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見自己這個老岳父,陳九四就有些頭疼,畢竟,自己這老岳父可不是一般人啊。
汝陽王,天榜高手,江南五路八十一府的扛把子,真正的大佬。
當然如果汝陽王只有這些頭銜,陳九四也不會太在意他,畢竟什么樣的大佬他沒見過,就算皇帝他都圍過,要不是皇帝命大躲進了祖塔里面,說不定這大乾的皇帝他都出手給換了,所以你官職大,地位高,對陳解并沒有太大 的吸引力,陳解也不會因此感到懼怕。
可是汝陽王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郡主的老爹。
這個身份卻是讓陳解忌諱的,畢竟對皇帝,對其他的天榜高手,陳解都可以平等對之,要是不服,陳解也敢懟他兩句。
但是汝陽王卻沒有辦法啊,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還得看看自己的未婚妻郡主的面子啊。
陳解高低有點擔憂明天,這老家伙不給自己面子,讓自己下不來臺啊。
當然陳解對此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畢竟人家養了十八年的嬌花,自己這回要給他連盆端走,自己不可能一點面子不給他留啊。
所以明天就算汝陽王跟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自己也要忍他,讓他,尊敬他。
就算看在郡主的面子上了。
趙雅明顯看出了陳解的心情,這時坐在陳解的腿上,雙手攬住陳解的脖子道:“讓你受委屈了。”
陳解看著趙雅這個樣子道:“沒辦法,雖然你我是真心相愛的呢!”
陳解與趙雅的感情,足夠讓陳解做一些讓步的,人家趙雅在五毒山的時候,可是用自己一身鳳血救了自己,自己難道能忘掉這恩情厚意嗎 不可能的!
想到曾經種種,陳解親吻了一下趙雅的額頭道:“睡覺吧,明天的事情我心中有數。”
趙雅聞言看著陳解道:“九四,你真好。”
陳解聽了這話道:“對比這句,我更喜歡你叫夫君,你真壞!”
趙雅聽了這話臉色通紅道:“喜歡聽,等我大婚洞房時,叫給你聽!”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汝陽王從皇宮醒來,或者說一宿并沒怎么睡好,起床之后便有宮女伺候汝陽王洗漱,汝陽王洗漱完畢,本準備告辭,沒想到卻被趙公公告知,皇帝要親自為他送行。
汝陽王聽了之后,也不知道心情如何,只能等待,等到了辰時末,才得到了皇帝的接見。
汝陽王手勢完畢,見到了皇帝,皇帝這時正在吃早飯,見到汝陽王立刻賜早飯,汝陽王只是喝了一小碗蓮子羹就不吃了,皇帝見汝陽王沒有心情吃飯,就起身向汝陽王道:“王兄此次前往江南,定要為朕分憂,江南乃是大乾 賦稅重地,這銀錢可萬萬不能出問題啊。”
汝陽王聽了皇帝的話道:“陛下放心,只要有臣在,這江南必將固若金湯。”
皇帝輕輕頷首道:“很好,我信的過王兄。”
汝陽王抱拳道:“敢不為陛下肝腦涂地。”
皇帝聽了這話道:“哎,這是為我,為大乾。”
汝陽王道:“為大乾!”
皇帝拉著汝陽王的手離開了自己的宮殿道:“王兄啊,昨日我說的事情,并非醉話,現在大乾繼續各類人才,若是真有本事,朕愿意封爵賜候,也愿意佳人成雙入對。”
聽了這話汝陽王看著皇帝道:“陛下,您是說”
皇帝道:“我知道,其實我什么都知道,鄉寧郡主是不是跟黃州府那個陳九四......”
汝陽王一驚,沒想到皇帝連陳九四這個名字都知道,眼神之中充滿了震驚,皇帝見狀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朕什么也不知吧”
“臣有罪!”
汝陽王立刻半跪在地,沒想到皇帝道:“請起,請起,王兄何罪之有啊,這女大不中留,郡主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應該的,朕其實無所謂。”
“但是郡主能否嫁給一個真的英雄倒是朕所關心的,所以王兄一定要把朕的話帶到。”
“若那陳九四真有王侯之才,朕肯定不會吝嗇封賞的,伯爵,侯爵,公爵,甚至王爵朕也不是不能給的啊!”
