密密麻麻,幾乎車縫連著車縫。
何之初的車就在后面一兩個車身的地方,還沒有開過來。
他從車里看見顧念之笑容滿面地朝他揮手,也勾了勾唇角,朝她抬了抬手。
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飛快地從街上的車流中穿梭而來,沖著站在路邊的顧念之急駛而去。
在一片堵得欲生欲死的車河當中,一輛呼嘯的摩托車實在太顯眼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側目。
那握著星巴克咖啡的年輕人收起手機,不動聲色往顧念之的方向走動幾步,護住她的左側方。
那位穿著臃腫花棉大衣的中年婦女也往顧念之的方向靠了幾步,護住她的右側方。
顧念之發現那氣勢洶洶的摩托車,也覺得有些詫異,往后退了一步。
而何之初這時卻發現一個紅點靜靜地移到了顧念之胸口的地方。
他的腦袋里嗡地一聲響,幾乎不假思索地推開車門沖了出去,他單手撐著前面車的車前蓋,跟跨欄一樣躍了過去。
同一時間,那輛摩托車已經拐到顧念之站著的街邊,那戴著頭盔的摩托車手雙手猛拉車頭,摩托車幾乎跟玩雜技一樣凌空而起,往顧念之身上砸過去!
這時站在她左側方的年輕人一腳踹了過去,將那輛幾乎豎起來的摩托車生生踹得倒翻在人行道上。
正要往前撲倒,從顧念之身上搶她的背包的摩托車手就這樣滾落在地上。
這年輕人單手一抖,一杯滾燙的星巴克咖啡順著那摩托車手的脖子處灌了進去。
那人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
站在顧念之右側方的中年婦女連忙將顧念之護在身后。
這兩人是霍紹恒給顧念之安排的特別行動司安保人員,只要顧念之出行,就有不同的人在她身邊保護。
不過只有何之初看出來這摩托車手其實是用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的。
當他發現那紅點已經鎖定,幾乎不動了,情急之下,飛身往前猛撲,一下子將顧念之和那個中年婦女一起撲倒在地上。
然后他緊緊抱著顧念之,在地上迅速翻滾,往警局門口滾去。
幾乎同一時間,一連串噗噗噗噗帶了消音器的暗沉槍聲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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