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口氣不小!”那軍官不屑地一笑,“此時正有十方戰陣做好了準備,已瞄向你們三人,我倒看看你能狂到幾時?!”
她說著抬起手來,身后戰陣之中那根靈力構成的巨大銀矛立刻略為抬起,直指瑤池的前心。
同時她高呼一聲,“各陣聽令,準備斃敵!”
“是!”
城主府中不相干的人等早就被調走了,此時四周只有整齊應和之聲,帶著陣陣回音,令許揚心中隨之一沉。
這種戰陣若是有數名七脈境之人主持,加上百余名士卒的靈力,足以發出對三海境強者構成威脅的一擊。
更何況有整整十個!很可能連瑤池這等實力都會被瞬間秒殺!
許揚暗自焦急,原以為慶國人只是將自己囚禁在筱關,等到南軍查明魔族伏兵之事,一切自然水落石出,卻沒想到他們竟要痛下殺手,今天很可能兇多吉少了…
然而,沒等那軍官的手落下,瑤池先側頭對許揚輕聲道:“全力防御。”
而后她猛然展開雙臂,一股肉眼可見的靈力波動瞬間蕩開,以她為中心,周圍百丈范圍內爆出一聲炸雷般的巨響。
伴隨著轟鳴聲,一股恐怖的爆炸氣流沖天而起,將地表三尺的泥土都卷上了半空,與之一同升天的,還有上千士卒的殘破軀體,東方斜射而來的晨光都被染上了血紅色。
爆炸之后是短暫的寂靜,似乎一切都從城主府中消失了一般,隨即大量的泥土、草木伴隨著刺鼻的血腥味,從空中“嘩嘩”落下,直如身處血池煉獄。
許揚在得到瑤池的警示之后,便毫不猶豫地催發了三張石鐘符,又施展石壁術,在身側豎起兩道交叉的土墻。
劇烈爆炸崩起的石子、兵刃殘片等“噼里啪啦”地射在層層防御之上,幾乎瞬間就將土墻砸塌,甚至還有一枚槍頭穿透了石鐘符,被許揚的金極甲擋住。
等血雨停住半晌之后,許揚才心有余悸地收起靈符,抬眼望去,頓時頭皮一陣發麻。
之前在他們面前不可一世的軍官連同她手下的百余名士卒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碎肉。
四周幾乎看不到任何凸出地面的東西了,包括樹木、院墻、屋舍之類,都已化為齏粉,與地上的血肉攪在一起。
縱然他來到神持界之后多次歷經生死搏殺,但眼前的景象仍是令他胃里一陣翻騰,險些忍不住吐出來。
這就是巫番的鎮族靈術——天巫之怒的恐怖威力!
瑤池卻仍是一副云淡風輕之態,對許揚擺手道:“走吧。”
許揚愣了愣,“去哪兒?”
“朝北或者朝東去都行,”瑤池施展御風術掠出,“我依稀記得有些東西遺落在神持界,需要盡快取回啦。”
許揚向邁步跟上,卻發現根本無處下腳,只得也催動御風術,從滿地的碎尸上飄過。
他心中驚疑不定,這位大小姐看似只有十五六歲,但實力竟如此恐怖,而且殺伐果斷,瞬間抹殺上千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到底是什么來歷?
待兩人來到了中庭,遠遠就見五六個身著官服的人正急匆匆地迎面而來,為首的長臉女子高聲道:“方才那是怎么回事兒,竟搞出這么大動靜?”
旁邊一名軍官模樣的人道:“城主大人,聽著像是‘暴雷陣’的聲響。”
“暴雷陣?”她身旁一人驚道,“剛才有人動用了高階戰陣?!”
“這些都是國公大人的貼身侍衛,其中不乏深不可測的高手,施展出高階戰陣不足為奇。”
長臉女子皺眉道:“這么看來,那三人實力非同小可,竟逼得上千精銳不得不使用暴雷陣,才能將他們擊殺。
“只是動靜這么大,肯定有不少人聽到了,長公主那邊要如何說辭才行…”
她話沒說完,卻見身旁幾人齊齊停住了腳步,不禁疑道:“怎么了?送走李將軍,咱們還得收拾殘局…”
她猛然反應過來,轉頭向城主府深處看去,頓時驚得渾身戰栗,如同見到了鬼一般。
不,那三個人應該已經變成了鬼才對,但他們卻活生生地朝自己走來。
這怎么可能?!一千名威國公的貼身侍衛,還是施以偷襲,竟然沒能殺掉他們區區三個人!
“城、城主大人,怎、怎么辦?”那名軍官顫聲道。
“別慌,”卓言咽了口吐沫,低聲道,“或許他們只是僥幸脫逃,李將軍很快就會帶人追出來。”
“哦?竟然還有活口?”遠處那名十多歲的小姑娘突然望向她們幾人,語氣平靜道,“正好可以問問是誰下令刺殺本宮的。”
有活口?!卓言聞言當即心臟一抽,聽她這口氣,難道西廂房那邊的人都死光了嗎?!
她腦中念頭剛閃過,瑤池便已站在了五步遠處,冷冷地盯著她道:“你們是何人?”
卓言身旁的軍官被這鬼魅般的速度嚇了一跳,立刻扯著嗓子喊道:“李將軍,他們跑出中庭了!”
沒有任何回音,似乎那一千精兵從沒進入過城主府一般。
下一刻,那出聲呼喊“李將軍”的人已仰面翻倒在地,咽喉處插著一支靈箭。
卓言瞪大了眼睛望向瑤池,她剛才根本沒看到后者是怎么出手的,自己的侍衛長就已經身死。
“本宮不想再重復問題。”
卓言一個激靈,“噗通”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下官…不,小人是卓言,添任筱關城主。”
另幾人也慌忙跪下,紛紛自報家門,皆是卓言的幕僚或侍衛。
“嗯。”瑤池向身后瞥了一眼,又道,“刺殺本宮的那些人,是你們所派?”
卓言到此時也沒聽到西廂房那邊有什么動靜,心知恐怕大事不妙,嚇得渾身冷汗直冒,忙擺手道:“不,不是小人,那是…”
她心中把威國公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你要刺殺這種強得恐怖的家伙,干嘛要把我拉進去?眼下這情況,也怨不得老娘將你供出來了!
她當即咬牙道:“是威國公要殺您,與小人無關啊。對了,剛才包圍西廂房的那些人,都是威國公的貼身親衛,您看看他們的腰牌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