“陛下您”
汝陽王被皇帝的胸懷所震驚,這時卻見皇帝道:“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汝陽王聽了皇帝這句話都驚了,這皇帝啥時候變成這樣了,還周公吐哺,天下歸心,若真有周公吐哺之心,何至于數十年不正兒八經的理政。
而是把國家大事交給脫脫,養的脫脫尾大不掉,要不是皇室背后還有活佛看管,那么這次他想要翻身都很困難。
不過他很快就把自己的眼神隱藏下去了,低著頭,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這時候皇帝也裝完圣明君主的逼了,這時候看著汝陽王道:“王兄,朕就送你到這里吧,希望王兄不要辜負朕之心意啊!”
聽了這話,汝陽王深吸一口氣道:“陛下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之重恩。”
皇帝輕輕頷首道:“趙大伴。”
“陛下。”
趙公公過來,皇帝道:“送送王爺。”
“是。”
“王爺,這邊請!小王爺正在宮外等候。”
聽了這話,汝陽王直接向外走去,看著汝陽王離開,這時皇帝身邊緩緩出現了一個人,無聲無息,皇帝看了一眼道:“師父,我做的如何”
活佛頷首道:“做的不錯。”
“師父,我還是不明白,其實汝陽王既然已經被騙進了皇宮,大都,咱們何不如把他留在大都,直接派達摩他們去江南接管事務,最不濟,也讓達摩巴他們占一半江南,如此朕豈不是更加高枕無憂。”
其實脫脫這一次鬧得,還真有點用,那就是讓皇帝有了危機意識,因為他突然發現如果天下藩王都反了,若是清君側,他還真沒有什么好辦法處理,除了依靠活佛,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
因此他內心之中還真生出了幾分削藩的想法。
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因為這個想法并沒有被活佛同意,活佛給的原因是。
藩王已經不安,這時候皇帝要是這么亂來,恐怕天下動蕩會更加猖獗,那對他們可是大大不妙啊。
因此汝陽王必須放回去,汝陽王回到了江南,這江南一地的諸王就會安分,而且汝陽王跟西北的齊王互相并不相容,把汝陽王放回去也能夠藩王隊伍分化,成為南北對峙之勢。
如此對大都的威脅就小很多了。
第三就是汝陽王乃是皇室出身,對大乾皇室那是真正的忠誠,要不然脫脫也不可能憑借一句話,就讓汝陽王自縛其身。
所以這樣一個有能力,有威望,并且忠心于朝廷的封疆大吏,可是很難找到的,因此必須發揮他的作用才行。
活佛跟皇帝解釋了一下,皇帝想了想道:“嗯,雖然看不懂這些,但是只要師父說的,定然是不會害朕的,師父怎么說,朕便怎么做。”
說著皇帝看著活佛道:“師父,您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沒有我,我就回后宮了......”
老哈麻懂事啊,剛擔任丞相,就來上奏自己要搞什么選妃,這可是說道皇帝的心坎里了,咱們這位順帝沒有別的愛好,唯一愛好就是美女,那對美女真是怎么愛也愛不夠啊。
活佛怕皇帝因此而身體垮掉,于是就在密宗佛經之中,找了一部歡喜佛經給皇帝,本來想要讓皇帝以陰補陽,可以有個健康的身體,活的長一點。
哪曾想,皇帝竟然把他看成了一本采陰補陽的邪功,對這方面的事情需求更加大了,一本佛門經書,硬是讓他看成了邪教功夫了。
活佛規勸兩句,結果皇帝也不在意,沒辦法,活佛也只能放棄了。
看著皇帝又去后宮了,活佛心中也是無奈,而且由于跟那張老道的約定,自己也出不去大都城,自己只能困局大佛寺了。
另外自己這幅身軀還沒有長成,自己也是時候閉關了。
想著活佛抬頭,這時空中正好有一只白色的神鷹在天上飛,活佛輕身一躍直接跳到了神鷹背上,緊跟著從皇宮往大佛寺而去。
而這時街道上的百姓已經陸續的上街了,突然聽到了一聲鷹啼,頓時無數百姓看向了天空緊跟著就看到了一只白鷹馱著活佛直奔大佛寺而去。
百姓們看到這里,連忙跪下,緊跟著對著活佛方向參拜。
“活佛保佑,活佛保佑!”
活佛俯瞰下面的百姓,臉上無喜無悲,真好像那廟里的佛像一般。
就這樣活佛直接飛向了大佛寺。
而剛出皇宮的汝陽王也看向了空中的活佛,目光微微一凝,活佛好像是有所受一般,看向了汝陽王,汝陽王這時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
活佛微微頷首,然后也不管他了,直接奔著大佛寺方向而去。
看著活佛離開,汝陽王收回了眼神,直接出了皇宮,到了宮外,就見王保保已經帶著一隊人馬等在那里。
見到了汝陽王,就見王保保直奔汝陽王而去。
“父王!”
