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面無表情地從陳列手里接過那份論文,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看完他同意陳列的說法,“確實是點料,但并沒有葉紫檀說得那么逆天。不過,我覺得他們沒有把真貨拿出來,這些東西只是他們用來拋磚引玉吊起葉紫檀興趣的誘餌。”
顧念之的體質表現出來的潛質,比這個論文里提供的數據不知要強大多少倍。
陳列雖然非常眼饞顧念之的特殊體質,但他并不是和葉紫檀一樣,為了科學研究就無底線的人。
而且顧念之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別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算是自己養大的貓貓狗狗,也沒幾個人舍得把自己的貓狗拿去給人做實驗…
陳列完全同意霍紹恒的看法,悻悻地說:“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過看了這份東西,心里才安生多了,不然還真以為那么能耐,把我們拋得遠遠地,那可真是糟心。”
霍紹恒點點頭,順手將那份論文扔到不銹鋼垃圾桶里,然后拿出顧念之送他的zippo打火機,將論文點燃燒了。
郵箱里面的原件當然早就讓趙良澤給物理刪除了。
這些東西能別讓人知道,就不讓人知道最好。
看著垃圾桶的火焰由明轉暗,那份論文只剩下一堆黑灰,陳列感慨地搖了搖頭,問霍紹恒:“這兩天你又出去執行任務了?我說你已經是少將了,特別行動司響當當的一把手,干嘛還事必躬親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霍紹恒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搭在陳列的辦公桌上,伸著長腿,淡定地說:“有些事,總要親手做才能放心。”
陳列有些緊張地看著他,“你干嘛去了?別跟我說你去德國了!”
“去了。”霍紹恒的聲音冷了下來,“他們敢動我們的人,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怎么行?”
陳列盯著他看了半天,湊過去壓低聲音說:“…你別跟我道貌岸然扯那么多大道理。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念之的事,所以你丫地跑去泄憤去了?”
“我泄什么憤?”霍紹恒淡定否認,“我是為了國家利益,為了給我們的外勤人員報仇,才請那位阿爾斯先生吃了一顆槍子兒。”
“阿爾斯是誰?”
“德國聯邦情報局1局的局長。”霍紹恒面無表情地舉起右手,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手勢,“一槍正中額頭,超微精度彈,只在顱內爆炸,絕對不會污染環境。”
陳列倒抽一口涼氣,“你丫太狠了吧!這阿爾斯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那種子彈不是禁用了嗎?!”
“…兩個外勤死在他們手里,而且他電擊念之。”霍紹恒冷冷地說。
“該!該!你丫就應該多給他幾顆超微精度彈!”陳列一下子怒了,“是不是人啊!念之又不是特工!一個無辜的小姑娘!他喪心病狂啊!——那天你讓我去機場接念之,就是因為這個?”
霍紹恒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呵呵,還說不是為了念之…”陳列回過神,鄙夷地橫了霍紹恒一眼,“你就扯吧,還請人家吃槍子兒呢…我請你,你吃嗎?”
“當然是我請,沒讓他出子彈錢,你說是不是我請?”霍紹恒往后靠坐著,兩手搭在扶手上,手指輕彈,毫不在意地又說:“這一次真得好好清理一下隊伍。以前不好意思全都用我的人,現在我就不客氣了。特別行動司這邊,我剛提拔了大雄和小澤兩人都做副總領。”
陳列咧嘴一笑,大力點頭:“行啊霍少,以后這里真要被你打造得滴水不漏了。”
“呵呵,沒辦法,都是被逼的。”霍紹恒淡笑著攤了攤手,站起來剛要轉身出去,就聽見顧念之甜脆軟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陳哥!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吧?!”
明明不是叫霍紹恒,但是那聲音還是讓霍紹恒沉著鎮定的心漏跳了幾拍。
陳列苦笑,指了指房門的方向,對霍紹恒說:“聽見了吧?這兩天,每天一睜眼就這樣吵著要出院,我為了找理由拖延,白頭發都長出來了。”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霍紹恒瞥了一眼,淡然說:“沒看見白頭發,不過好像又禿了一些。”
陳列大怒,氣得一把將辦公桌上的文件扔到霍紹恒身上:“…滾!”
