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眼巴巴地望著紀林縈離去,忙轉回頭來對宋璇道:“宋師妹,莫要理她,我們繼…”
她卻發現宋璇根本沒朝自己這邊看,而是一臉傻笑地沿來路狂奔而去。
難道是宋師妹不好意思了…丁辰惡狠狠地瞪了眼紀林縈的背影,磨著牙道:“姓紀的,都怪你壞了老娘的好事!”
而后她低頭想了想,快步朝宋璇追去。
李歌在原地愣了半晌,終于擠出了一句,“下次記得聊我的事兒啊…”
宋璇先是鉆入鴻云峰的密林中,片刻便獵到了兩只兔子,隨后返回自己住處忙活起來。
不多時,她拎起一包竹葉包裹的東西,樂滋滋地跳上了飄玉,卻忽然想起還不知道許師叔住在哪里。
她無奈又去了趟鴻云峰管事弟子處,借口要向許師叔討教修煉方面的疑惑,問明了方位,立刻疾奔而去。
待到了許揚所住的石屋外,宋璇卻看到許師叔正站在院中,對著屋門發愣。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由也是嚇了一跳——就見許師叔的大門上、窗臺上或掛或擺,足足有十多只像是烤鳥肉的東西,個頭還都挺大。
只是其中絕大多數都烤得焦黑,或是半生不熟,根本不能吃。倒是有一只火候看起來湊合的,卻根本沒掏內臟。
也正是這只軀體完整的鳥,暴露了這些詭異物體的身份——看那鳥頭,分明就是只仙鶴。
許揚皺著眉頭糾結不定,“不吃吧,確實挺餓。吃吧,這實在不像人能吃的東西…幸好現在手里有錢了,要不先去買點啥吃的吧…”
宋璇忙上前行禮,“見過許師叔。”
許揚這才回頭看到了她,擺手道:“哎呦,你來了!都是自己人,別搞得這么正式。誒,你拿的這是啥?聞著挺香…”
宋璇忙將那竹葉包遞上,“哦,我今天獵了幾只兔子,想著許師叔挺喜歡吃這個,就送了點兒過來。”
許揚一把“搶”過竹葉包打開,看到里面是只烤得焦黃的兔子,旁邊還配了兩張餅子,頓時喜上眉梢,“我去!還是老朋友靠譜!”
說著他連屋都來不及進,就在院中抱著啃了起來,片刻便已滿嘴流油。
等胃里稍微踏實點兒之后,他才想起宋璇還在門外站著,忙用油手示意,“進屋,快進屋。”
兩人進了石屋,許揚將唯一的木椅讓給宋璇,自己坐在床邊——另一把椅子用來砸永鎮,摔碎了——又晃了晃手里的兔子,尷尬道:“你看,都忘了給你分了…”
宋璇忙道:“我已吃過,這都是給許師叔留的。”
許揚點頭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是真餓了。”
他繼續埋頭苦吃,“你這手藝不錯,很接近你哥了!”
宋璇見他吃得開心,心里也是幸福感充斥,暗道:果然如丁師姐所說,勇敢才能有機會!其實走出這第一步,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她脫口而出道:“許師叔若是喜歡,我以后常給你做。”
許揚正吃得專注,根本沒細想她話中之意,點頭道:“那好啊!哦,往后菜錢算我的,你別跟我客氣!”
宋璇笑道:“許師叔說笑了,米、面、菜這些宗門每月都會發放,根本吃不完。兔子是我隨手獵的,何需‘菜錢’?”
“啥?”許揚用力咽下口中食物,疑道,“糧食是發的?我怎么沒有?”
宋璇皺眉,“難道是她們忘了。”說著,她起身將手搭在墻上一張符紙之上,注入少許靈力,立刻便有一只石柜從屋角緩緩升起。
許揚瞪大了雙眼看著她打開柜門,拿出大包糧食蔬菜,心中暗道:李歌這個鐵憨憨,這么重要的事兒都沒跟我說!
其實倒也不能全怪李歌,看到許師叔這張臉還能頭腦不犯暈的女弟子,整個玄華宗也找不出幾個。
不過此刻就有一個能在他面前毫無波瀾的女人,正遠遠地透過窗口冷眼看著他。
正是一路隨宋璇而來的丁辰。
她方才見宋師妹拿了吃的興高采烈出門,還以為后者是與相好的女子幽會,卻不料竟去了一個男人屋里。
“沒道理啊,她不喜歡男人才對…”她正琢磨著,忽然警惕地回頭望去,皺眉道,“怎來了這么多人?”
就見三十多名女弟子神色匆匆地快步而來,在石屋前停住腳步。
帶路的鴻云峰知客弟子回身道:“這里便是許師叔的居所了。”
“有勞了。”一名二十六七歲模樣,面龐白皙,文質彬彬的女子拱手回禮,又對著那石屋道,“弟子典青,與玉社諸同門特來拜見許師叔。”
許揚抹著油嘴推門出來,被屋外黑壓壓的人頭嚇了一跳,“你們,這是要干嘛?”
他這一露面,典青身后立時傳出“喔——”的一陣驚嘆聲。
一名四十歲上下的女弟子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最先反應過來,激動道:“立刻發新榜!”
其他人聞言紛紛從呆滯狀態掙扎出來,皆是大點其頭,“對!此番玉社必搶得先機!”
“往后咱們也能壓雅社一頭了!”
“絕對在柳文之上,絕對!”
“沒錯,這還是未施粉黛…”
典青忙干咳一聲,身后眾人這才安靜下來。
她恭敬行禮,道:“讓許師叔見笑了。弟子乃是玉社次首,她們都是社中管事。”
許揚撓頭,“玉社?干啥的?”
“哦,許師叔初入宗門,可能有所不知。”典青已經買了許揚全套情報,是以毫不意外,繼續道,“我們玉社乃是為了弘揚宗門中諸位男弟子之風采而立。社中每月所制‘玉榜’在宗門之中可謂人盡皆知,影響頗大。”
“玉榜?”許揚皺眉道,“這又是啥?”
宋璇聞言湊了上來,低聲道:“許師叔,我聽其他弟子提到過,所謂玉榜,其實…就是依宗門男弟子俊美程度,依次列于榜上,再售賣給宗門女弟子的。師叔不必與她們糾纏。”
許揚眨了眨眼,“嗯?就是選美咯?”
典青顯然沒料到許師叔竟如此直白,倒是愣了愣,忙訕笑道:“那個,倒是也可以這么說…”
許揚點頭,“哦,這么說,我上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