到了跟前,王保保直接單膝跪地,喊了一聲父王,汝陽王看著王保保道:“擴廓,你辛苦了。’
王保保聞言道:“能為父王分憂,孩兒心中高興的緊!”
看著王保保這個樣子,汝陽王扶起了他道:“這段日子讓你受委屈了,沙哈魯那逆子,沒少讓你受氣吧!”
沙哈魯就是汝陽王的世子,這一次汝陽王出事后,這位沙哈魯世子可真的過了一把江南土皇帝的癮啊,不單沒想著救汝陽王,甚至還在江南排除異己,把忠心汝陽王的人全部抓了起來。
要不是王保保與趙雅跑的快,恐怕二人也成了沙哈魯的階下之囚了。
王保保看著汝陽王有些話難以明說,可是汝陽王也不是傻子,他如何能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于是大袖一揮道:“嗯,其余的不用說了,這些事情,等咱們回了江南再收拾他。”
說完這話,汝陽王轉頭看向了身后的趙公公道:“公公告辭了。”
趙公公聞言道:“王爺一路慢行。”
汝陽王道:“多謝公公這兩日照拂,將來若有機會來我江南看看,保證不會讓公公失望的。”
聽了這話,趙公公道:“好,好,有王爺這句話,將來有機會定然會去叨擾的。”
說完這話,這時王保保給汝陽王牽來了一匹寶馬,汝陽王再次向趙公公抱拳,然后上馬直奔城外而去。
二人走出很遠,王保保道:“父王跟一個太監這般客氣作甚”
汝陽王道:“你可別小瞧這個太監,他可是皇帝身邊近臣,脫脫實力最強的時候,看到他的時候,也要客客氣氣稱一句趙公公,他可是皇帝對外的化身,敬上一敬不吃虧的。”
說完這話汝陽王看著王保保道:“雅雅呢”
王保保聞言道:“雅雅今日早上出城了,應該在城外十里亭等候父王。”
聽了這話,汝陽王道:“那咱們快跟他們匯合吧。”
王保保聽了這話立刻應是,緊跟著路上汝陽王又問道:“對了,陳九四跟雅雅在一起嗎”
王保保聞言立刻道:“啟稟父王,他們在一起。”
汝陽王沉默不語,過了片刻王保保道:“父王,我......”
汝陽王看著他道:“皇宮大內這般龍巢穴你都闖了,怎么現在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有話說。”
王保保聞言看著汝陽王道:“父王,我我想替陳九四說一句,這一次救父王,多虧他出工出力出計謀,若是沒有他,我跟雅雅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救父王。”
“所以父王,他跟雅雅的事情,我覺得......”
汝陽王聞言冷哼一聲道:“哼,怎么,本王已經淪落到要用姑娘的婚姻大事,來救自己的性命了”
“我是求著他來救本王的嗎”
汝陽王這就不高興了,王保保這話說的好像他汝陽王是賣了女兒,才換回來現在的自由之身一般,這讓一項心高氣傲的汝陽王受不得了。
王保保聞言立刻道:“不是,父王,不是這樣,我是說......”
汝陽王道:“行了,行了,別說了,這些話是不是那陳九四教你說的”
汝陽王皺眉看著王保保,王保保道:“沒,沒有,絕對沒有,我這都是有感而發,絕對不是誰教的。”
汝陽王聞言道:“這還差不多,我告訴你擴廓,咱們絕不能用雅雅來換取自身利益,不然不成了賣兒賣女了嗎”
王保保聞言也不敢反駁,只是心里暗暗腹誹,那當初您還要把雅雅嫁給皇上當什么皇后,那就不是賣兒賣女嗎 當然王保保不敢明說,不然汝陽王肯定大嘴巴子扇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汝陽王是有資格說這話的,當初他的確答應把郡主嫁給皇帝的,可是最后他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放了趙雅啊。
并且給了陳九四娶趙雅的機會,就憑這一點,說一句,汝陽王對女兒的愛足夠深厚,也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余地。
因為這時不容置疑的事實。
人家汝陽王做到了。
一行人就這樣直奔城外而去,這一路上城防軍看到了汝陽王打的王旗完全沒有阻攔,誰不知道現在汝陽王加封三珠親王,乃是皇城最炙手可熱之人。
誰敢這時候攔意氣風發的汝陽王呢 而這時十里亭外,趙雅看著京城的方向,望眼欲穿,看了看時間,對一旁坐著的等待見岳父的陳解道:“九四,這都辰時了,父王為何還沒出來,會不會是皇帝突然反悔,又把父王扣下了啊”
陳解這時在一旁安慰道:“不會的。”
趙雅深吸一口氣道:“可是為何我總感覺有大事發生啊,九四不會真的出事吧”
陳解聽了這話道:“放心,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趙雅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看向一旁的等候的阿三道:“阿三,你要不去大都城外看看,若是出問題了,素來回我。”
阿三聽了這話,看著趙雅道:“郡主,我已經去兩次了,而且成立的哨探說,一切正常,并沒有皇帝硬留王爺的消息,你就安心吧。”
“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
聽了這話,阿三無奈道:“那,那好吧,我這就去。”
阿三這時正準備動彈的時候,突然就見林子里,阿大臉色有些鐵青趕了回來道:“不好,出事了!”
