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點頭,隨后長嘯一聲,渾身肌肉鼓脹,掄起一扎多寬,長逾七尺的鐵尺,大踏步奔向那錐臉女人奔去,沿途每一步都踏出一個極深的腳印。
宋小南卻仍在原地,右掌中火苗跳動,左手捏著幾顆球狀物,眼睛緊緊盯著烏閻幫的大當家,尋找破綻。
錐臉女子顯然極為意外,急忙站起身來應戰,但她還未聚齊靈力,一柄厚重的鐵尺便已如隕石般猛然砸落。
烏閻幫匪首只得橫起手中鋼斧去擋,就聽到當一聲脆響,雙臂震得幾乎失去知覺,整個人連退七八步才穩住身形。
“找死!”
一個煉氣三重的雜魚竟敢主動攻擊她這個四重高手!她怒目而視,暗聚靈力,短斧連同手臂立刻變得黝黑,尺寸也大了一圈,而后輪斧當頭劈下,竟在空氣中留下道道黑色靈力絲。
凌月只道身后有“七脈境的大高手”坐鎮,心中踏實無比,一味只攻不守,將實力發揮出十二成有余。
那短斧還在半空之際,她便閃至左側,鐵尺帶著風聲橫掃大當家腰部。
后者瞳孔一縮,此時變招的話必能砍死對手,但她自己也會受不輕的傷。
她不久之后還要去干件大事,哪兒肯此時受傷?當即以斧為軸,整個人在空中劃了個半圓,從鐵尺上方翻過。
而她手中黑斧則重重砸在地上,頓時沙土迸射,地面赫然出現一道二尺多深,一丈來長的裂痕,威力極為恐怖。
大當家立足未穩,忽聽到耳旁厲風之聲,急忙轉頭看去,就見一顆火球呼嘯而來。
她忙拔出短斧,將那火球當空拍散,卻被飛濺的火星燒掉了小半截眉毛。
而旁側又是一聲慘叫。原來三當家剛才被凌月的氣勢震懾,竟愣在當場,沒留意間被另一顆火球射中小腹。
她肚子上當即被燒得焦黑一片,發出一股糊味,疼得直抽抽。
凌月見狀高聲笑道:“南兒干得好!”而后再次舞動鐵尺,不要命般朝大當家拍了過去…
四周的匪眾們看看滿身是血的二當家,又轉頭望向狼狽的大當家和焦黑的三當家,簡直一臉懵逼——說來應該是我們來打劫別人,怎么這些“肥羊”一個比一個興奮?
我們還沒動手,他們就急乎乎地沖了過來,倒像是把我們當成“肥羊”一般,這究竟是誰搶誰啊?
土匪的心理素質本就不高,面對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立刻出現動搖。
有人顫聲道:“他們敢這么囂張,肯定是有后手!”
“對,對!附近可能有高手坐鎮!”
“這次怕是踢到鐵板了…”
“要不,跑吧?”
一時間,這些小嘍啰們驚得連放箭、助戰都忘了,只戰戰兢兢地看著三位老大與人搏殺。
信心和士氣絕對是戰斗力的倍增器,凌月、宋璇等人那是氣勢如虹,越戰越勇。
烏閻幫大當家在凌月瘋狂猛攻下只覺得有勁使不出,抬眼望向老三那邊,就見她被一名持劍女子逼得接連后退,又被火球接連偷襲,身上已添了十多道傷口,僅剩勉強支撐之力。
而周圍的小嘍啰們不時被飛來的火球射殺,皆是膽戰心驚之色,已出現有人扔下兵刃逃跑的情況。
大當家心急如焚,肉票還沒搶到手,老二和老三怕是先要撐不住了,手下嘍啰更是不知會死多少。
再這么下去,那件大事就別想干了!
她這一分神間,險些被凌月的鐵尺掃中,慌忙縱身向后退出數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玉瓶,表情猙獰道:“原本想留作那時保命用的,卻要浪費在這兒!”
但再不動用底牌,怕是烏閻幫就要垮了。她咬牙將那玉瓶中的液體猛地倒進嘴里,而后口誦晦澀的音節。
下一刻,就見大當家身軀暴漲三成,頭發盡數脫落,瞳孔變得血紅,一張闊口裂到耳根,而后身體表面生出一層烏黑的“石板”來!
人形黑石塊仰天嘶吼一聲:“嗷——”隨后雙腿用力一蹬,在地上上踩出兩個半尺深的腳印,整個人炮彈般射出。
溪山半山腰處,三名儀態脫塵出世的年輕女子正在蒼天古樹間疾速穿行。三人所穿青色長衫除了沒有銀色勾邊,與當日白子輝的衣著幾乎一模一樣。
離得近了才能看清楚,她們皆是雙腳離地三寸,竟在貼地飛行。
其中一名方臉,眼睛細長的女子忽然收住腳步,側耳道:“剛才那是什么聲音?”
走在最前面,生得小巧玲瓏的圓臉女子道:“程師姐,我們已經誤了行程,莫再理會…”
“不對,”程師姐將靈力聚于雙眼,凝神望向山下,立刻皺起眉頭,“像是魔道!”
另一名年紀最長的女子搖頭停了下來,也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遠眺,“的確是魔道術法。這附近不該有魔道出現才是。”
“那兒還有一群人,”圓臉女子道,“他們怕是性命難保了。”
程師姐低頭思忖,沉聲道:“不能放任不管,我去看看。”
“誒!師姐,”圓臉女子一把將她拉住,“我們不能再耽擱了。”
“那魔道實力似乎不強,我片刻就回…”
凌月就覺眼前一花,烏閻幫大當家所化的黑色“石人”已站在了她身前。
“裝神弄鬼!”凌月竟毫不畏懼,鼓足全身靈力,手中鐵尺嗚一聲當頭拍下。
那“黑石人”卻不躲不閃,揚起已經和手臂融為一體的短斧,同時向凌月劈來。
當一聲巨響,鐵尺帶著千鈞之力轟然擊中大當家肩頭,卻僅令她微微一晃,而黑色短斧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夾著勁風呼嘯而來。
不好!凌月心頭一凜,拼命側身向后躍去。
那道黑光劃過,似乎連空氣都被切為兩段。
凌月僅被斧邊稍稍掃到一點兒,卻如同被巨石砸中,翻滾著橫飛出十多丈遠,將一棵小樹攔腰砸斷,又撞在一塊山石上,這才重重摔落在地。
她勉強撐起身軀,卻覺眼前紅白光暈跳動,哇地噴出一口鮮血,重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