霍紹恒輕輕松松閃開,轉身往屋外走,一邊輕聲說:“待會兒你別出來。”
“呸!我就要出來!做大燈泡!你怎么著吧!”陳列惡狠狠地拿過鏡子,仔細看自己的頭頂,是不是真的又禿了_…
顧念之睜開眼睛就開始“騷擾”陳列,她是真想出院。
待在這里,計劃的好多事情都沒法做,而且她想回學校了,特別想馬琦琦。
這兩天不能出院,就盡琢磨事兒了。
她想到何之初和霍紹恒他們能最后趕來找到她的位置,肯定是馬琦琦幫的忙。
顧念之當時出事的時候,聯系上的人只有馬琦琦和陳列。
陳列這邊因為葉紫檀,肯定消息沒有傳到。
那就只有馬琦琦是真的援手了。
顧念之對她感激得不得了。
霍紹恒從陳列的辦公室出來,繞過屏風來到顧念之病床前,看見她已經換了一身病號服,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一條長腿高高豎起,正在床上做著踢腿運動。
玉一樣雪白的腳趾粉粉嫩嫩,圓圓胖胖,腳趾甲閃著珠貝一樣瑩澤的光。
霍紹恒的嘴角抽搐了兩下,若無其事移開視線,淡定地說:“你醒了?好些了嗎?”
顧念之這才看見是霍紹恒從陳列辦公室出來,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忙放下腿,用被子將自己蓋起來,不滿地說:“霍先生,這里是女子病房,您進來的時候就不敲門嗎?”
霍紹恒:“…”
陳列在辦公室里聽見,笑得嘴都合不攏,悄悄地對顧念之豎起大拇指。
他一邊照鏡子數著自己頭頂的頭發,一邊側耳傾聽外面病房里兩個人鬧別扭。
顧念之瞥了一眼半掩的房門,卷起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對霍紹恒又說:“霍先生,我要起床洗漱了,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霍紹恒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到嘴里,點點頭,“行,你洗吧。”
他轉身出去了,卻并沒有聽見顧念之讓他不要抽煙的聲音。
顧念之也只看了看他的背影,眼神黯了黯,最后把到嘴的話咽下去了。
她在床上靜靜地又躺了一會兒,才掀開被子下床。
躋上拖鞋,沒有去洗手間洗漱,而是去敲了敲陳列辦公室的門,“陳哥,你在里面嗎?”
陳列在辦公室里愣了一下,“念之?你一個人嗎?”
“…嗯,霍先生出去了。”顧念之推開虛掩的門進去。
陳列忙將鏡子撲倒,有些不自在地說:“念之,什么事?”
顧念之抱著胳膊靠在陳列辦公室的大門上,不悅地問:“我問問陳哥,我什么時候能出院。你再不讓我出院,我就要告你非法禁錮了。”
陳列忙舉起雙手:“小姑奶奶您緩著點兒!你陳哥我膽兒小,可禁不住您嚇。——行,您出院吧,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顧念之的心情一下子好轉了,眉開眼笑地放下抱著的胳膊,“我真的現在就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還是換身衣服吧。”陳列朝她點點頭,又朝她招招手。
顧念之走到他辦公桌前,“什么事啊?陳哥?”
“…念之啊,陳哥勸你一句,你恃寵而驕也要有個限度。霍少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而且他確實忙得很。這兩天剛去德國,親手干掉了那個德國聯邦情報局1局的局長阿爾斯,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你別再鬧了啊!你看他眼睛下面都是青黑…”陳列眨著圓圓的眼睛,小聲叮囑顧念之。
顧念之吃驚不小,瞪大了眼睛,跟著壓低聲音問:“什么?就這兩天?殺了阿爾斯?!”
“對啊,你知道這個人吧?”陳列跟著湊過去,“…是不是這個人電擊你的?”
顧念之想起那天受到的痛楚,下意識握住自己的左手手指,輕輕點頭,“嗯,電擊我的手指。”
陳列聽了,覺得自己的手指都火辣辣地疼了。
那阿爾斯真的是變態,電擊就算了,居然還揀最疼的地方電擊!
十指連心啊懂不懂?!
真是魂淡!
陳列忙安撫顧念之:“…念之,你看,霍少已經幫你報仇了,你就別鬧別扭了,啊?”
顧念之不喜歡聽陳列這么說,但是她也知道,凡是認識她和霍紹恒的人,幾乎都要這么認為,是她不知好歹,是她恃寵而驕,是她無理取鬧…
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不管阿爾斯有沒有被殺,她受到的錐心之痛都不能當沒發生過,她寧愿被追殺致死也不去打擾霍紹恒的時候,他在做什么…
所以遲了就是遲了。
但她還是感激霍紹恒殺了阿爾斯,為另外兩名外勤人員討回血債,這事兒一碼歸一碼。
顧念之平靜地點點頭,“陳哥,我和他的事,你就別管了。他殺了阿爾斯,我自然是感激他的,但阿爾斯他們也害死了我們的兩名外勤,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要以牙還牙的。所以你一定要說他是為了我才去殺阿爾斯,你這是貶低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跟他鬧。”
他們是和平分手,哪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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