郡主聽了這話一愣道:“啊,怎么了,是不是皇帝反悔了”
“不是,是咱們后方,發現了,發現了白鹿軍的大部隊!”
“嗯”
聽了這話,趙雅一愣道:“白鹿軍,白鹿軍已經知道我父王被放,這時來接父王的嗎”
聽了這話阿大道:“不是,他們好像是進京支援脫脫的。”
趙雅聞言一愣,陳解聞言也愣住了,好家伙,這時候來支援脫脫,這是什么行為 想著,陳解就想笑,真是四九年加……
想著,陳解看著阿大道:“誰帶隊的”
聞聽此言,阿大臉色更加鐵青道:“是,是我師父。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是一愣,無相上人!
這時包括陳解都是一愣,緊跟著他就忍不住笑道:“無相上人,還真是厲害啊,這個時候前來支援脫脫。”
說著陳解就忍不住搖頭,他豈能不明白無相上人的小心思,這個時候前來支援脫脫,要知道處決小明王這件事情可是在昨天啊。
無相上人故意晚一天來大都,明顯就不想把白鹿軍這有生人馬,消耗在這場無意義的大戰之中。
想明白了這些,陳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那真是在這十里亭都感覺無相上人的算盤珠子快崩到自己臉上了。
想到這里,陳解看向趙雅,只見趙雅這時也表情怪異,畢竟,無相上人的確是沒法品評。
畢竟在沙哈魯奪取江南政權之后,這位無相上人,就第一個選擇了投降,而當時沙哈魯直接就給了無相上人絕對的權利,并且引為心腹,并且把大事相托。
比如率領白鹿軍北上支援脫脫這樣的大事就交給了無相上人團團負責。
從這邊看來,這位無相上人簡直就是一個鐵桿二五仔,是要被清算的存在,可是再看他支援脫脫這行為,怎么感覺這廝像個反串呢 這時陳解看著阿大道:“他們發現你了嗎”
阿大聞言道:“發現了,我沒有瞞過我師父。”
聽了這話,陳解看著阿大,阿二,阿三道:“嗯,既然如此,咱們也不要躲著藏著了,聽我的,一會兒他們追來之后,你們不要說京城的事情,更不要說汝陽王大人放出來這件事。
“啊,你什么意思”
聽了這話,阿大看向了解,一旁的阿二,阿三也不解的看著陳解,陳解看看三人道:“你們師父背叛王爺,按理來說回去第一個清算的就是他。”
“你們承認嗎”
阿大聽了這話沉默了,阿三這時道:“我師父肯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不會背叛王爺的。”
陳解聽了這話看著阿三道:“你說的很對,正因為這一點,咱們要給你們師父一個機會,一會兒他若是追來,不知道大都內的情況,才能看出他的心到底如何。”
“若是有苦衷,等王爺來了,咱們向王爺求情,如果是真的背叛王爺。”
“那也絕不能姑息!”
聽了解的話,阿大,阿二,阿三,都沉默了,看著陳解。
陳解道:“所以這次無相上人到底如何,就看他自己的抉擇了。’
而這時陳解看著趙雅道:“雅雅,我先藏起來,我在很難聽到無相上人的真心話,你明白吧。”
趙雅道:“我知道,你先去吧。”
陳解一個熔神境大高手在這里,無相上人肯定不會說實話,只有陳解離開,這無相上人才能說實話。
想到這里,陳解無聲無息的隱藏在不遠處,這時趙雅呆在這里等著。
過了許久,就聽林子里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緊跟著就看到一人從林子里走了出來,正是無相上人,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帶著。
這時看到了郡主道:“郡主,你怎么在這!”